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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跑了

至于那几个贴身丫鬟和婆子,护主不力被打杀,也是为了杀鸡儆猴,震慑住余下那些人。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侯夫人步步为营,不留半点差错,姬嘉倩总算替姬晴柔捏了一把冷汗。

安国候也回过神来,不至于像在宫里那么招架不住的模样,领着两人去了柴房道:“里面关着的就是跟在柔儿身边的侍卫,婆子关在后面,喜大人和太傅想问什么,只管进去问就是了。”

喜公公笑着摆手道:“杂家是皇上让跟着来瞧瞧的,只看不做事,其他都有劳太傅大人了。”

萧夕凛微微颔首,招呼身边的萧家卫:“去搬两把椅子来,再腾出一个屋子,把里面的人一个个叫过去问话。”

安国候一愣,倒是奇了:“一个个问多费工夫,太傅难道想让喜大人在此处久等?”

后院可不是好东西,脏兮兮的不说,柴房简陋,后院光秃秃的,可不是一个招待客人的好地方。

萧夕凛笑了,答道:“喜大人以前是跟在皇上身边,四处征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不过区区杂乱的后院,怕是要比臭气冲天的沼泽来得好。”

安国候自然知道,当初皇帝打仗的时候被困在一处沼泽足足十天,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臭气,洗了五六回才散去的。

喜公公跟随在他身边,自然也曾被熏过。

提起往事,喜公公“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前的旧事,萧大人还知道?”

即便是太监,他依旧是一个有血气的男人。曾经跟随皇帝征战的辉煌回忆,一直牢记在心。

只是随着年月,身边的老人散去了,这些往事渐渐不再提前,年轻一代更是有些压根就没听说过。

都说忆苦思甜,忘记了曾经的苦,又如何会珍惜如今的甜?

萧夕凛微微笑道:“小时候爹爹最喜欢说起皇上征战的故事,喜大人更是时常被提及,晚辈一直牢牢记得,如今庆国上下一片繁华,是皇上费了多少心思,苦熬了多少个夜晚才一点点得来的。”

喜公公感叹,难怪老皇帝如此喜欢这个年轻的太傅,就连阅人无数,又经历了半生坎坷在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而且萧夕凛目光清澈,不像是刻意讨好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微微带着回忆的神色,只怕是想起了去世多年的萧当家。

“后生可畏,杂家佩服得紧。”就着萧家卫送来的木椅,喜公公二话不说就坐下了:“侯爷若是等不及,去前院候着便是了。杂家这把老骨头还健朗,小时候也是穷苦人家出生,侯爷这院子比起杂家当年住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喜公公留下,安国候哪里敢跑去前厅独自一个人被丫鬟伺候着喝茶吃点心慢慢等着?

他只能黑着脸在木椅上落座,琢磨萧夕凛折腾半天,估计也撬不开下人的嘴巴!

真是瞎折腾,如今喜公公帮着萧夕凛说话,等会不耐烦了,回去禀报皇上,他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萧夕凛不慌不忙等着隔壁一间小屋收拾干净,萧家卫把一个木讷的侍卫推着进去了,自己却守在外头。

安国候挑眉,萧夕凛倒是有胆色。侯府的侍卫手上的功夫不错,要是突然暴起对他动手,只怕这位书生一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萧太傅不能问出什么来,还得吃大亏!

可惜他也明白府里的侍卫不至于那么蠢,会对当朝太傅动手。

只是安国候更不明白,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侍卫就白着脸被放出来了,接着下一个侍卫被送进去,也是面无血色地踉跄着回到柴房。

他心里越发好奇,萧夕凛究竟在里面跟侍卫们说了什么?

碍于喜公公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安国候不好走过去偷听。这位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确实一副全权交由太傅行事,绝不插手的神色来。

他心下惊疑不定,直到第四个侍卫依旧面色难看地出来,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喜公公见安国候要起身,看了他一眼:“侯爷若是忙,只管先走。杂家在这里等着也是一样的,不必相陪了。”

这是拦着自己上前去打探了,安国候只能再次坐下,赔笑道:“大人哪里的话,不过是见太傅动作迅速,半个时辰不到就问了四个侍卫,也不知道问出什么来了?若是这些人是吃里扒外的,老臣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们!”

喜公公好笑,凉凉地道:“侯爷刚才不-->>是担心杂家久等了,太傅大人便加紧审问,怎么如今侯爷又不满意了?”

