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摩尔家族世代相传着一个古老的秘密,关于五极星能指引族人找到五个神地的方法。
伯梅尔的龙血树灵位处极南,雨水丰富土壤肥沃。可是通过拜索王国的侵略以及那次失败的复仇,龙血树灵怕是需要几百年才能恢复活力。
维鲁斯格拉摩尔追随着只有神地后人才能认出的引路星用了一个多月才找到极西神地。
他的长姐辛妮丽娅十七岁时远嫁给了极西神地的国王——图耿王霍尔拓伊戈达拉。
维鲁斯经过一路颠簸已然十分憔悴,灰袍子们也都筋疲力尽,踏上这片干燥到处处都是裂缝的土地时维鲁斯马上昏迷了。
再次醒来已身处图耿王宫,宫殿的屋顶极高,被无数根粗石柱支撑着,金色和白色的纱帘交错垂到地面。
维鲁斯感觉四周应该没人,安静得很,他撑着柔软的床铺坐起,脚丫踩在地上时直接陷进了沙土里,低头一看,满地金色的沙子,人们进入王宫只需要光着脚,穿鞋反而会不舒服。
长姐嫁人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如今也快五年了。
扶着石柱眺望着宫殿之外的远方是一望无垠的裂地,仿佛包围着图耿王宫的这片宽阔土地是极西神地上唯一的绿洲。
“弟弟!”身后传来亲切熟悉的声音,多年不见的姐弟拥抱着彼此时已是眼含热泪。
“姐!”维鲁斯哭着说:“父亲和母亲,爱吉、南尔瑟,他们都……死了,拜索的扎克亚斯将他们斩首了。”
辛妮丽娅震惊过后是悲痛欲绝的哭喊,伤心的哭声很快将她那正在王宫不远处给野骆驼放血的丈夫引来。
霍尔拓的双手和光着的上身沾满鲜血,黝黑的胸肌结实到发光,他应该是长得太英俊了,哪怕剃了光头,眉心和脸颊抹着污泥也挡不住他的帅气面容。
“你怎么哭了我的王后?发生了什么?”霍尔拓用裤子擦掉手上的血,随后将辛妮丽娅揽在怀里,他看着维鲁斯不解地问:“你跟她说了什么?虽然你是我小舅子,但要是你惹我的王后伤心,我一样会把你的脖子拧断听见了吗?”
“如果你这么喜欢拧断谁的脖子,我向你推荐一个人。”维鲁斯擦掉眼泪说:“拜索王国的扎克亚斯博伊德,残酷无情的暴君,他……砍掉了我父母和两个姐姐的脑袋!”
“你说什么?爱吉死了?我还想等她成年把她也娶过来呢!”霍尔拓说完就被辛妮丽娅打了一巴掌,辛妮丽娅皱着鼻子说:“你有我就够了,你娶谁我就杀了谁!”
“好的我的王后,我这不是想逗你别再伤心了吗?”
辛妮丽娅用薄纱披肩擦了把脸,确实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那家伙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岳父岳母和美丽的小姨子们?”霍尔拓严肃地问,维鲁斯把拜索侵略伯梅尔和带着树灵去刺杀扎克亚斯却溃不成军的事全都对姐姐和姐夫说了一遍。
辛妮丽娅听完后又哭了起来,霍尔拓揪住维鲁斯的胳膊说:“你说得对!我一定要把那家伙的脖子拧断!给我指路,我们去把那座王国夷为平地。”
“但是……他们有非常厉害的骑士团和护卫队,甚至还有男巫!”维鲁斯说,霍尔拓不屑地咧嘴笑了:“那算个屁!我有弯刀骑士和裂土巨人!”
“巨人?”维鲁斯露出惊喜的表情:“能带我看看吗?我从没见过巨人!”
“当然可以。”
“等等!”辛妮丽娅打断了二人说:“先别着急,没有万全的准备和十足的把握,你不能出兵。”
“姐?难道你不想为父亲母亲报仇吗?”维鲁斯不满地问,明明霍尔拓都承诺要帮他们攻打拜索,为什么辛妮丽娅还要阻拦呢?
