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只觉得欲哭无泪,他小心翼翼忍着好奇心、忍着被大阿哥疯□□练的痛苦,就是不想掺和到不该掺和的事情里面。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单方面被大阿哥交了心。
——还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大阿哥怀疑明珠不是一心一意对他?奇怪了不是!明珠做为大阿哥党的中坚力量居然也会被怀疑用心,难道他们并没有看上去那般亲密无间?
胤祚一点都不想掺和到他们中间,古人说得好:疏不间亲。但看大阿哥一脸苦闷,胤祚也不好不管,只奇怪道:“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也觉得明珠待我一心是吧?”大阿哥竟是松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为了我一直兢兢业业”
胤祚:“”
原想着这是个多疑的主儿,没想到竟是个憨憨。
他打断大阿哥的话:“你误会了!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会觉得纳兰明珠对你是一心一意的?这世上除了父母,哪还有人平白无故全心全意对待另外一个人?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啊!”
且他们身在皇室,父亲对子女的爱也要打个折扣,不过这就没必要说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大阿哥又不傻如何能不明白,只是从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罢了。
他沉默一会儿道:“我幼时便识得纳兰明珠,汗阿玛偏疼太子,是他安慰陪伴我,怎么会”
胤祚叹了口气:“是性德叫你防备他的吧?”
大阿哥点点头,这个一想就知道,没有必要瞒着。
胤祚问他:“纳兰明珠连性德都不能好好对待,逼得他差点英年早逝,如今又远走西洋,凭什么对你那么好呢?”
胤祚也是这会才明白纳兰性德的心事,心里不由一叹,掰着手指给大阿哥数:“凭你是他的侄外孙?性德还是他亲儿子呢,不比你亲近!凭你是大阿哥,是主子?汗阿玛和太子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他怎么不对他们好!或是凭你招人喜欢”
胤祚上下打量大阿哥,在对方瞪成铜铃的眼神中顿了顿:“也不是不可能吧!”
大阿哥:“”谢谢,并不觉得高兴。
胤祚道:“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为利而聚,利尽则散。他为了利益依附于你,你若不设防备以真心相待,恐怕要吃亏啊!”
大阿哥沉默片刻,淡笑道:“没想到六弟还懂这些。”
胤祚摆摆手:“我瞎说的,大哥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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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听了胤祚的话点点头,又皱眉想自己的事去了。胤祚也不打扰他,只默默陪坐在侧。
校场上不时传来十三和十四哼哈哼哈的练功声,坐在场边的两人周身却一片寂静。
胤祚也不知道就这么坐了多久,十三和十四训练完一身是汗地跑过来,见到坐在场边的两人有些疑惑:“六哥,你自己不训练就算了,怎么还把大哥带坏了?”
胤祚:“”
胤祚拉住十四一只胳膊,右手扬起对着他的屁股,扬眉问:“你再说一遍,谁带坏谁了?”
“你带坏大哥了!”十四梗着脖子喊了一声,下一秒就被打了屁股,然后“哇”地一声嚎出声来!
大阿哥斜眼看胤祚,“你打他干什么,他说得不对吗?”
胤祚:“”你觉得呢?
还是十三小天使贴心,在大阿哥试图解救十四时笑着解释:“大哥不用担心,六哥有分寸的,打得一点都不重,小十四最喜欢干打雷不下雨了,我们都不惯着他!”
说完就被十四瞪了一眼,十三丝毫不惧,还回了一个鬼脸。
大阿哥:“”罢了罢了,不懂现在的小孩儿。
十三和十四叫大阿哥检查了训练结果,然后洗漱换衣裳回永和宫,胤祚也和他们一起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
大阿哥今日无事,索性也去延禧宫看惠妃。
大阿哥年纪大些,不似胤祚时常向母妃请安,惠妃难得见他欢喜不已,不住口地嘘寒问暖,又叫人给他拿茶果点心。
大阿哥瞧着那点心,是他素日喜欢的糯米凉糕,这么快就能拿来,想来小厨房日日都准备着,他记得惠妃和康熙都不喜欢糯米凉糕,为谁准备的便显而易见了。
大阿哥从前极少注意这些琐碎细节,如今存了心事才发现惠妃竟是如此细心,不由想起胤祚说的那句:这世上除了父母,没人会全心全意对另外一个人好。
只有父母!
