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西下,昏黄的阳光照射着公园的角角落落,皆是泛起柔和的光泽来。
经历了上午头皮发麻的尴尬后,文秋笙做主到儿童乐园玩,唐宁州哪敢还有其他想法,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沙地里都是嬉笑玩闹的孩子,莞莞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文秋笙把她叫过来给她擦了汗,小姑娘被小伙伴们一喊转身又跑了,她失笑无奈地收回纸巾。
唐宁州侧头看着她,在他面前有多冷淡,在孩子面前就有多温柔。
其实他们两个真的很像,对彼此永远一个态度,但对孩子却似乎拿出了此生最大的耐心与柔情。
他的眼神渐渐呆滞,可是两个性格那么相像的人注定难以磨合,争端不断。
从结婚到现在,已经有三年多了,除却最开始适应的时间,直到现在他们还是在争吵,甚至到了离婚的地步。
唐宁州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或许真的像他的朋友说的那样,他情商极低吧。
若是文秋笙能听见他这番“心灵感悟”只怕要气得吐血,在她看来这种人就是那种我知道但是我不改,因为我就是这样的装傻充愣的傻子。
气不死自己,专气别人!
按照原先说的,当天晚上离婚协议就出现在他的书桌上。
唐宁州一个人在书房里将那份离婚协议看了一遍又一遍。
协议写得很清楚,离婚后她归还当初他给她的股份,但是莞莞的抚养权要归她;财产分割按当初约定的分割。
这场婚姻不就是正常的感情破裂,文秋笙自认没那么好,该要的她不会还给他。
他点了一支香烟,星火在指尖明明灭灭,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那份协议最后被压在抽屉的最底层,不予处理。
过了几天文秋笙便气冲冲地抱着莞莞去了唐宅,他想要耗着,可是她不想!
他越是逃避,她就越发清楚离开唐宁州的必要性。
离婚就是离婚,唐宁州不愿意正视这件事情让她很恼火。
哪怕她没有非要现在就离的意思,可是唐宁州这种视而不见的举动可是彻底惹火她了。
“哎呀,秋笙啊,你怎么来了?”
唐母很是惊讶这个儿媳怎么会突然造访,因为她和她说不上疏离但也说不上多亲近。
“妈,这不是最近刚好有空,想着莞莞也好久没过来玩了,就带她过来看看你们。”
“你有心了。”她将莞莞抱在怀里,原本胖乎乎的脸一笑起来就更显和蔼了。
“莞莞来奶奶这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莞莞很喜欢她,老老实实地窝在她怀里,闻言仰头看她回答:“莞莞想吃糖醋排骨!”
她还记得奶奶做的糖醋排骨可好吃了,软软糯糯的。
唐母很高兴,她说:“好,奶奶给你做。”
她又看向文秋笙,“中午就在这吃饭吧。”
文秋笙点了点头,笑道:“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妈的厨艺这么好,肯定要厚脸皮蹭顿饭再回去啊。”
“你这孩子,嘴真甜。”唐母哪怕明白她是客套,可是对上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也信了。
唐母把她们带到花园里,让保姆上了茶水点心。
唐宁州结婚早,她现在也不过五十多岁,虽然体型不如年轻的时候瘦,但是面貌还是年轻的。
常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学会了享受生活。
这个花园打理很漂亮,光是坐在亭子里面喝茶看景文秋笙就觉得心旷神怡,唐母的生活简直是毕生梦想啊。
不不不,她摇了摇头。
她争取以后达到,要是现在就渴望还不如直接依附唐宁州,但是这件事她绝对做不到。
唐母放下茶杯,目光慈爱地抚摸了一下莞莞的额头,小姑娘茫然地看向她,嘴边还沾着饼干屑。
她替她擦干净,说:“慢点吃。”
莞莞柔声道:“谢谢奶奶。”
“真乖。”
莞莞吃了几块饼干就不吃了,坐不住要下地去玩,唐母让保姆们跟着她。
注视了她许久,唐母心中十分满足。
不到六十岁,儿子年轻有为,早早了成家,还生了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她看向眼前的儿媳,姿态优雅,也有自己的一番事业,貌似还发展得不错,而且还将孩子教育得很好。
想起前一年是她自己带孩子,她感慨道:“秋笙啊,你把孩子教导的很好。”
文秋笙抿了抿唇,放下茶杯。
她跟唐母接触的很少,她深知她将唐宁州这个儿子看得极重,这是人之常情,她并没有意见。
这些年做婆媳,她也一直跟她隔着一段合适的距离,关心也不少,也疼爱莞莞,并没有重男轻女。
从某些方面来说,唐母简直是优质婆婆,她只是一个希望家庭美满的普通女人,可是现在她却……
“妈。”她面露难色。
“怎么了?”
文秋笙深吸一口气,避开她的眼睛,“我要和唐宁州离婚。”
“离婚!”妇人几乎是惊呼出声,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她生了孩子一年以后都没有离,现在孩子长大了竟然提离婚?
“为什么?阿州惹你生气了?你跟妈说,妈替你教训他!”唐母下意识把原因归于小两口的矛盾。
文秋笙一早便料到她会不信,拿出事先想好的态度郑重地说:“妈,不是因为闹矛盾。我和唐宁州感情破裂,不再适合生活在一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他有爱情了。我不想把余生耗在他身上。”
唐母默默注视着她,见她依旧坚毅的模样,渐渐地冷静下来。
一个女人提出离婚时,她生气、苦恼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当她一脸冷静的说出来时,就说明她早已下定决心。
“阿州知道吗?”
“知道。我给他发了离婚协议书,可是他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你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要我来给你当说客?”唐母有些生气,“我竟然还单纯地认为你只是带孩子来看我!”
文秋笙急忙解释说:“其实也有这个原因,莞莞那么久没见您,是真的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