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不好再倾靠着楼雁青,默不作声的与楼雁青拉开了距离。
“你现下还想吻我吗?”秦卿坐在床边,微低着头,平缓地穿袖。
其实,他知晓答案。
答案必定是:吻不下去。
但是,却没有听到楼雁青回答。
虚掩的床榻间,静默得有些压抑,只能隐约听到秦卿轻缓拉整衣袍的声音。
“我的模样,并无云飞鹤那般令你倾心,甚至连寻常人的容貌也赶不上。”秦卿保持冷静地轻言,同时将滑至手臂处的衣袍轻然拉好。
但是,他没听到楼雁青有任何的动静。
更无勇气去看楼雁青此刻的表情。
“我的容貌,是不是让你很失望?”秦卿轻似无声地缓述着,轻缓地眨眼间,掩去了眼底几丝伤感之色。
床榻之间,静寂在蔓延。
如此压抑的气氛,令秦卿呼吸也缓沉了些许。
他伸手拿过锦被上华美腰带,缓缓地将腰带系好,待衣着整齐后,他才将手探入被中,将面具拿出。
可是,他并未着急将面具戴上。
就算楼雁青不回答他,他也知晓楼雁青有多失望。
“看到我脸上的缺陷,你是不是觉得很作呕?”秦卿的嗓音平静,可眼角溢出的湿意,与隐隐泛红的眼眶,已泄露其心中的真实情绪。
但是……
他仍然,在努力的忍耐;
以免,太难堪。
之前,楼雁青还将他拥揽在怀,可如今目睹他难看的真面目之后,恐怕楼雁青会加倍的反感他。
可秦卿依旧未听到楼雁青任何的回应。
此刻,秦卿的目光缓缓地沿着锦被往上移动,停留在楼雁青泛白的指尖。
楼雁青那修长的手指,无力地搭放在锦被上,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有些困乏了,想先回去歇息,待会儿我会请管事去安排御医过来照顾你。”秦卿轻声地言毕,便缓慢地拨开床帘,眸色平然地准备离开。
如此借口,是给彼此最好的台阶。
秦卿微微泛红的眼角,以及隐约沾染湿意的睫毛,不影响其清素之态。
此时。
楼雁青平缓地、不急不躁地伸手,稳稳地抓住了秦卿的手腕。
只是,苍白的手指,略显无力。
此举,成功阻止秦卿离去。
秦卿安静地坐在床榻边,稳住了心绪,鼓起勇气缓缓地看向楼雁青。
楼雁青略显疲乏的眼底,无丝毫的厌恶之色。
这到是令秦卿有些意外。
“你骗我,你的脸,根本不是烧伤。”楼雁青眸色深谙地目视秦卿,神情虚弱的脸庞更添俊色。
秦卿惭愧地垂下眼,并未多做辩解。
事到如今,是烧伤,还是别的伤,已根本不重要。
因为,丑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楼雁青苍白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收紧,气虚力乏地‘捏紧’了秦卿的手腕。
“我不在乎你脸上的伤究竟伤及何种程度,也不在意你的样貌是否有缺陷,但是我介意你骗我。”楼雁青的声线悦耳,但嗓音却困乏依旧。
秦卿的眼底剧烈震动,完全没想到楼雁青会如此回答。
就在,秦卿愣神之时。
楼雁青重新将秦卿拉回身前,并将其揽抱至怀中,整个过程自然且流畅。
“你告诉我真相,我便原谅你。 ”
楼雁青在秦卿唇畔低声慢语,丝毫不受秦卿容貌所影响。
虽然,秦卿的模样令楼雁青不太满意,但是秦卿这个人楼雁青到是百分百的满意。
若是曾经,楼雁青必定会因为自己沾染了如此丑男人而动怒。
可是现下,楼雁青是无论如何不会对秦卿发脾气。
毕竟,楼雁青早知秦卿容貌被毁之事。
比起烧伤,这个伤印,更容易接受。
“当初我不该瞒你,苏姑姑她不知晓内情,你也别责怪她。”秦卿倾身靠着楼雁青,轻声地告知楼雁青真相。
