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以后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我希望我们可以和睦相处。他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是萧缙,要成就惊天伟业的男人……”
木紫琪说的话,总是这么的不轻不重,声音柔柔的,没有半点气急败坏。
但她心里是急的,眼前的人,不是慕容瑶,不是对萧缙不生什么兴趣的人。
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她可以看出这个叫“司六”的女人对萧缙怀着一种很深的情愫,萧缙对她也生着一种深深不见底的感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深密的几乎令旁人插不下足。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绝对不是。
古来的男人,成就伟业,哪个不需要女人来笼络群臣。
她这么说,只是希望她明白她们做女人的,万万不能防碍了男人的前程,女人能做的事,就是辅佐,何况萧缙是一个那么了不得的男人。
若说开启乾坤坛的人,是国之妖孽,那她果然是。
云沁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个:
“我的男人,这辈子,只可能有我一个女人。共用的男人,太脏,送我都不要。木侧妃,你喜欢上公共厕所,不见得别人也会有这种嗜好。还有,你的那些话,别跟我说,跟他说去。”
“那是不可能的事!”
有些话,她听不明白,比如“公共厕所”,但大致意思,她懂,她拒绝共侍一夫。
她被震惊,脱口直叫:
“他是王,说不定,以后还是帝王……”
云沁挑眉,在这女人眼里,帝王就必须有三千佳丽?
真是可笑。
“那又如何?谁规定帝王就非纳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前朝的皇室就有特例――
“亲爱的木小姐,这世上,人都可以像鸟一样空中自由的飞,也可运用一根电线,千里传音,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人是动物界最最高等的动物,有着极其复杂的智慧。那些智慧,只要代代用于体制的革新,若干年以后,国,再无帝后。一夫一妻,将成为这个社会的主导体制。
“我告诉你,女人完全是可以平衡男人的世界的,女人可以顶天立地的撑起半边天,记住,男女生来是平等的――男人可以求女人从一而终,女人也可以,男尊女卑的思想,最终必定会遭到淘汰。
“这样一个前景,也许不是我们这代人可以改变的。但将来的某一天,一定能成为现实。
“我们女人总有一天翻身把歌――
“不做男人附属品,女人必须觉醒。”
说完,她扶着深深睇着她们的司靖往前走。
木紫琪惊呆,咬唇呆立:难道她想重新推行前朝曾经一度存在过的平等制吗?
“历史的教训已经告诉后人:这是不可能的……”
她辩驳。
“那是因为愚蠢的后人,没有坚持不懈的将这种体制推行下去……封建王朝注定会被民主制度所代替……你可以拭目以待……”
“我不管什么封建,什么民主,我只知道我是他的女人。我不会放弃的!”
她大叫,其实已经在心虚。
云沁不再答,这种事,没什么好争的。
断后的岳离起初听的有点发呆,而后则皱起了眉:
木紫琪,明明是个七巧玲珑的女子,一遇上感情这个事儿,就看不清问题了――爷对她没那份心,她怎么就没看明白,还在那里一厢情愿。还有,这云沁,怎么有着和爷一样的观点……这两个人所说的体制,真会存在吗?
云沁步子稳稳的往前,心里想:如果龙奕真是那种俗男人,为了权利,登上高位,就会将帝王的本色发挥到淋漓尽致,那他就不是她想要的男人――那种花心男人,纵然她再如何如何曾经爱过,今生若是遇上,必弃若敝履。
木紫琪原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可惜她是男尊女卑传统下教养出来的女子,再如何有见识,有眼光,那种甘为男人附属的本质内涵深深的扎根在她的骨子里,她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这样的产物是一种悲哀。
而她不是。
她的龙奕也不是。
所以,注定她会在一条悲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那位方真大师给木紫琪占卜时说过的话:
若能放下心中执意,便能得来一个似锦前程,以及一段美满的姻缘。若是放不下,前程自毁,性命堪忧。
如今看来,这个卦面,说的还真是很有道理的。
木紫琪喜欢的是一个她不该喜欢的男人,若是执迷,不能从那牛角尖内兜回来,这一生,她注定会被毁掉。
一个人的爱恋是悲剧,三个人的婚姻是闹剧,爱情的世界里,只能一对一。
这个时代的女人,不会懂,也不敢那么想吧!