大阿哥默默吃了两块糯米凉糕,突然想知道惠妃对纳兰明珠的看法,于是他歉意道:“近日和纳兰明珠忙着前朝之事,不得空给额娘请安,请额娘勿怪。”
“你忙你的便是,我素日也没什么事,来不来的不打紧,”惠妃笑着安慰他,顿了顿道,“不过纳兰大人位高权重,想来政事也多,你莫要总劳烦他,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岂非不美?”
大阿哥沉默着点头。
惠妃又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过劳累;和兄弟们好好相处,不要急赤白脸等等。
大阿哥只默默听着,心里却复杂极了。
从前惠妃也常常与他说这些话,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她随意叮嘱,如今带了心思再听却察觉出别的意思——惠妃也不希望他和纳兰明珠一起与太子为敌!
大阿哥可以不信纳兰性德,哪怕对方即将远走西洋,没有害大阿哥和自己阿玛的理由;他也可以不信胤祚,哪怕对方从不涉朝政,并不属于太子一党。
他可以不信任何人,但他不能不信惠妃,她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连惠妃都不赞同他的做为,大阿哥不得不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大阿哥心里存了事,隔日纳兰明珠再来与他议事时便有些心不在焉。
明珠瞧他这样问道:“大阿哥可是为了流光不高兴?”
大阿哥愣了愣:“流光怎么了?”
流光是番邦进献的一匹名马,其身形健壮、动作矫健,速度极快,故而得康熙赐名‘流光’。
大阿哥对其颇为喜爱,还曾向康熙求过,只是康熙没给。
纳兰明珠冷哼一声:“听说皇上把流光赏给太子了。”
大阿哥心里有些不舒服,想问汗阿玛凭什么这般偏心太子。但看着纳兰明珠的脸色,他努力平复下心情追问:“可知为什么?”
明珠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大阿哥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下才道:“说是太子的坐骑老迈不得用,故而皇上以流光相赐。”
“那也是应当的。”大阿哥松了口气。
明珠却气道:“皇上那么多马赏哪一匹给太子不成,偏偏要流光?皇上明知道您最爱流光!”
“我最爱我的霹雳骧,”大阿哥打断明珠的话,“汗阿玛说得不错,流光虽矫健却不适合上战场,并不适合我。倒是霹雳骧天生战马,又与我相伴久了有了默契更合适些。霹雳骧才七岁,正当壮年,还能和我共战许久,实在没必要另养一匹名马,反倒耽误了。”
纳兰明珠道:“您是皇长子,养上几匹马怎么了?”
大阿哥淡淡一笑:“我不需那么多马,汗阿玛前几日赏了我一张好弓,我倒更喜欢那个。”
纳兰明珠:“”
纳兰明珠诧异地看了大阿哥一眼,不知他今儿怎么这么耐得住性子。只是到底没再说什么。
纳兰明珠走后,大阿哥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
若是从前他听了纳兰明珠的话,早该因汗阿玛偏心太子而愤怒了,而纳兰明珠和他同仇敌忾,必然会更得他信任和看重。然而今日他细看明珠的表情,怎么都觉得有一点虚伪。
大阿哥细细回想,其实幼时他和太子的关系不错,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呢?
仿佛便是纳兰明珠不断在他耳边说汗阿玛偏心太子开始,年幼的他越来越不忿,一心想把太子比下去,好让汗阿玛知道他不必太子差。
一开始只是在功课上相争,后来争宠爱、争功劳,慢慢就变成了党争,以至于差点一发不可收拾。
谁又知道大阿哥其实根本没有争储之心呢,他只是不满自己受到偏待罢了,但如今回想起来,汗阿玛对他真的不好吗?
——在纳兰明珠说起之前,他并没有察觉过!
譬如这回,汗阿玛赏了太子一匹马,但同时也赏了他一张弓,其实并无偏待。可到了纳兰明珠口中就是汗阿玛偏心太子,甚至把他求而不得的骏马给了太子,若非今日多想了想,他是不是也会为此生气呢?
