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我纳闷,这些事,皆是皇家机密事,凤无痕做这些事的时候,必然小心警慎,以那人多疑的性情来说,事后怕是会将那些替他办事的人一个个灭口以绝后患的。所以,司兄,我不得不问一下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还有,你刚刚说有人与你说破的,那个人是谁?”
司靖一笑,露出激赏之色,龙隽之不愧是龙隽之,反应真是迅速,一下子把这些事情的脉络理顺,而且还把一个重要的信息点给揪了出来:
“龙公子猜的一点也不错,凤璃华和凤无双就是这样调换了身份。知道这些隐密的人大多数也的确被灭了口。查根本就无从查起。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是因为之前见过南宫皇后,这些乃是南宫皇后亲口告诉我的……”
因为这话,云沁豁的抬了头,再度惊讶:
“南宫皇后不是已经病逝了么,竟还活着?”
“是,她还活着!”
他点头:“十几年前死掉的是替身!”
“是么?可她为什么要诈死离宫?”
“因为凤璃华。凤璃华三岁登基,之后,浑身生癣,奇痒难耐,凤无痕说通太后偷偷将其送出宫去寻医,那时,南宫皇后因为要主持朝中大局,所以没有跟去。只派了亲信相随。不想半路之上,一大半亲信皆被劫杀了去。凤璃华则身受重伤的被送了回去。醒来时记忆全失。其实那个时候,凤璃华已经被替换。之后南宫皇后发觉现凤璃华有问题,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也被凤无痕派在她身侧的奸细伤了本元,于是,她便趁势寻了一个机会诈死潜逃。临走,还把沧国兵符和国玺一并带走,一边寻找失散的女儿,一边养病暗中培养势力,想找个机会把凤家的江山要回来……”
“哦,原来如此!”
云沁点了一下头,马上又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司大哥,那你刚刚说汪长老是因为我生的像南宫静,所以才对我另眼相待,这是什么意思?汪长老和南宫静是什么关系?”
一语,的中要害。
司靖又一笑:“自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着呢!”
云沁蹙眉一想,而后凝神抬头,似领悟到了什么,脱口便叫:
“南宫静不姓南宫,又和大长老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那她本家难道姓白?南宫静莫不就是云中阁前任阁主的遗孤白若芷!”
“哈,对极!”
司靖拍手笑语,这丫头的思路,转起来也是飞快飞快的:
“白若芷就是南宫静,南宫静就是白若芷。
“十几年前,南宫皇后想回去云中阁,借着云中阁东山再起,是故离宫后就去找了大长老,大长老对白家忠心耿耿,就将南宫皇后秘密守护了起来。
“之后,南宫皇后因为身体不好,静养了好些年,其间险些性命不保,没有精力去管理云中阁。
“又后来,南宫皇后身体稍好想要管治,云中阁却已成一摊散沙。
“六年前,阿云在汪家的地盘上开起旅栈,大长老觉得阿云生的像南宫静,就这样对她留了心眼。
“而后,阿云的办事能力折服了大长老,令其刮目相看,于是,他把这事就禀告了南宫皇后,南宫皇后也曾在暗处对阿云进行了几番研究,觉得云生的的确像她,便传令对阿云的身世背景展开了全盘调查。
“起初,他们只查到你是云七小姐,之后又发现秦逍身上藏着大量的秘密,然后又发觉云家堡内似有人和摄政王府进行着一些不可告密的交易……直到最近,才真正明确阿云就是凤璃华……所以,我就马不停蹿的赶来了这里。”
“问题是:你们凭什么就认定我就是凤璃华?”
云沁一呆后,再问。
最近实在是发生太多的离奇惊变了,她的身份是一变再变,她的身边的人,皆怀着可怕居心。
“因为一个人!”
“什么人?”
“凤九五!”
“凤九五?这跟那个小皇帝有什么关系?”
凤九五乃是东越如今的幼主,多年前,南宫静过逝后,摄政王凤无痕开始把持朝纲。多年后,凤璃华成年,十四岁遵从凤无痕之命大婚,第二年生下一子,取名九五――据说这个名字乃是凤无痕取的,意九五之尊的意思。这种白痴式的名字,估计是凤氏家族谱上取的最最丢人的一个名字了。
又一年,凤璃华在生养第二胎时死于难产,十六岁薨逝。
而后,摄政王拥立皇太子凤九五为幼帝,继续执掌东越国的大权,凤九五就是现在的东越国主。
“凤家有个验血传统,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
所有人等着司靖的回答,他却把语锋一语,绕到了别的事上――他这么问,必是有原因的。
云沁想了想,在龙隽之开口之前,奇疑的反问起来:
“你指的是凤家历代君王在登基为帝前,都要在真金石上验血这个事吗?”
