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容少景的母亲,仅仅是一个出身平民的普通女人,因为绝色的容貌,被容家家主相中,成了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她为容家孕育了两个孩子,可到最终,却连一块堂堂正正的墓碑都没有。
犹如浮萍蝼蚁一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直到现在,除了容少景兄妹,整个容家,还有谁记得她的存在呢?
容少景嘲弄地勾起唇角,眼底犹如深海寒冰一般,冷得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他一生中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在那一日的惨案后,五年精神病院的囚禁中,消耗殆尽了。
那个疯女人杀了他生母之后,因为病情无法控制,疗养了好几年,但如今,她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依然是容纳高高在上的主母夫人,连带着容亚伦,身份也不比继承人容亚鳞逊色多少。
车厢里,一时静寂。
安宁沉默半晌,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好转移话题,问道:“那个容亚伦,他也有这样的遗传病吗?”
容少景冷笑一声,“有,但是没有他母亲那么严重,毕竟不是直系血脉,用药物就可以控制。”
否则的话,容家也不可能放心他在外面乱跑,万一情绪失控,闹出什么事来就麻烦了。
要知道,当年他母亲的惨案,容家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压下去的。
“那还好。”安宁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病就好,容少景和他接触的时候,多少也会安全一些。
“今晚因为我的关系,容亚伦可能已经注意到你了,你自己也要小心点,不要轻易和他接触。如果他找上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不能和他单独离开,明白吗?”
容少景脸色沉凝,严肃地叮嘱道。
安宁心中一晒,心想,知道了容亚伦的病症,谁哪还敢和他单独接触?都恨不得躲着走了!
但这毕竟是容少景的一片好意。
她点点头:“我明白的,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也要小心。”
比起她而言,容少景和容亚伦之间的接触只会更多,再加上陈年旧恨,双方更是势如水火。
安宁不免有些担心了。
容少景微微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神情欲言又止。
安宁不解:“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
容少景抿了抿唇,移开目光,双眼直视着前方,淡淡地道:“安宁,我把我母亲的事情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子,在豪门之中生存有多艰难。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只是依靠着一个男人的感情,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我母亲也不是自愿做的情妇,她只是没有能力反抗,一旦走进了这个圈子,命运就由不得自己了。”
安宁心中狠狠一震:“……”
“穆炎爵能够给你什么呢?他那样的身份,能够给你堂堂正正的名分吗?如果连一个名分都没有,你和我母亲,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