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恩名差点就被这一句‘我的人’搞破防。
脸色绷了又绷,像是有些忍无可忍,慢声开口。
“裴总,我如果没记住,婉清目前还是单身,你和她几年前就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裴司臣听到‘离婚’两个字眸色一沉,随即瞳仁深处便快速闪过一抹暗芒。
“手续?”裴司臣低笑一声,而后上前一步,两人并肩而站。
可明眼都能看出来裴司臣的身高明显高了纪恩名一头。
“假的,哄她玩的而已。”
纪恩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浮现惊诧之色。
“你是说你们的离婚证是假的?”
裴司臣没说话,沉默中缓慢的扬起唇角,眼底的笑意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多了几分凌冽和警告之意。
“所以,纪老师请自重,离我孩子的妈远一点,懂了吗?”
纪恩名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面色一阵青白交加,双拳紧握,眼中克制着某些情绪。
“裴总,你这样哄骗婉清,如果你们的离婚手续是假的,你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关系,那你之前还打算和别的女人结婚?你把婉清当成什么了?你怎么是在耍她?”
裴司臣已经许久没有被人怎么指控过,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看人的目光也极其冷漠。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外人也没资格指手画脚。”
纪恩名咬了咬牙,脸色骤变。
“我猜婉清一定不知道她和你的离婚证书是假的,我现在就要去告诉她!”
裴司臣无动于衷,反而眯起了双眸,淡淡开口,语调平缓却莫名迫力十足。
“原来纪老师也有冲动的时候。”
纪恩名听出了话外之音,脸色难看的怒视着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司臣冷眼看着他,不在跟他废话,而是直白的警告威胁道。
“听说纪老师最近在做研究,应该需要不少研发费用,这搞研究就跟烧钱一样,拉到赞助应该很不容易。”
纪恩名脸色大变,死死盯着他,“你威胁我?”
裴司臣淡淡点头,承认的非常干脆。
“是,纪老师,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是救死扶伤的医人,我是市侩财阔的商人,没别的优点,就是钱多到堆积如山,你喜欢我的女人无可厚非,因为我也喜欢。”
说着,他眉峰一抬,尽显锋芒凌厉之意。
“但是,纪老师不妨仔细想想,事业和女人,你心里更在乎的究竟是哪一个。”
“我……”纪恩名一时间说不出个答案,不是说不出,而是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答案。
他早已做好为了研发奉献自己的所有,所以才会在婉清提出不再结婚生子时也能接受,因为他早就做好了无妻无子的一生。
“婉清很钦佩纪老师为人类社会科学做出无私奉献,我非常认同她的想法,所以,你研究所日后需要资金,裴氏无条件资助纪老师继续造福人类。”
纪恩名眸光闪烁不已,心中动容,最后眉心微拧。
“裴总,说实话,我的确非常欣赏喜欢婉清,如果遇不到她,我也许真的会孑然一身,但我还是想问上一句。”
“你爱她吗?”
裴司臣唇角微勾,语调平缓却十分笃定且真诚。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她。”
纪恩名不要一怔,“爱到什么程度?”
这次裴司臣却沉默了好一会才沉声道:“以生命做代价。”
纪恩名心口猛地一跳,一脸震撼的看着他,在他的表情和神色中丝毫没有发现夸大其词的成分存在。
他深邃如海的眼眸似乎是在告诉他,他说的都是真话。
纪恩名紧绷了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自嘲一笑。
“我的确做不到,裴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裴司臣眯了眯眸,“自然。”
纪恩名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后裴司臣才转身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就在两人相继离开后,柱子后面的桑榆才敢偷偷探出一颗脑袋来。
虽然她来迟了,没有赶上饭局,但是她赶上了个结局,还是个大结局。
她唇角勾着笑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只不过她也真是没想到裴司臣竟然还会说出那种话来。
她挑了提眉,拿着手机转身走了,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啊。
这边,包厢的人见他一个人回来。
穆婉清脱口问道:“纪老师呢?”
“他有事,先走了。”
穆婉清还想多问一句,就听到他又问道:“吃完了吗?”
甘露点了点头,“吃好了。”
“吃好了就走吧。”
甘露非常听话的从椅子上起身,“好的。”
无奈,穆婉清也只能带着湛儿一起起身离开。
走出饭店后甘露就看到自己预定的网约车来了。
“裴总,婉清姐,我叫的车来了,我就先走了,拜拜。”
穆婉清闻言只能点了点头,“好,明天见。”
甘露点了点头,“那我走了,湛儿,拜拜。”
湛儿仰着脸挥了挥自己的小手,“露露阿姨再见。”
目送甘露的背影上了网约车后穆婉清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审判的人。
“你结的账?”
裴司臣侧目看着她,“我的女人我的儿子,哪轮的到别的男人请客吃饭,除非是我死了。”
穆婉清见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尤其是他说出的这句话。
木着一张脸正解道:“儿子是你的没错,但我不是。”
说完她也不管他是个什么表情,拉起湛儿的手。
“湛儿,我们回家。”
湛儿眨了眨眼,“哦。”
“我送你们。”
“不用。”
“听话,别矫情。”
穆婉清:“……”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呵,矫情?
租后母子二人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回去的路上母子两人坐在后方,时不时的会响起两人温馨的对话和笑声。
裴司臣安静的开车,没有插话,只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会抬眸看向后视镜。
突然,湛儿像是想到了什么。
“啊呀,妈妈,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忘了问你。”
穆婉清拨了拨他的刘海,轻声问道:“嗯?是什么事?”
“你从奶奶家离开的那天是不是收到了礼物呀?是什么礼物?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