“嗯,我也听说过!”
龙隽之点头,目光强烈的闪烁了一下,心头已经领悟到了一些意思,以至于声音也是微微走样的:
“听说是这样的,凤家为了保证皇室血统的正统,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块神奇的真金石:凤家的子嗣滴血石上,血会被吸入真金石。反之则会变成黑色。凤家的每位君王在继承皇位时都必须在文武百官面前,以血验明正身,才能登基为帝。”
“对,就是这件事!”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云沁皱眉反问了一句,想了一下,忽惊站了起来,声音开始激动:
“司大哥,我曾听说坊间有过这样的传闻,说凤无痕并不是凤家的子嗣,乃是皇太后与别人所生,故而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又传说太皇太后对已故太皇上极为的有情有意,她紧记夫命,不让凤家家业旁落,是故,凤无忌过世之后,她在皇位继承之上,力挺凤璃华,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凤家血统,只给自己这个成年儿子一个摄政王的地位。
“凤无痕的血统有问题,他当然不能坐上帝位,所以,他女儿所生的儿子自然也不可能沾上凤家血统,但凤九五却能在登基大典上,让那血融进真金石中,足可说明他有凤家血统。
说到这里时,她的目光奇异的闪亮了一下,紧接着往下说道:
“我还听说真金石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它有记忆功能,这应该怎么说呢……
“嗯,比如这么说:有个人得了一块真金石,将血滴入了,这是一个最原始的开始,之后,必须是这个人的儿子或女儿的血才能融入,再后来,也只有这个人儿子或女儿的孩子的血方可滴入……
“这是一个父传子、子传孙、孙传曾孙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休想插进别人,哪怕是同一血统的其他人也不行。它必须按照这个法则传递。
“也就是说:凤无忌登临帝位后,他的血一旦融入真金石,百年归天之后,只有他的女儿凤璃华可滴血入玉石,凤璃华的血一经滴入,只有凤璃华的孩儿才有可能把血滴入真金石。司大哥,你这是想告诉我:凤九五就是我那个被人抢去的孩儿么?”
小皇子也出现了,我反复修改了好几遍呢,时间一拖,居然写到一点了!
呵呵,我累死了,我睡去!晚安!
一双闪亮的大眼一煞不煞的盯着司靖,充满了期待,心脏在砰砰砰的乱跳――
可能么?
可能么?
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么?
她不知道,只看到司靖的唇片弯起一道漂亮的弧线,眼底溢出笑,他的头,毫不犹疑的点下了头去,
“不错,凤九五就是阿云六年前生下的那个孩子。”
鼻子里一股酸涩刹那涌现,眼睛里是一层暖暖的湿润刹那浮现,她猛的捂上唇,紧紧的,将那差点溢出来的惊呼捂住。
竟是真的!
竟是真的!
她终于知道了儿子的下落。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云沁急急的,回头看向龙隽之,拼命的眨起眼睛,惊喜之情难于言表:
“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他还活着……他叫凤九五……龙奕,他还活着……”
声音沙哑,带着哽咽。
她激动,她心疼,她更着急呀!
那个她素未谋面的孩子,正在别人的鼻息之下,艰苦的求生。
她听说过的,东越的小皇帝,是个傀儡皇帝,还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日子一直过的很不如意――历来傀儡皇帝又有几个是如意的呢!
对了,据说那孩子,长的还特别特别的瘦小,而且还常年卧榻,药不离身,三岁还不太会说话,一说话就结巴。
因为身子弱,那孩子一直不开蒙,直到年前才传闻说摄政王正四处寻帝师……
后来,摄政王给寻来了一位,却是一个迂腐得不能再迂腐,苛刻的不能再苛刻的老学究去做他的师父……
而且还有传闻说:那老不死的生来爱虐人,特别喜欢用教尺鞭打学生的手心。
此刻,只要想起那些她听闻过的有关于凤九五的事迹,她就特别的心酸心疼。
她的孩子在受苦受难。
龙隽之自然也惊喜,正所谓踏破铁鞋地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他正想着要怎么把孩子找回来,有关他的消息就唰的飞来了,这当真是喜从天降。
他按捺着欢喜之色,上前抱了抱那个高兴的有点地无措小女人,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声音无限骄傲的道:
“是,我听到了,他活着。他当然会活着。像他那么聪明的孩子,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一个的,自然不可能出事。璃儿,我还有一件事没对你说……”
他的神情显的有些神秘,透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凑到她耳边用一种轻的只有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小白,他是小白。我们曾经的孩儿跟我们一起转世投胎在九洲。璃儿,小白乃是佛门第一神童……”
他直视着她,看着她一呆一疑,而后眼神放出异样的神采,他的唇线跟着弯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