“我爱父亲母亲,也爱我的妹妹们,但是……现在我最爱的人是他。”辛妮丽娅说着挽住了霍尔拓粗壮的胳膊:“你们是我仅剩的亲人,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我们必须复仇,但是……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别担心!我的王后,一个裂土巨人就能把所有哨塔踩烂,我带十个去,把那狗屎国王的城堡给他拆了!”霍尔拓情绪激昂,恨不得立刻提着弯刀杀到扎克亚斯身后似的。
“你明天和长老院商议一下,听听别人的意见,今天先别谈这件事了好吗?维鲁斯需要休息。”辛妮丽娅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抚摸着霍尔拓的后背说:“接着去弄你刚猎到的野骆驼吧,今晚我们要为弟弟举办宴会。”
“那只有野骆驼怎么行?你们聊着,我和耶铎带人再去猎一些沙鼠和麻蜥,再宰两只鸵鸟。”霍尔拓很快便把攻打拜索的热情抛诸脑后,亲吻了辛妮丽娅后便离开了宫殿。
“姐……我们一定会给他们报仇的对吗?”维鲁斯有些怀疑,姐姐似乎不舍得让她的丈夫冒险。
“会的,一定会!”辛妮丽娅坚定地说:“只是你提到了男巫,那光有巨人是不够的,巫术千奇百怪,没准那男巫正好就有击败巨人的能力,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巫族。”
“你还见过其他巫族?”维鲁斯问,辛妮丽娅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胸有成竹地说:“这未出世孩子的教父,就是个强大的巫族。”
夜晚的图耿王宫奏响了欢快的鼓乐,巨大的月亮把这里照耀的与傍晚无异,一堆堆篝火上架着各种烤肉,白天不知躲在哪里的人一股脑全出来来参加王宫宴会。
女人们披着纱衣和白色粗布长裙,长发盘在头顶。她们每个人都负责看管一堆篝火,在火堆上烤肉、热酒、煮汤。
男人们□□上身露出结实健壮的肌肉,他们围着最大的一堆篝火畅饮着美酒。
维鲁斯感受到和地震一样的动静,从席位上起身搜寻着那响动的来源。
不远处一个黑压压的巨大身影正在靠近,等那大家伙走到篝火群旁,火光照亮了他的身体。一个身高超过十英尺、脸上身上都裹着泥土的巨人。
他把大篝火堆上的半只烤骆驼脑袋一把抓起,边啃着边走了。
维鲁斯好奇地跟他走了几步,巨人做出要打他的手势才把他吓退。
“姐夫!你有多少这种巨人?”维鲁斯问:“还有比他更大个儿的吗?”
霍尔拓伸出手掌冲维鲁斯得意地笑着。
“五十个?”
“五千个,”霍尔拓喝了口酒说:“要是我把自己的血全撒在干涸大陆上,那我就会有五万个巨人,但是那样我就死了,你说对吧?”
“我有点没听懂,”维鲁斯凑近霍尔拓问:“巨人是怎么出生的?跟你的血有什么关系吗?”
“只有极西神地王族后人的血,才能在裂土中生出巨人,神地平民的血不行,外乡人的血更不行,”霍尔拓将手轻抚在辛妮丽娅的小腹上说:“我和这个小家伙,全世界只有我们的血可以做到。”
辛妮丽娅宠溺地笑着揉了揉霍尔拓的手臂。
维鲁斯心想着这不就和他们极南神地的王族用血唤醒龙血树灵一样吗?血、血、血!血脉是最重要的,是一切的关键。
男人们将穿在铁棍上的野骆驼腿架到大篝火堆上,撒了些褐色的酒给肉入味。维鲁斯望着盘中烤的有些焦的完整麻蜥,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
第二天睡醒,维鲁斯才知道那宴会举行了整整一夜,而他几乎只参加两个小时就去睡觉了。
“姐!那个巫族人在哪儿?我想见见他!”维鲁斯追着正在吃早餐的辛妮丽娅问,辛妮丽娅从托盘中取了一颗白色的拳头大小的硬果子,用小刀切成两半,汁水饱满的果肉几乎流到她手上。
“尝尝,胡梭果,吃上半颗一整天都不会口渴。”辛妮丽娅不紧不慢地吃完果子擦净双手说:“他已经出发了。”
“什么时候?”
“你睡着以后,我把位置告诉他了,让他先去会会拜索的小男巫,等他解决了男巫,我们就出兵。”
维鲁斯点点头接过胡梭果吃起来,这事还得年纪大一些心思更加缜密的成年人来做。
“我的王后!刚才和耶铎比赛我又输了!”霍尔拓已经整夜未眠,喝了很多酒,可现在还是生龙活虎不知疲倦,他将辛妮丽娅整个抱起转了个圈,又将她轻轻放在餐桌上,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
维鲁斯红着脸赶紧离开了辛妮丽娅的寝宫。
寝宫外站着几个护卫,他们甚至没有装备武器,不过看那两只比维鲁斯的大腿还要粗上两圈的胳膊,想必也不需要什么武器了。
那些护卫中站着个稍微瘦点皮肤偏白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黑色瞳孔左侧脸颊有道疤痕,右手还缺了两根手指。
“小子!霍尔拓呢?”那年轻人问,维鲁斯有些难为情地摊开双手说:“我出来之前他们在亲嘴,现在……不知道了。”说完维鲁斯吐了吐舌头表现出嫌弃的样子。
“妈的。”年轻人叉着腰转身走了。
“他是谁?”维鲁斯随口一问,一个护卫目不转睛地说:“耶铎迪米特鲁。”
“他是骑士吗?”维鲁斯又问,那护卫摇摇头,维鲁斯心想看他的体型确实和其他强壮的骑士有些不同,“那他是干什么的?似乎和我姐夫很亲密啊!”
“他们就像没有血脉的亲兄弟。”护卫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他俩的故事你最好去问我们的王,他会很愿意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