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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收敛棋性(4更)

今日的阳光明媚,拂照在人身上还有些火辣。

皇宫内道多为平坦宽大,慕惊鸿两侧有丫鬟下意识的带路,又有走在身后的高萦看着,也没让东岐国的人看了出来。

一路行走,能闻得见四面扑来的花香。

有鸟儿在枝头上欢唱,声翠动听!

慕惊鸿根据前面领路人的脚步迈动着步伐,耳朵随时听着四面的动静,面前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想要努力看还是看不清,如此也就作罢,跟着感觉行走。

从受伤以来,还是她第一次出驿宫。

而她刚迈出驿宫的大门,就有人去通禀了楚啇。

留下来的人拦不住她,也只能事后再禀报。

慕惊鸿也知晓自己此行有些危险,也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不做任何事。

你不动,在别人的地方上别人总会寻找机会来见你。

慕惊鸿的步伐慢,前边领路的嬷嬷倒是很有耐心,脚步也是一再放缓了。

啇王妃都说伤重过行动不便了,步伐缓慢也是在所难免。

“见过太子妃,太子侧妃!”

忽然,几位嬷嬷皆同时上前几步施礼,慕惊鸿的视线顺着那声音望了过去,前面自然是瞧不见任何影子,一片模糊的白光,连影子的晃动也瞧不见。

也只有手臂长远之处可见晃动的虚影。

那几人站得远,慕惊鸿再努力看也看不见任何事物。

端木乐容一身少妇打扮,看见慕惊鸿就与太子妃几步迎过来。

在正室面前,端木乐容也不能越矩,安静的站着。

“啇王妃今日也是受母后邀请入宫吃宴?”

慕惊鸿点了点头,不管面色还是神色间皆不露一丝声色。

东岐太子妃笑道:“既是如此,那就一道进去吧。”

慕惊鸿微微颔首,随着一旁走。

她的耳朵不时的听着东岐太子妃的脚步声,一边辨着方向。

“那日得知啇王妃重伤,未能到驿宫探望,也请啇王妃原谅则个。”

“太子重伤,太子妃要在身侧照料,太子妃也是分身乏术,太子妃有心便可,我北唐也会记于心。”

太子妃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与慕惊鸿,太子妃也实在不知如何相处。

倒是看了眼身侧的端木乐容,想要试探两句又作罢。

太子妃也不想这时候挑拔。

所谓的宴,也不过是后宫妃子和皇子们的妃子到场罢了。

都是皇室的儿媳们,到让她们这些外人有些尴尬了。

“啇王妃……”高萦找机会凑到慕惊鸿的身边,低声跟她说了几张桌子的方位和在场有哪些人。

慕惊鸿迈开了合适的步伐,顺着引路的嬷嬷落坐过去。

有人引路,辨着脚步声更让她方便些。

看到慕惊鸿朝上首行了礼安然入座,高萦一颗心落了下来,示意了丫鬟注意着些,随时给慕惊鸿汇报情况,也免得有人发现不对的地方。

端木乐容从头至尾也没有看慕惊鸿一眼,既然慕惊鸿等人当她不存在,那是最好不过了。

“听说啇王妃伤得重,今天一瞧才知那些人在胡说八道,啇王妃的气色极好,行动也没有碍,如何就是伤重了。待本宫查出是谁在嘴碎,定治他罪。”

阮皇后在慕惊鸿的身上扫了两遍才重新收了回来,还未等慕惊鸿开口又道:“从北唐传进来一些传闻,说啇王妃天赋异禀,棋艺超群,博学多才,曾有你们北唐第一才女两枚棋子败于啇王妃手中。本宫也只听闻,未曾见闻,今日正巧我东岐第一棋阵高手进宫向皇上请安,特地请了他的女弟子过来摆上一局,也不知啇王妃肯不肯赐教?”

那方高萦顿时紧张得捏起了双拳,脸色跟着变了几变,欲要起身阻挡,却听慕惊鸿含笑答应了下来,“赐教不敢,切磋尚可。”

“那就和气切磋,不论输赢。”

话是这样说,可这也算是两国事,不能马虎了。

慕惊鸿听到有人摆上棋盘和椅子,四周围了不少人过来。

只听一个女声传来,“啇王妃,久仰大名,请上座!”

女子的声音很轻易辨识,慕惊鸿看不见对方却记住了对方的声音。

丫鬟轻声在她的耳边提了一个醒,慕惊鸿站了起身,步伐轻慢的走了过去,方向掌控得恰到好处。

看到棋盘上的局,丫鬟又低声在她的耳边轻说了起来。

旁人看到这幕有些奇怪。

慕惊鸿含笑的“看着”对方,眸中温润淡雅,完全瞧不出一丝不对劲。

“这棋局是我师父思量多日才摆出来的棋局,现在,请啇王妃先走棋。”

对方先让了。

慕惊鸿执的是黑子,那黑子夹在两指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惊鸿的肌肤白皙如雪,黑子衬得她手上的肌肤更加的光泽如玉。

周围人不由靠得更近,想要一睹两人棋战!

他们东岐虽然没有端木家那样神秘的家族,可在棋道上还是有不少人有极深的造诣。

就比如东岐闻名的第一棋手,不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弟子都深得此道。

“啪。”

黑子落在棋盘上发出轻响。

棋盘的间距,还有棋局的走动她了然于胸。

落下一子后,就能感受到对方气息有些微微的转变。

对方很意外慕惊鸿会走这种偏锋,第一步棋就像是乱走一样。

看着这蜘蛛网一样的棋局,横纵之间密切的连系,这是她师父研究数个日夜才摆出来的棋局,身为弟子,她也未能破了这棋局。

一听阮皇后要在后宫摆棋局,就主动请缨过来应付,挫挫北唐的锐气。

不想慕惊鸿走的第一步棋就让她有些懵了,慕惊鸿到底是不会,还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走的这一步?

她观着慕惊鸿淡淡的笑脸,拿不准慕惊鸿的想法,一时有些难以下手了。

盯着棋局半久,女弟子道:“啇王妃还未知在下师承……”

“姑娘自报家门即可,至于姑娘师承何人,本妃并不感兴趣。”

女弟子面色有点变得难看,“我叫白芨。”

“白芨在药理中主要是有收敛止血的功效,若是你师父所取,必也是希望姑娘有所收敛心性之意,若是父母所取,必然也并不希望姑娘太过招摇了。今日这一局,姑娘恐怕要毁了自己的师承。”

白芨面容有些煞白,师父总说她性子急躁不如师兄妹们稳当,可她就是不服,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一手,自是要拿出看家的本事应对。

还未分出胜负来,北唐来的啇王妃却说要毁了她,辱人太甚!

激怒之下,白芨冷冷一笑,不再深思,将白子落在她方才所想的第一步位置上。

待她落完子再去观棋局,脸色变得更难看,倏忽瞪大了眼看向正从容执起黑子的慕惊鸿,心底翻起了骇浪!

“不可能!”

显然,白芨知道慕惊鸿接下来会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