安国候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正绞尽脑汁怎么跟这位难得出宫的喜公公拉近关系,就见萧夕凛已经审问完所有的侍卫,手里拿着一张纸慢慢卷起,收在袖中:“事情已经查明了,让喜大人久等了,微臣这就回宫禀报皇上。”

安国候伸长脖子想要看萧夕凛袖子里的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只是这位太傅大人丝毫没有给他看一看的意思,不由干咳两声道:“太傅问出什么来了,容老夫过目?”

萧夕凛正色道:“侍卫其中有人愿意开口说出真相,有人却是不乐意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难为几人。不过肯开口的,我也答应他们,绝不外传,请恕在下不能答应侯爷的要求了。”

安国候被堵得厉害,又是心惊。有人开口了,究竟是谁?

但是那些侍卫是一个个被叫去问话的,只要他们矢口否认,谁也不清楚究竟谁被撬开了口?

安国候懊恼至极,以为这些侍卫有家人在后院,必然会忠心于自己,宁死不从,谁知道转眼间就像是打了他一巴掌。

萧夕凛说罢,似乎没觉得自己给安国候丢下了一堆烂摊子,径自跟随喜公公回宫去了。

安国候忐忑不安,在后院里踱步。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回去跟侯夫人商量:“你说太傅那小子是什么意思,真问出什么来了?”

侯夫人十分意外,迟疑道:“那些人一家老小都在侯府里,不可能背叛侯爷。恐怕是姓萧的在诈侯爷,好叫侯爷自乱阵脚。”

“夫人说得不错,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些侍卫是不能留了。”安国候面露阴狠,无论萧夕凛说的是真是假,这些侍卫就是莫大的隐患,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在自己背后偷偷插上一刀?

侯夫人点头,附和道:“不忠心的人确实不该留下,以绝后患才是。至于后院那些人,一并处置便是了。”

谁知道侍卫死了,其他人会不会向侯府报复?

她可不敢冒险,宁愿杀错也不乐意放过了。

安国候摆摆手,示意这事由侯夫人做主就是,他也觉得区区下人罢了,杀了一批,再挑一批便是:“小心些,别叫人看出端倪来。尤其姓萧的小子,别又拿住了侯府的把柄。”

“侯爷放心便是了,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侯夫人叫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后者会意,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要杀人不难,但是要杀得无声无息,谁也挑不出错来,却就不简单了。

那些侍卫要死,可是忽然都死了,的确会引人怀疑。

若果他们认为自己没好好保护主子,叫姬晴柔陷于危险之中,畏罪自杀呢?

侯夫人嘴角微弯,露出胜券在握的浅笑来。

她不信那些侍卫为了保住家人的小命,不会听从自己的话,一个个慷慨赴死。

后院的家生子听说侍卫死了,也生无可恋。一大家子的顶梁柱没了,悲痛之余担心黄泉路上孤孤单单的,一并跟随去了,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侯夫人选的万籁俱静的夜深时分动手,她吩咐红鸾彻夜守着姬晴柔,听说这个外孙女的情况好了些,这才睡下了。

可惜快要睡着的时候,却见心腹嬷嬷慌慌张张来回禀:“夫人,不好了,那些侍卫逃了!”

侯夫人惊得坐起身,也顾不上梳头穿戴,裹上披风就出去道:“怎么回事,柴房附近不是有别的侍卫守着,怎的把人放走了?”

“奴婢偷偷去柴房对侍卫说完话,放下了匕首,谁知道他们突然发难,把奴婢打晕,又搁倒了外头的侍卫逃出府去了!”心腹嬷嬷头发凌乱,一脸慌张,显然惊魂未定。

如果那些侍卫临走前一时发狠,在自己身上戳伤几刀子,她早就没命了。

要不是怕侯夫人怪罪下来,嬷嬷双腿发软,还在柴房劫后余生而尚未回过神来。

侯夫人暗恨,低声说道:“肯定有人接应他们,派人赶紧去追。小心些,别惊动其他人了。”

没等她让心腹嬷嬷去点了侍卫追赶过去,又有后院的丫鬟慌慌张张来禀报道:“夫人,那些侍卫的家人被关在一处,刚才奴婢听见声响过去,却见屋中早就没有人了。”

这么些大活人居然不翼而飞,丫鬟吓得魂都快没了。明明一刻钟前她还过去看了看,人都还在,怎么转眼间就都跑了?

都是些丫鬟婆子,又不会飞天遁地,偌大的侯府守卫森严,她们究竟从哪里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