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宁放下茶盏,淡淡地笑着:“将兄弟们安顿好,之后得辛苦他们吃些苦头了。”
“这倒是没什么,南阁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折腾得起,不过属下还是有些担心,只凭着林姑娘的本事,当真不会出意外吗?”夜元问道。
不等南荣宁开口,对面的千凤插了话。
“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林霓月的蛊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耿明,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再说也不是什么致命的蛊毒,弄不出生命危险,顶多也就瞧着严重罢了。”
听到了千凤的保证,夜元才放下心来。
千凤看向南荣宁:“你这招可真够损的,让南阁的人假扮寻常百姓,再让林霓月给他们下蛊,制造恐慌,要知道整个东洲会蛊术的只有双极坊一家,这件事一旦闹大,他们必定会被牵扯进来。”
南荣宁微微一笑:“我不光要将他们牵扯进来,更是要让侯文柏产生危机感,金陵城闹蛊慌,解蛊的担子就会落到耿明头上,他这个人聪明,或许能想到是我们下的手,可事情闹到那个地步,他若是不解蛊,百姓自然而然会怀疑到他头上,到那时,他在金陵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若是解了蛊,那便是整个金陵城的恩人,必定名声大躁,原本侯文柏这个人就多疑,见耿明突然成了红人,肯定会心生嫌隙。”
“所以无论耿明怎么应对,对我们而言,都是有利的。”
这便是南荣宁的计划,与其花大心思去对付那两个人,倒不如想法子,让他们自己内斗,她正好借着养伤的借口,将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
千凤赞赏地点了点头,眯眼笑了起来:“三年不见,你还挺有长进,说起来,你这易容的功夫实在厉害,也亏得夜阑居然能将你认出来,倒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夜阑那家伙看上男人了。”
南荣宁笑而不语。
千凤又道:“我瞧着你这几年的武功也精进了不少吧,正好我今儿得空,不如咱们趁现在过几招?”
南荣宁果断拒绝:“我习武的时间不过三年多,就算长进再快,也比不上你,跟你过招,不是单方面被打吗,我才没这么蠢。”
“别啊,大不了我不下重手就是了,你知道的,我可不敢伤你。”
南荣宁瞥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是麒麟山庄第一杀手,动起手来哪里控制得住,况且你也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你右肩上的旧疾加重了,若是再不好好养着,当心手臂断掉。”
此话一出,千凤当即愣在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右肩上有旧疾?”
南荣宁白了他一眼:“你别忘了,我拜师于神医谷,身为大夫,看出病人的病症有什么奇怪的。”
说完,南荣宁就不再搭理他了。
千凤狐疑地眯起眸子,不由得心生疑惑。
虽说对方的确是一位神医,可他右肩的旧伤已经有十多年了,从未告诉过第二个人,而且他一直有意掩饰,即便之前吕谷主到访,也没有瞧出他的伤来。
可这个人怎么会只一眼就看出了他肩膀的问题?
就算对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神医,也不可能一下就做到吕谷主做不到的事。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
当天入夜后,南荣宁离开了麒麟山庄,独自一人去了一趟莲华馆。
原本彻夜通明的莲华馆突然打了烊,偌大的大堂里,只有容老板一人。
见南荣宁来了,她赶紧起身行礼:“恭迎主子,属下等候多时了。”
“不必多礼,你白天曾传信给我,说查到了一些事?”
南荣宁随便找了个地方悠闲地坐了下来。
容老板点了点头,道:“一年前主子曾叮嘱我,让我调查有关子桑国容家大小姐容清灵的事,属下在近两天才终于查出了一些线索,故此特地禀告给主子。”
听到这话,南荣宁一下就怔住了。
这事隔得有些久远,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既然查出来了,说说吧。”
容老板道:“属下查出,在二十多年前,容清灵曾来过东洲,并且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子桑国的人找到了她,要将她带回去,结果在回子桑国的途中,就出了意外,身死异乡。”
南荣宁皱了皱眉:“没了?就这点消息,你查了整整一年?”
察觉出对方的不悦,容老板急忙解释:“并非属下无能,只是有关容清灵的消息,都被她自己提前抹除了,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实在不容易。”
“你说容清灵自己抹除了自己的消息?”南荣宁不解。
“正是,似乎她是想保护什么人,有关她在东洲生活的那几年,没人知道线索,不光是我查不出来,就连子桑国也没有任何消息,属下最终也只查出,容清灵在东洲生活时,曾有过一个化名。”
“叫什么?”
“叫容谧。”
砰——
容老板的话音刚落,南荣宁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容老板被吓了一跳:“主子,您怎么了?”
南荣宁脸色僵硬,怔怔地问:“你说她的化名叫什么?”
“叫容谧啊,莫非主子认识?”
南荣宁没有回答,只是呆滞地坐着,眼神有些空洞,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显然她不光认识那个叫容谧的女子,甚至熟悉异常。
“容谧……容谧……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
南荣宁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恍惚地站起了身,不顾容老板的询问,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莲华馆。
而此时的另一边,在麒麟山庄的书房内,千凤找到了夜阑。
“我大老远就瞧见书房还有亮光,便知道你还在这儿,怎么?最近不太平?”千凤悠哉悠哉地靠在桌子上。
夜阑淡淡地点了个头:“我安排在子桑国的人来报,说子桑最近不太老实。”
“我知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些,似乎是子桑国的那位四皇子,我记得,他就是继承了容家沧仪之眼的那位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