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脸上却出现了对过去的悔恨与懊恼。
“所以，我失败了……因为我的错误，因为我对麻瓜的轻蔑，过去的我彻彻底底失败了。”
“在纽蒙迦德，我思考了足足五十年，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失败，一开始，我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直到十年前，我的学生，特维尔·福利出现了。”
“您有学生了？”佛朗西斯卡讶异地瞪大眼睛。
不管眼前的黑魔王心思有多深沉，甚至刚刚还展现了一次表里不一，但在圣徒们的眼里，格林德沃对自己天赋的高傲绝对是肉眼可见的！
但现在，竟然有了愿意教导的学生了？！
“没错！”格林德沃的脸上浮现了明显的骄傲神色。
拥有特维尔这样天资卓绝的学生，即使是他，也不由得感到骄傲！
“特维尔的魔法天赋比我还要强，光是十年的学习，他的实力就已经足以和邓布利多对抗了！”
“更关键的是，”他内心的得意已经要靠伸长的手臂才能完全展示出来，“他用思想，成功说服了邓布利多！”
“他向邓布利多，以及众多的巫师展示了麻瓜科技的威胁，而且，他并没有认为麻瓜是我们的敌人！”
“他带领着我们曾经的敌人，巫师联合会的巫师们，一起思考如何应对麻瓜！”
“甚至于，如何推翻保密法！”
“您说的特维尔·福利，是指去年夏天，在巫师联合会大会上发言的那位吗？”站在边缘的吕克不自信地问道。
“没错，”格林德沃有些意外地看了过去，“你也看过特维尔在巫师联合会的发言？”
巫师联合会和他们天然就是敌人，所以圣徒们很少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思索了一会，吕克有些犹豫地抬起头，迎着众人的注视。
“是的，因为……这是巫师联合会第一次有这样的内容，出于好奇，我就……稍微看了一下。”
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要不是平时是一位容易紧张的人，这点异样早就被看穿了。
其实在无意间听说了特维尔在联合会大会的发言以后，他就压抑不住好奇心，第一时间找到了完整的版本。
而接受过格林德沃思想的他，一下子就意识到特维尔并没有说实话！
一位自信地在大会上发言的年轻人，脑子里不可能没有相应的对策！
而然吕克，以及更多像吕克这样的巫师，他们更好奇的是，洞察了魔法界危机的特维尔，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解决对策！
可惜的是，想要联络特维尔的人太多，导致能被看到的书信，基本上只有巫师联合会那帮人。
不过现在，作为特维尔老师的格林德沃，很快就弥补了吕克的这点小遗憾。
“是的，经过了特维尔的发言以后，巫师联合会的巫师们，竟然第一次开始思考，保密法的陈旧和不合时宜！”
“各位，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特维尔并不想要伤害麻瓜，他甚至都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
“在他的思想里，麻瓜和巫师是互补的同类人，我们可以共同享受科技和魔法带来的便利！”
“巫师和麻瓜是平等的，我们不应该去和麻瓜互相伤害……”
“如果他像您一样，欺骗了大家呢？！”
一位老巫师忍不住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顿时让大家回忆起了格林德沃刚刚的那波自曝。
“我也问过特维尔，他有着如此高的魔法，又有如此优秀的思想，我敢肯定，邓布利多一定不会介意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可为什么依然要选我这样有污点的人当老师呢？”
“结果他很自信地告诉我，他的老师是谁并不重要，我的污点也不重要”
“因为对于魔法界而言，重要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我对这句话大受触动！”
“我曾经说得口灿莲花，说服了一批又一批的巫师，可他们最后依然离开了我，就是因为我的言行并不一致！”
“而特维尔，他实实在在地想要让魔法界和麻瓜世界和平地、永远地融合在一起，让大家统一被称为——人类！”
窗外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洒在众人的身上，和这番话一样，给予了他们难得的温暖。
以往，他们无论是带着什么目的，心里有着什么样的思想，在格林德沃的带领下，总是难以避免地拥有一丝阴晦。
尤其是在魔法界的喊打喊杀下，总让他们会觉得自己罪恶滔天。
但现在，明明是差不多的指导思想，却让他们的行事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这就是特维尔和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格林德沃感慨着看着自己昔日的手下，看着他们脸上的动容，哪里还有一丝因为自己的欺骗而生气的样子。
他并不介意自己曾经的部下被特维尔驱使，也不介意自己的缺点暴露在魔法界的视野之中。
实际上，他的年龄和精力早就注定了，未来的舞台绝不会属于他和邓布利多，扛旗的那个人只会是特维尔！
反正自己这位老师的名望也没用了，与其带入棺材里，不如潇洒一点，利用最后一点名声作为衬托，反衬出特维尔在能力和思想上的出众！
说的不客气的，特维尔就像是吸收了邓布利多和他的光与暗，真正成为了他曾经想要成为的领导者——既有黑魔王般的阴狠手段，又有圣人般的慈悲心肠！
拥有这样的学生，也不枉他一把年纪，还得躲避各国傲罗的视线，尽心尽力地说服，就为了召回昔日的部下。
不过嘛……
格林德沃打量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这帮老巫师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或者说，即使还有心，也无力了。
他们对于特维尔来说，更多的是一个引子，用来帮助他更好地把自己的思想传播到全世界。
最关键的，还需要特维尔自己来执行……
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学生，在拉拢人的本事上，有没有自己这么强呢？
格林德沃嘴角勾起了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