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天魔，浑身精气神提升到了极致。若是这货反悔，他放下戒心的话，以他这种不要脸皮，根本不知道“无耻”二字是什么意思的家伙的秉性而言，出尔反尔，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天运深深的看了楚锐一眼，那冷漠的眸子里，此刻竟然有着晶莹在闪耀。在眼神的深处，竟然有着深深的缱绻和留恋。只不过，楚锐现在根本无暇他顾，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魔的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再度深深的看了楚锐一眼，那傲立于天地间，同时面对天魔和天妖这两大混沌之灵，六界之中最强存在，依旧风采照人的伟岸男人。一挥手，将天运内殿里面的哭得声嘶力竭的秦月诸女一卷，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天运和诸女一走，楚锐的增幅时间也就只剩下一秒钟，看到她们离开，天魔并没有玩什么花样，做什么手段后，他终于浑身一松，整个人变得无比疲惫了起来。

与天魔和天妖这两大混沌之灵如此对峙，可不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情。若非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心有牵挂，比命还要重要的牵挂，也不至于能够坚持到如此境地。

“你，很不错！”

此时此刻，楚锐浑身力量散尽，在也不可能利用时间之力和空间之力配合逃离，即便他有这个能力，但现在的状态之下，在他天魔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可能做得到。面对已然成为囊中之物的楚锐，天魔也没有第一时间取其性命。看着那个正大口喘气的年轻人，天魔眼神中虽然有着些许恼怒，但更多的，却是欣赏。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谢谢？”

楚锐大口的喘了两口气，看着天魔，嘴角牵扯出一丝笑容，如此说道。能够让天魔这等魔头真心实意的这般称赞，六界之间，的确是鲜有人有这般殊荣。

“不，这是你应得的！你，当得起！”

天魔的语气很是沉凝，看得出来，他并非是在嘲讽，那句话，真的是真诚之言。

“其实，我知道即便我不如此选择，你也不会真的一走了之。”

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大名鼎鼎的天魔，竟然此刻的语气，也这般的萧索。此刻的他，并非是在以天魔，那个纵横六界的大魔头，混沌九灵之一，天魔界的主宰者的身份，和楚锐说话。而是用的另一种身份，一种即便是楚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的身份。这一点，不仅是从语气可以听出。“本座”的自称，变成了“我”，就可以看出一二。

“我演技那么差吗？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楚锐直接的一屁股坐在了云朵上，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乐呵呵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即将要到来的死亡有任何的负面想法，仿若已然看淡了一切。“那为何，你还是这么选择了？”

没错，作为极度重点的关注对象，天魔早已经是将楚锐给看透了。他知道楚锐的秉性，哪怕是死，他也不会将秦月等女放弃。即便是面临刚才那样的状况，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他根本已经没有了那个能力，也会保护她们。或许她们的下场，不是很好。然而，只要他在，就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唯一可以伤害到她们的，那就是他已经死了，踏着他的尸体而去。刚才即便是天魔没有选择妥协，那么楚锐也不会真的抛弃众女自己离开，而是继续战斗，直到死亡。保护她们，死在她们的前面。

“……”

面对楚锐的质问，天魔无言以对。也或许是他，难以启齿。

“你不说，那就我来说吧。即便要离开这个人世了。以前总是话少，现在临死前，多说一会儿，也算是最后的补偿吧！”

楚锐淡然一笑，看了一眼天魔，然后又继续说道。

“因为，你不敢赌！”

六个字，仅仅六个字，却是如同铁锤一般，敲打在天魔的心脏上。

没错，他根本不敢赌！

人性，虽然可以把握，但是人心，却是无法把握。天魔摸懂了楚锐的性格，知晓了他，懂得了他，但是，刚才那件事却是不同于以往。事关重大。一亿年，整整一亿年才有的这么一次终焉劫。这或许是他实现他的野心的唯一的机会，关乎的事情，太重要了。所以，天魔不敢去赌。

对于楚锐的了解，从人性的角度上来看，把握住了他性格的天魔，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话。因为对于楚锐而言，那些女人，可是比他的命，更加重要。然而，人心是善变的。即便楚锐大不可能变，但也是有可能会变的。关系到他那么庞大的野心，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敢去赌。

万一楚锐真的脑子一下子想岔了，为了自己的小命，或者是找了一个为了天下苍生不受荼毒的借口，远遁而走，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化仇恨为动力，拼命修炼，然后功成之后出山找他报仇。他或许无惧楚锐，然而，若是没有六界转轮盘在，他实现野心的成功率就会被拉低很多。在这般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去赌。

“你说得对，我不敢赌！因为，我赌不起！”

天魔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神色间，竟然有着前所未有的默然。这让楚锐很是惊讶，然而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或许在传说中天魔的形象已然被无限摸黑。不过，他到底也是一个生灵，虽然恶念无比巨大，但并非单纯是恶，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贪嗔痴怒。

“唉，本来还想多说一下，耍耍嘴皮子过过干瘾。可是，跟你这种聪明人对话，实在是有些伤脑筋。只需要一句话，就将所有事情都给想清楚了。这样的话，让我们这种准备大说特说的人，很是郁闷啊！”

楚锐有些无奈的摸了摸下巴，一副蛋疼的模样。

“嘛，我也累了。喏，六界转轮盘给你了。快点动手吧。匆匆忙忙了那么久，真的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