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为什么吗?”
“啥也没说。”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也没问。”
程锦明捏着帽檐,有些不耐烦,直到这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问一个早就该问的问题:“这个Beta叫什么?”
麻子脸啊了一声,心想原来陈木没撒谎,这俩人还真就不认识?他眨巴眨巴眼,说:“他叫陈木,耳东陈,木头的木。”
陈木。
连名字也很普通。
程锦明眼睫毛向下垂了垂,被太阳扯出的影子也就在下眼睑颤了颤,他静静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有认识他的人吗?”
这个问题麻子脸总该能回答了,忙道:“有,工地里有个叫陈为民的,俩人是一个村子的。”
陈为民被包工头叫到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男人面前,脸长得非常好看,鼻梁骨那里还有颗小痣,显得人又俊又美,还一点不娘气。这样的男人一般只在他走道时路过的咖啡馆里才能看到,穿着没有褶皱的西装,蹬着锃亮的皮鞋,是一身陈为民做梦都不好意思梦到的派头。
男人开口就问他:“你和陈木认识?”
陈为民挠挠头:“认识,我俩小时候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男人嘴角动了一下,又问他,“他去哪了你知道?”
陈为民头皮挠得哗啦哗啦响,“他跟我咋说来着?哦哦,说是这里给的工钱少,他又去了XX路,那块也有地皮在盖房子,也在招工,他说一天至少给三百五呢。”
程锦明冷笑道:“是么。”
陈为民说的XX路那个工程他知道,那家的承包商之前就出现过很多问题了,为了省下成本,拖欠工人工资不说,用的还都是劣质建材,这样的jian商怎么可能会忽然变大方。
他琢磨着就是陈木为了躲自己才编了个借口。
程锦明觉得有些可笑。
自己身为Alpha,还没有嫌弃这个懦弱老实的Beta,倒被人家当成苍蝇躲着走了。
程锦英打电话来,他们的那几个朋友吵着闹着要他来喝酒,自从程锦明进了公司以后就很少出去玩了,这帮狐朋狗友轮番轰炸,程锦明正好心烦,决定去了。
酒趴还是定在老地方,一家市中心很隐秘的红灯区里的高档会所,这家会所的VIP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二世祖,公子哥,程锦英是这里的老顾客,程锦明二十出头的时候也爱来玩,这些年反倒没什么太大的心思,来也是纯粹陪他这帮兄弟们喝酒。
进了包厢发现纪畅也在,脱了白大褂后判若两人,耳朵上戴着耳钉耳环,穿一身黑夹克黑皮裤,脚踩一双高帮马丁靴,这身行头看了想都不用想,这货一定是开着他那辆哈雷来装bī的。
打一进门俩人就对上眼了,纪畅chuī了声口哨,使着坏心眼笑道:“程少来了,怎么没见身边那位憨憨啊?”
旁边的几个朋友跟着起哄,“憨憨,什么憨憨?嚯,程少身边这是有人了?”
“程少你不够意思啊,这事都不跟我们讲,就告诉纪畅一个人了。”
“没呢,你们程少洁身自好着呢。”纪畅捂着嘴偷乐,没一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程少程少,纪畅你傻bī文学看多了吧,我看你就是闲的。”程锦明瞪了他一眼,抬脚把他踹到一边,在他位子上坐下,“别听他满嘴跑火车。”
他扫了一圈包厢,“程锦英那小子呢?”
纪畅说:“他还有一会才来。你们兄弟俩今天都迟到了,罚酒都少不了,程总先来吧,这不得自罚三杯。”
程锦明没啰嗦,接过纪畅手里的玻璃杯仰头灌进去,这杯里不知道兑了多少不同的酒,味道乱七八糟,要不是他酒量还不错,一杯下去铁定要头晕。
程锦明这一杯没晕,三杯就有点迷糊了。
纪畅抱着胸歪一旁沙发背上看他:“锦明,你今天情绪不对啊,喝这么多。”
程锦明淡淡说:“不是你让我喝的。”
纪畅笑了:“我让你gān的事儿多去了,也没见着你都听我的。”
程锦明把空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斜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地说了句,“你话太多了。”
纪畅打量着他能有好几分钟,嘴里忽然蹦出句我靠,他身子压弯凑近程锦明,用仅他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程锦明,你不会真看上那个Beta了吧,怎么了,为情所伤?”
程锦明扑哧一声笑出来。
无奈地摇了摇头:“纪畅,你有毛病吧?”
“还为情所伤,这词儿你怎么想的。”程锦明说,“我就是有点奇怪,有点疑惑。”
“奇怪什么,疑惑什么?”
程锦明皱了皱眉,他转过身,把旁边一哥们儿怀里搂着的Omega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