大阿哥对纳兰明珠起了疑心,接下来的日子便留意观察。
譬如纳兰明珠不满康熙召见太子比大阿哥多,可是太子帮助康熙处理政务,许多事情需要康熙过目,来往御书房十分正常。倒是大阿哥素日喜爱练武,极少有公务需要与康熙商议,故而并不常去御书房。
譬如纳兰明珠不满康熙重用太子的人,而弃他们的人于不顾。然而大阿哥看了两人履历,康熙选中之人的确更合适那个官职,并不全因偏心太子之故。
一桩桩一件件,在纳兰明珠口中都是康熙偏爱太子的证据,然而大阿哥却觉得理所应当。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从前哪来的那么多戾气。
大阿哥脑子转过了弯,再看明珠就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有心再多观察看看,于是素日只拉着胤祚研究军备和训练之事,对纳兰明珠的种种挑拨和调唆并不上心。
时间匆匆,很快又是一年过去。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三月十八是康熙生辰万寿节,到时康熙将会宴请群臣,百官也要献上贺礼。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文武百官、皇子皇孙争相表现之时,仿佛谁送的东西最好最用心,就对皇上最忠诚似的。
以往的万寿节大阿哥和太子也少不得暗暗较量,他们身后的明珠和索额图对此十分上心,今年才迈进三月,纳兰明珠就来找大阿哥商议贺礼之事,一副一定要压太子和索额图一头的架势。
“奇宝斋有一柄极品玉如意,通透温润,触手生温,特别好看”
说着自己又给驳了:“不妥不妥,如意普通了些,听说□□阁来了幅董其昌真迹,皇上最爱董其昌,您献上这个必能博得皇上欢心。”
“还有一株珊瑚色泽极好”
纳兰明珠滔滔不绝,大阿哥不知怎的却没什么兴致,摆摆手道:“不必这般破费,我手上没什么银子。”
“怎的没银子了?”纳兰明珠皱眉,“奴才记得您没什么开销。”
大阿哥扬了扬正在写的折子:“喏,研究军备烧钱呢。”
这倒是正事,纳兰明珠无话可说:“只是皇上寿礼不能马虎。”
他思索片刻,压低声音凑到大阿哥耳边道:“您若急需用钱,奴才倒有一法子有些人想要升官但苦于没有门路,若是有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他们便可真金白银奉上。”
大阿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登时只觉得怒气上涌,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纳兰明珠吓了一跳,连忙安抚:“我只是这么一提,您不乐意便罢了。”
“提也不许提!”大阿哥教训道,“不管你想干什么,头一条要记得你是大清的臣子,要以朝廷和百姓为先,若是日后叫我知道你私底下干了什么勾当,别怪我大义灭亲!”
纳兰明珠自是连连应承:“知道知道,我本来也没有应承,若非您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想起此事,日后再不提就是了。”
大阿哥脸色稍霁:“汗阿玛的寿礼我自有打算,你别管了。”
纳兰明珠点点头,又转而说起其他事:“川陕总督空缺,咱们不能叫太子占了这个便宜,奴才想着佛伦倒是合适,他能力尽有的,只是资历差了一些,但有咱们推举保荐也就无碍了,您瞧着如何?”
大阿哥摆摆手:“你看着办吧。”
他还在怀疑人生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没有兴致。
况且这佛伦说是他的人,其实他见都没见过,书信也没通过,说到底还是归附于明珠罢了,他能不能擢升大阿哥并不在意,敷衍过明珠也就罢了。
一转眼到了三月十八万寿节,康熙宴请群臣,皇子们也赫然在列。
大阿哥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手里没钱便干脆摆烂,只送了康熙一卷手抄佛经,并决定等会私下把刚写好的折子给康熙做贺礼。
他本还担心自己的贺礼太过单薄,没想到太子今年也没送什么贵重礼物,而是亲手写了一幅《万寿图》。足足一万个‘寿’字形态各异,寓意万寿无疆,心意端是难得。
除了大阿哥和太子,其余阿哥尚未成家也未入朝,手里本就就没什么银子,贺礼更是只论心意不讲价值。
其中最有意义的是五阿哥,他的贺礼是一篓子名为‘土豆’的吃食,以及这土豆做的几样菜肴。大阿哥尝了,味道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这土豆产量极高,既可做菜肴亦可替代五谷饱腹,是极优秀的良种。
康熙当即龙颜大悦,大大夸奖五阿哥一番,并厚赏将此物种献给五阿哥的叶桂。
胤祚比大阿哥还穷,为了寿礼也算是绞尽脑汁,最后干脆借鉴“一桶姜山”的故事,送了一桶姜做贺礼。
众臣:“”
送亲笔送土豆都罢了,送一桶姜是几个意思?
胤祚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一本正经解释道:“‘一桶姜山’寓意‘一统江山’,意指汗阿玛雄才伟略,千古一帝!”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不愧是你,六贝勒!这龙屁拍得真到位!
胤祚微微一笑,继续道:“二则如今天气乍暖还寒,儿臣送汗阿玛一桶姜,是想请汗阿玛莫要贪凉伤了身子,以免儿臣与在座诸位大人忧心啊。”
被cue的诸位大人异口同声:“请皇上保重龙体!”
