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王后……”
贺兰秋笙悠悠转醒,刚接收了一大串信息,只觉脑内一片混沌。
她挣扎着起身,听云赶紧扶她起来。
“怎么了?”
听云的嗓音清脆,渐渐缓解了她心中的燥郁。
“殿下来了,正在外厅呢。”
“容儿?”贺兰秋笙心知肚明他为何而来,她往窗外一望,见天刚蒙蒙亮,只不过她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早。
“应该是已经知道了魔王大人的事情。”听云解释,神色暗含怜惜,“殿下眼睛都红了。”
贺兰秋笙心绪复杂地叹了声气,容儿与他父亲感情深厚,此事必然难以接受。
“把容儿带进来吧,你们都下去。”
“是。”
听云出去不过一会儿,烈山雨容便进来了。
他继承了烈山泽和她优越的容貌,哪怕是小小年纪便也看得出来其面相极佳,从小便吸引了不少魔族人的称赞。
像自己优秀且视为榜样的父母,这是烈山雨容极为骄傲的事,所以他平时格外注意外表风度。
烈山泽偶尔还跟她调侃道没想到他这个混世魔王竟然生出个风度翩翩的君子来了。
可是现在烈山雨容一反常态,他散着头发,身上的衣裳凌乱,显然是随便穿了就过来了,更显眼的是他红红的眼眶,只怕是哭了一场了。
烈山雨容一见她便撇了嘴,两颗偌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声音枯涩,无助地喊她:“母后……”
见他这般痛苦,贺兰秋笙又何尝不难受。
她招手让他趴到自己的腿上,温柔地拍他的背部安抚。
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情,烈山雨容便再也忍不住抱住她恸哭起来。
贺兰秋笙一直认为男孩子应该多同父亲在一起才能更有担当,所以平时都是烈山泽陪他比较多,她这个母亲反而很少和他有这样温情的时刻。
贺兰秋笙性格本就比较清冷,不懂如何去表达对孩子的爱,所以他年幼时她很少这样将他抱在怀里安慰。
等她鼓足勇气了,烈山雨容却又长成了小男子汉,不愿意像个孩子一样被父母哄着。
贺兰秋笙低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鬓发,轻声道:“没事的,容儿……”
“父王,真的……真的消失了吗?”他窝在她怀里抽噎着闷声问。
按照原著是必然的,但是现在她回来的目的便是将烈山泽救出来。
“对,他消失了,但是他没有死。”
“真的吗!”烈山雨容惶恐地抓住她的手,满怀希冀地看着她,唯恐她是在骗他。
看着他脆弱的一面,贺兰秋笙只感觉心都要碎了。
她认真地点头,笃定道:“是真的,母后怎么可能骗你呢。”
“那为什么母后要跟他们说父王消失了呢?”
烈山雨容不懂,既然父王没有消失就应该发动大家的力量去找啊。
她知道烈山泽这些事都是因为与秋笙的交易,才得以了解小说剧情。
她一直待在魔城,且之前调查烈山泽踪迹的时候便说过并没有和他取得联系,现在又要怎么去解释她得知的这些事情呢?
托梦?忽然取得联系?这些神乎其神的说法,族内的长老们怎么可能会信。
贺兰秋笙现在虽然是魔王王后,可是魔族只认一个魔王,现在他们对她还有尊重,可是她知道她没办法去驱使他们按照她这毫无依据的想法办事。
最重要的是,烈山泽的失踪是因为一个人的陷害,但剧情中并没有提及那个人是谁,仅知是修仙界的人。
此时他在暗,她们在明,若要营救烈山泽她们更应该小心行事才对,动静太大可能会遇到阻碍。
贺兰秋笙捧着他的脸颊,严肃地说:“容儿,你听我说,或许接下来我说的话毫无依据,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母后说的都是真的。”
看见母后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烈山雨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认真地点头。
“你父王被小人陷害,现在正困在一个地仙遗址里,那里被布了阵,他被困以后便一直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系。现在,那人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不好告诉族人,而且他们也不会信。”
贺兰秋笙没有将烈山泽被困在阵里法力逐渐削弱,后面还会将自己炼成剑灵的事情告诉他。
毕竟现在他经历了大喜大悲,贺兰秋笙不想再说出这些来刺激他。因为没关系,她会在烈山泽做出炼化决定之前救他出来的。
忽然接受了这些讯息,烈山雨容懵了。
之前他父王仙逝了,悲痛欲绝。后来母后又告诉他,他的父王被人陷害,需要他们去救。
烈山雨容一阵恍惚,他想了许久,最终选择相信她。
若是连母后说的都不信,他还能相信什么呢。
烈山雨容打起精神,将脸上的泪痕擦净,“母后,那我们现在该去做什么?”
见他恢复了精神,贺兰秋笙欣慰地笑了笑,她说:“先好好睡一觉吧。”
烈山雨容一脸茫然,“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贺兰秋笙扯过被子盖到他身上,抚摸着他的发,面露慈爱。
“你父王现在还是安全的,寻找他的事不急于这一时。这几天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寻找他累坏了吧。”
“没事的。”其实更多的精神上的疲倦,因为每勘察完一个地方就是一次失望。
烈山雨容很早便不需要父母的拥抱了,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接触,可是渐渐地就放松下来了。
鼻尖嗅着的是熟悉的不知名的冷香,头上是轻柔的抚摸,一时梦回幼时。小时候他总是精力旺盛只想玩闹不肯睡觉,后来也是像这样,在父母的床上趴在她的膝上,伴着她的轻抚入睡。
一阵困意袭来,他喃喃道:“我一定会,找到父王的……”
膝上传来均匀舒缓的呼吸声,烈山雨容睡着了。
贺兰秋笙将他放在床上躺好,他无意识地动了动没醒,她给他掖好被角,这才传唤听云进来。
听云服侍她穿衣,瞧见床上的人影轻声道:“殿下长再大也还是个孩子,伤心了也会找母亲安慰。”
听云与她差不多岁数,也是看着烈山雨容长大的,自然的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去心疼这个孩子。
贺兰秋笙看向床榻,弯起唇角连带着眼神都柔和了几分,她说:“容儿已经很勇敢了,跟他父王期望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