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头疼加剧
阿紫取过帕子仔细拭去沈惜君脸上的泪,眸色冰冷地道:“贵妃对陛下有益,暂且放在一边,至于赵昭容……她就快临盆了,等她诞下龙胎,咱们就不必再对她留情;就算……赔上奴婢这条性命,也不会让她继续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
“不要!”沈惜君倏地握住阿紫的手,神色急切地道:“千万不要去做傻事,我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你与阿兰两人,所以你们绝对不可以出事,听到了没有?”
“可是……”阿紫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沈惜君厉声打断,“我问你听到了没有?”
相视半晌,阿紫既无奈又感动地道:“奴婢听到了。”
沈惜君松了一口气,迎着自茫茫夜色中吹来的秋风徐声道:“而且赵平清此人诡计多端,不是逞一时之勇就可以成事的,需得慢慢筹谋。”
“嗯。”阿紫应了一声,一眨不眨地望着沈惜君侧脸,后者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主子您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想是觉得后面的话不太好,阿紫轻咬着下唇,没再说下去。
沈惜君猜到她的意思,淡然道:“不像以前那样鲁莽,不知轻重了是吗?”
“嗯。”阿紫点点头,“若换了以前,您只会凭自己喜怒行事,根本不会说出‘筹谋’二字。”
沈惜君涩涩一笑,伸手越过窗台,攀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在指间转着,“经历了那样的事,若再不长进一些,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孩儿。”
阿紫怕她又想起那个早夭的孩子,连忙道:“主子……”
“我没事。”沈惜君吸一吸气,仰首望着昭昭明月,低低道:“我会好好活着,连孩儿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夜色漆黑如墨,秋风拂过昭明宫中连绵深寂的重重宫殿……
东方溯沉沉睡着,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痛,令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双手捧头,死死咬着牙,不让痛呼溢出唇齿,以免惊动睡在一旁的千雪。
这样的头痛,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他也曾传太医看过,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怕千雪担心,一直都瞒着未说。
以往,这样的头疼,虽痛但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可现在竟是一直没有止住的迹象,疼得整个头都似要裂开来一样。
东方溯勉强起身下地,只穿了一身寝衣中踉踉跄跄的出了内殿,候在殿外的打盹的张进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睁开还带着浓浓睡意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半开的殿门;待得看清跪坐在殿门边的东方溯后,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扶住东方溯,“陛下您……您怎么了?”
东方溯咬牙道:“扶朕回承德殿,别惊动了贵妃!”
张进赶紧答应一声,轻手轻脚进去拿了衣裳,披在东方溯身上,否则深秋露重,这一路过去非得受寒不可;
东方溯疼得很利害,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比平常多一倍,承德殿的宫人看到东方溯这个样子皆是吓坏了,不等张进吩咐,就飞奔去了太医院。
原本已经躺下的孙兴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系着来不及绑起的衣带,还未进殿就听到东方溯痛苦异常的呻吟声。
他赶紧走了进去,只见东方溯脸庞扭曲地坐在椅中,不住用力敲打自己的头,张进手足无措地呆立在一旁。
“出什么事了?”
张进忧心忡忡地道:“我刚才在漪兰殿门口守着,陛下突然就走了出来,那个时候已是头疼得利害,陛下不让我惊动贵妃,所以只能扶回了承德殿,已经去请太医了,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想是之前的毛病又犯了,只是这次怎么痛得这样利害?”他们二人是东方溯的贴身内监,故而知道他曾犯头疼的事。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张进忧声道:“现在只能等太医过来了,希望陛下没有大碍。”话音未落,便听到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须发皆白的梅太医走了进来,看到是他,张进神色一松,急奔过去道:“梅太医您在就好了,赶紧替陛下看看,跟陛下之前传您来看时一样,但这次头疼了许久,一直没有缓解!”
这位梅太医是三朝元老了,医术甚是高明,之前东方溯就是请了他替慕千雪调理身子,今夜正好碰到他当值。
梅太医知道事情紧急,顾不得歇息缓气,疾步来到痛苦不堪的东方溯身前,强行拉过他的手把脉。
“咦!”梅太医惊疑不定地望着东方溯,把脉的手指从原来的两根变成了三根,但结果还是一样。
真是奇怪,按理来说,如此头疼,脉象应该有迹可遁,可诊东方溯脉象,却是再平稳不过,没有半点异常,就像之前东方溯传他来诊脉时一样;若非知道东方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他真要以为这头疼是假的。
孙兴见梅太医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催促道:“梅太医,陛下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梅太医松开手,如实道:“陛下脉象没有任何问题。”
二人面面相觑,张进率先道:“这怎么可能,明明就疼得这么利害,不然您再仔细诊诊。”
梅太医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话,而是命随他同来的小太监捧上药箱,从中取出用红绒布裹着的银针,取了一根在手里,对孙兴等人道:“你们按住陛下手足还有头部,千万不要让他动了。”
事关东方溯安危,孙兴等人也顾不得冒犯与否了,依着梅太医的话分别按住,让他无法动弹。
梅太医神色凝重地将银针一根接一根刺入东方溯头部的穴道之中,在整整插了十二根后,东方溯脸上的痛苦之色终于缓解了下来,让他们长舒了一口气。
张进缓缓松开手,试探地问道:“陛下,您觉得怎么样了?”
“好些了。”东方溯吃力的说着,整个人犹如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