秋笙几乎是被他扯着进了房间,紧随其后的轻云懂事地掩了门。
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他抛进了床榻,头上簪上的珠钗因激烈的动作散落了一床,梳理好的发也松散了不少,一缕略短的发散在肩上,映衬着明艳的容颜显得极媚。
她的眼里难掩惊慌,几乎是脱口而出:“七郎。”
古瑾允埋在她脖颈里的动作一顿,他从她的身上离开坐在床边,揽她入怀,略带薄茧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发,“怕了?”
秋笙埋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迟疑地摇了摇头。
很明显,他被取悦了,唇角皆是温柔笑意。
秋笙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柔软的腰肢仍然被他的大手环着。
正当他以为她要问刚才的事,却没想到她只是认真的盯着他道:“我们还未喝交杯酒。”
“刚才发生的事,你就没有想问我什么吗?”
秋笙对他笑笑,“我并不在意。”说话间她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只要你是我的七郎便好。”
拥着怀里柔软的躯体,他脑海里却浮现了刚才古瑾鸢的话语。
不是普通人嘛,呵,是秋笙就行了。
古瑾允其实是张狂肆意的,他自以为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秋笙也是。
所以秋笙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反正他在意的只是那张脸。
两人饮了交杯酒,而后共赴巫山。
红帐垂下,两侧的龙凤烛时不时发出哔啵声,烛光下可见账内相叠的身影。
衣衫褪尽,凉风袭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一刻便被他罩在怀里,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凉意。
“别怕。”
他亲吻着她的颈项,声音满是温柔。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古瑾允这样说。
古秋笙只觉得眼底一阵酸涩,伸手抱紧了他的脖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永远不会伤害吗,可是上辈子你就伤害了我啊。
一阵刺痛传来,腰紧绷,她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指甲也在他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可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反而亲吻着她的肩颈安抚她,温柔地醉人。
得到他,早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她的眼底透出坚毅与狠绝,得到了,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顾虑和遗憾了。
半夜,下起了大雨,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格外清脆。
古秋笙睁开眼睛,借着烛光她得以看清枕边人俊朗的侧颜。
纤细的手指从他的额角缓缓向下,先是饱满的天庭,往后是紧闭的眼睛。
里面藏着一双桃花眼,面对别人总是冷漠,可面对她却总是满含笑意,动人心弦。
自以为爱是藏得住的,可是自前世起两人便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在对视的那一刻便什么都知道了。
又或许是他故意让她察觉的,借此来利用她?
手指继续往下,路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薄唇上。
听说薄唇的人也最是薄情,这句话该是对的了。
古秋笙半支起身子来,手指将垂下来的鬓发挽到耳后,她垂眸轻轻在那痛恨的薄情的唇上烙下重重的一吻。
她咬破了自己的唇瓣,辗转摩挲,再离开时两人的唇都是血红的。
古秋笙用手背擦干净唇上的血迹,低垂的眸中满是坚毅。
是你对不起我的,古瑾允。
是你,欠我的。
秋笙不见了,在和古瑾允行了周公之礼的那一夜!
整个宅子乱成了一锅粥,听说景王更是盛怒之下亲手斩杀了部分下人。
要说他们这些老百姓怎么知道的?
嘿嘿,还不是有人传了出来,现在早已满城皆知!
“这景王也真是够荒唐的,要是想要个普通的青楼女子纳了便是,何必特意圈养在院子里。”
“你懂什么。”男人压低嗓音,道:“这皇家人多是有什么癖好,不好明面上摆出来!”
旁边提剑的女子忍不住提了一嘴,“什么癖好?按正妻之礼娶人家的癖好?我看景王殿下应该是深爱那位秋姑娘,才会冒大不韪娶她。”
她双手撑着下颌,脸上满是陶醉。“要我说,景王殿下该是一名痴情男子。”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随后爆发出哄堂大笑来。
仗着无人听见他们刚才谈论的是什么,直接对着女子道:“小师妹,你这是话本看多了!这天下哪有名门贵女不要,偏爱一名青楼女子的。”
“就有!你们才是什么都不懂呢!”被他们当众奚落了,女子脸一红嘴硬辩驳了一句便提着剑跑出去了。
女子跑出来没走多远,又听见了其他八卦,说是皇帝今日早朝当众训斥了景王目无王法呢!
有了正妃,还以正妃之礼与一个青楼女子拜堂,现在还闹得满城风雨,可不上目无王法嘛。
古瑾允满脸阴郁的回到府中,刚未平歇又听到王妃的贴身婢女称王妃正在房内哭闹。
哭闹什么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面子挂不住了。
若是平时古瑾允或许还会去看一眼,但是现在他不耐烦。
“本王忙得很,哪有空去管这种闲事。身为王妃,成日哭闹成何体统!”
说完一挥袖便带着身后几位大臣去了书房。
贴身婢女讲话完完整整地说过了王妃听。
王妃听完,用帕子拭了眼角的泪,轻轻舒了几口气可转瞬还是落下了泪。
“呵呵,闲事……”
她突然将桌上的茶具挥到了桌下,破碎的声音尤为刺耳,婢女赶紧匍匐在地请她息怒。
“我早就知道的,他终究还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王妃自从嫁给景王,已有六载,育有一子。
她一直知道王爷对她无情,可是她一直觉得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的王妃、正妻,可没想到他心里的正妻另有其人,现在他连明面上的尊重都不想给她了。
也是在这一刻,王妃彻底死心了。
古秋笙对镜揭开面纱,原本白净的右脸现在赫然出现灼伤。
她这种身份,做了什么伤害他人的事,自然就会报应在这具身体上。
再算算,这个身体的阳寿也不胜多少了,约莫一月。
更别提她还要对桐树再散一次法力,在那之后她就会更虚弱。
但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