他知晓事情再也瞒不过,也无必要再掩藏。
除了他脸上的伤痕非烧伤之外,其他的事情,他并未欺骗过楼雁青。
言语时,秦卿的眼神稍有回避地移开。
因为,楼雁青正近距离地端详着他脸上的伤印。
秦卿交代完毕之后,便不再言语。
只是,眸色不安地盯着楼雁青微敞的领口。
楼雁青一只手轻揽着秦卿的腰,一只手抚揉着秦卿的后脑,并在欣赏完秦卿那并不绝色的容颜之后……
轻缓地压拢着秦卿的头,直接地吻住了秦卿的双唇。
秦卿眸色震动,微垂下眼,且轻微地捏紧了楼雁青胸前的衣袍。
他万般,没想到。
楼雁青竟会在见到他的丑颜后,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吻他。
两人的气息融合,唇温不断攀升。
呼吸滚烫灼热,胸前的起伏亦不平定。
秦卿心绪混乱,待缓过神来后,便动了身试图与楼雁青拉开距离。
可是,楼雁青环在秦卿腰间的手,手指加力地捏锁其腰。
那停留在秦卿后脑处轻抚其头之手,缓缓地、轻慢地滑入其发间,抓住了其发丝,稳住其头,不许其乱动。
虽然,楼雁青举止强势,但如今身染病患,力道欠缺。
因此,力道恰到好处。
秦卿也没有被弄疼。
“如此足以证明,我对你的心意吧?”楼雁青稍加停顿些亲吻,微垂着眼注视秦卿的侧脸,嘴唇依旧轻贴着秦卿的唇,并悄声地反问。
秦卿眸色温软的几分,可睫毛暗影将其眼底之色掩住,使其情绪不明朗。
在短暂的停顿后,楼雁青继续之前的吻,轻含吮玩秦卿的唇。
床榻间,陷入了死寂。
偶尔能听到细微地轻吮声,以及衣袍解散之声。
片刻后。
秦卿眸色湿软地,轻缓慢然地推了推楼雁青,仿佛想将其推开。
可是,随着这细微地退避之举……
楼雁青的嘴唇,被牵引着跟随。
使得两人揉吻得更加牵缠,悱恻。
秦卿平静地眨了眨眼,指节捏紧楼雁青的衣袍,同时,极力的忍耐着身体窜起的‘不适’之感。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
腰背处麻麻痒痒的感觉在蔓延。
胸前的‘异症’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那微妙的痒麻感,弄得秦卿气息沉重、混乱不堪。
楼雁青似乎察觉到秦卿的反应,便松开了秦卿的唇,嘴唇移至秦卿的下巴:“我都快死了,除了吻你之外,也做不了其他,难道你还忍心拒绝我?”
这缓慢无力地询问声,夹杂了几声虚无浅咳。
秦卿的嘴唇色泽异常红润,眼含秋水般深潋诱人。
他静静地目视着楼雁青,感觉着楼雁青身体传来的炙热体温。
此时此刻,他的唇上还残留着楼雁青吮含过的触觉。
更是满嘴都是楼雁青的味道。
连呼吸也逃不开楼雁青的气息缠绕。
一时之间,秦卿竟忘记推开眼前的人。
短暂的迟疑,换来的却是更加‘剧烈’的吻,以及更为深入的纠吻。
但是,秦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楼雁青的虚乏失力。
仿佛这一吻,已用尽最后的力气。
不知晓过了多久,外面雷声轰鸣加剧,外面传来有人推门入内的声音。
透过虚掩的床帘,看向屏风外的景况。
只见,年轻的御医端着煎熬好的药入屋,将精致的药盅摆放在桌上,还有几瓶丹药摆盘在药盅旁。
“我给你端药来了,有空你便将药服下,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年轻的御医放好药物后,便简单地叮嘱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