萧缙画的地坛结构图很好用,她凭着地图,往上走,丝毫不差。
萧缙说过的,第二重和第三重门之间的人,估计全是他的人了,而第一重门和第二重门中间的人,多数是太后和摄政王的人,想要通向外界,还需要她去肃清和控制。
开启了那道通向入坛大道的石门,一股血腥就迎面扑过来,非常浓烈,令云沁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沉,整个人立即进入了备战状态――开启的那一刻,有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将这洞口给团团围住了……
紧接着,几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眼前,在看到她,紧绷的脸线,微微松了一下,带头的那个,乃是奉职在兵部的权臣薛赞,见到他们,立即露出喜色:
“是司六先生,太好了,怀王殿下出来了……”
这些是萧缙的手下,她认得的,萧缙跟她说过一些。
她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走出来,看到遍地是死尸,细细辨认了那些人的衣饰,就知是太后和摄政王的人……
那些跟随萧缙入坛的缙卫,已经控制住了这里,占了先机――
事到如此,她不得不打心眼里表示赞叹:
由这些布局,就可以看出,萧缙从一开始,就有预谋。可能,他一早估计了楚帝在这里会现身,所以,他在之前,已经在暗地里秘密策动了这样一场政变,欲将萧氏皇族人集合在这里,来一个大合葬……
如果成功,那些跟进地坛的人,包括,楚帝萧恒,楚后宁婉,各路亲王,各个大臣,一个也逃不掉――
这些人,多数是皇帝的党系,或是太后的,或是摄政王的,独独没有他的。
萧缙的人,大多是军营里的人,在朝中交好的人,明着没几个,这一次入坛,跟进来的也只有一两个,比如眼前这位薛赞就是其中一位。
但同时,他又都有了安排,所以,在第三道玉门关上前,知道整个计划的薛赞,便找准机会,带了那三十侍卫退了出来,避免了一起被陷在里面的情况。
“咦,殿下没有还没出来吗?”
薛赞疑惑的问了一句。
眼前的情况有点怪:萧缙没有现身,小皇帝萧译昏睡在岳离背上,诡异的是,木紫琪也在,薛赞眯起的眼神越发的繁复――
他知道王爷和八殿下关系好,所以,才在那种情况下,把八殿下挟制,只是为了保他性命,但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一个状况?
“爷还没出来!”
岳离回答。
“杨先生呢!”
“他们都去了龙石洞,爷,有令,这里的一切,交与司六先生全全负责……”
岳离瞄了瞄地上那些尸首,将肩上的小皇帝放下来,动了动筋骨,看向司六,等待指示。
薛赞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这个被楚帝称之为祸国妖孽的女子,怀王对她竟如此的信任,不可思议:虽然司六有些名堂,可是,怀王为她连储君之位都舍下,这人的份量,没法估量了。
云沁眯了一眯双眼,扫射了一圈,满地鲜血淋淋的,一个个皆是爹娘生的,能够跟进地坛的人,都是混的不错的儿郎。
以现代人的价值观来看,他们都是高级公务员,一个个都有着一个锦绣光鲜的前程,若是放在平常,他们这一生,衣食无忧,偏偏遇上了这种争伐,于是,一个个都成了权利的牺牲品。
她有点不忍,同时,也清楚,这是必须的――
两派之争,总有流血,总有伤亡,这只是一个开始。
“将尸首藏到那边的角落,开门,控制第一道门……岳离,岳阳在外头一道门是不是?”
“是!”
云沁想了想,看向那个对她的实力存在疑异的薛赞,人家是朝中大佬,司六之名,没怀王那么响亮有威慑力,又如此的年轻,又是国之妖孽,人家难免会置疑她的能力:
“岳离,你带人连合岳阳将那这些人干掉,马上控制住第一道大门!”
“是!”
“薛大人,出去之后,烦你把宁家那位宁督统缠住,到时岳离和岳阳会辅佐你一起过去,必要时把宁督统就地正法,而后协助蔡将军控制住整个祭庄。怀王的成败,便是你们的成败。大家要是希望我们的西楚王朝能够走进一个崭新纪元,那就一起干到底。有怀王殿下在,西楚国从此会有一个真正的繁华盛世。”
充满激情而昂扬的语气,非常有感染能力,完全没有女子柔弱之姿,有的是完全不输于男子的不凡气概,铿锵有力,可令所有人憧憬起来。
薛赞没有倚老卖老,领命。
岳离带着人,清理尸体完毕,云沁扶着司靖往边上坐好,让紫琪待在边上帮忙照看,而后吩咐两个侍卫看护:现在还不知道外头怎个情况,她得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安置妥,她亲自开启第二道玉门――
门的那一边,一共有三拨人,岳阳带的着人,太后跟前凤卫令长的人,还有摄政王麾下潭方的人,机关一动,这些人都被困在两门之间,这一刻,听得玉门洞开,齐集围了过来,除了岳阳,谁也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他们曾四下研究,想打开机关,一个个地方都细细的查过,一处处也都试过,就是不知要如何开启。
在情况未明之下,他们这三拨人马,互不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