康熙脸色更加和煦,哈哈大笑道:“朕之诸子,论奇巧无人出胤祚其右,论体贴亦是!”
在座众人纷纷恭维胤祚,倒叫胤祚不好意思。好在他向来脸皮厚,一本正经端坐着,一点也瞧不出异常,脸色微红别人也只当他喝了酒的缘故。
最后诸皇子中贺礼最贵重的竟是九阿哥,他和胤祚合作赚到钱了嘛,准备的是一件纯金累丝嵌翡翠三镶如意,金灿灿的瞧着就值钱。
只是他上前献礼时一点都不得意,只觉得自己在哥哥们的衬托下仿佛一个憨憨,就跟六哥说的那什么“暴发户”似的,整个人都扭捏起来。
大阿哥看他一脸窘迫,突然有些后怕,要是他听纳兰明珠的准备了厚礼,现在怕也要和九阿哥一样坐立难安了。
幸好幸好!
献礼结束宴会就开始了,众人来来往往觥筹交错,康熙也会赏菜给看重之人,大阿哥就得了一道,扭头一瞧太子有两道,登时心里不大痛快。
然而很快他就气不起来了,因为康熙对胤祚和五阿哥更加和煦,直接叫他们自己选,连数量都不限了。
大阿哥:“”
输了输了,这局是我输了。
他又看了太子一眼:同是失败者,谁又比谁高贵呢?
太子:“”
宴饮结束后,康熙叫五阿哥去了御书房,大阿哥拿着折子跟上,顺便还拉上了胤祚。
土豆之事没什么好说的,如今只种了一点,少不得再试种一年,确定值得推广后再照金薯的先例按部就班就是了。
倒是大阿哥拿出的这个折子上有些新鲜东西,康熙少不得一一问过,大阿哥和胤祚一起答了,康熙便点头道:“可先在军中小范围试试,看看效果再说。”
大阿哥高兴地应了。
议事完毕,胤祚又和大阿哥一起回乾东五所,大阿哥笑问:“你等会有事吗?”
“有!”胤祚斩钉截铁,丝毫不给大阿哥机会。
大阿哥:“”
大阿哥斜眼看胤祚,他就那么可怕吗?
“你大嫂前儿吃了一道点心觉得不错,特意让我叫你去尝尝,”大阿哥用‘不识好人心’的眼神瞅胤祚。
虽然胤祚觉得他更想说“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
面对大阿哥胤祚宁愿小人一点,实在是被折腾怕了,于是他只是呵呵一笑,一点也不肯松口:“亏得大嫂惦记我,这些日子太忙,回头去给大嫂请脉。点心什么就不用了,要是实在想叫我尝尝就送到我宫里去吧!”
大阿哥笑着点了点他,还要说话,就看见等在路口的纳兰明珠。
胤祚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拱手告辞:“大哥和纳兰大人说话,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
大阿哥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扭头见纳兰明珠脸色不好,笑道:“怎么了?”
纳兰明珠忍了这许多时候已然憋不住,出口也不大客气:“你说贺礼你心里有数,结果就送了本佛经给皇上?”
“怎么了?”大阿哥笑容淡了些,“诸位兄弟都是这么送的,太子也是!汗阿玛没有不悦,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但也没什么好!太子今日贺礼这般简薄,若你用心一些,定然能压过太子博得皇上喜爱!”纳兰明珠十分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从你手里溜走了!”
大阿哥淡淡道:“五弟和六弟贺礼那么出众,论贵重也有九弟拔尖,我未必敌得过。”
“他们有什么要紧?他们贺礼送得再好也不是你的对手!”纳兰明珠恨铁不成钢道,“你的对手只有太子!”
大阿哥瞥了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辞!”
这是皇宫!还没到自己地方呢,就堂而皇之说什么对手不对手的,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吗?
纳兰明珠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登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二人沉默走了片刻,却见已经溜走的胤祚又折返回来:“大哥,你的折子落在我这里了。”
胤祚把折子塞到大阿哥手里,转头又要溜走,眼神扫过纳兰明珠却脚步一顿:“纳兰大人不舒服?”
纳兰明珠冷淡道:“没有。”
“不要讳疾忌医啊,”胤祚怀疑地看着他,“你这几天眼屎是不是很多,早上起来被糊得睁不开眼,遇强光眼睛就疼,还总有种沙子进眼里的感觉?”
“是,”纳兰明珠一顿,“我的眼睛”
“很严重的病啊!”胤祚连忙拉着大阿哥后退几步离纳兰明珠远一些,“你有很严重的红眼病啊!”
纳兰明珠:“”
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