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横思忖片刻, 说道:“也不是没有,只是我觉得,你们这边不应该会有。比如降头,蛊毒,或是摄魂术之类的,可你们都没这条件。”
兰斯顿面上一喜:“请一定答应我的请求,就照着这样再去看一遍吧,多谢二位了。”
君横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查证这些,我们需要近距离接触。比如问询,号脉。”
兰斯顿点头:“当然可以,我会说服她的。”
师兄补充道:“我们会问的很详细,诸如一些比较隐私的事情。或许,会让她不高兴。”
兰斯顿飞速答应:“到时候我会在旁边帮忙调和,我的母亲还是愿意听我说话的,请不用担心。”
君横跟师兄对视一眼,互相都觉得他有点奇怪。
兰斯顿看见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但没有解释。怕他们反悔,朝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先出去准备了,今天下午或许就能给你们消息。”
兰斯顿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厅,准备再去找维塔斯夫人。他想如果答应母亲在王都多留一段时间,她一定会答应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的。
路过一条岔路的时候,他收住脚步,偏头看了一眼,转向去了隔壁的走道,绕到餐厅门前。
里面寂静无声,国王今天没有设宴招待大臣。
兰斯顿笑了一下,又往回走,朝前面一间简单的休息室走去。这次果然在门口看见了等待服侍的仆人。
仆人见他过来,轻声敲门,向里面通报。得到答复后,来人将门打开,朝他行礼。
兰斯顿侧身从门里进去,就看见一个身影正坐在堆满文件的桌案后面,他手边摆着一碟蛋糕,还有一杯热茶,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的公文。
“哥哥!”兰斯顿三两步靠近,笑道:“我亲爱的兄长,您怎么又在这个时候才开始吃饭?请注意好好休息,您的健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
国王半抬起眼皮,答非所问道:“你为什么要特意带人过去给夫人看病。她并没有生病,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他并没有喊她母亲。就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兰斯顿摸摸鼻子:“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他们或许能对母亲的心病有所帮助。她最近身体欠佳,想必您也很困扰吧。”
国王视线下移,落在了他腰间的短刀上,沉吟片刻道:“你还带着它。”
兰斯顿摸上刀鞘:“我想我一辈子都会带着它。”
凯恩国王道:“你可以去找欧文会长拿一块更好的魔法石。他那里有更多漂亮的石头。还有工艺更精湛的铁匠。这把刀已经不适合你了。”
兰斯顿轻声道:“您给我的东西,我无法丢弃。”
凯恩回忆到了什么,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复又舒展开。
他想说不是自己给的。
兰斯顿那边似乎察觉,他已经接嘴道:“不,准确来说,是我从您这里抢来的。”
兰斯顿走到宽椅边,示意问道:“不介意吧?”
凯恩低下头继续去看公务,算是默认。也表示自己没空跟他聊天。
兰斯顿却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他知道凯恩看起来古板难以亲近,实际却是个不怎么发脾气的人。他只是在用冷漠拒绝别人的友善。
“这原本是欧文爷爷送给您的东西,可是因为我喜欢,母亲让你把它转送给了我。当时还不懂事,也明白夺人所爱是不对的。你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你很伤心。你的伤心不是为了这把短刀,或许有一点还是因为我,我在您的身上,夺取了许多原本属于您的东西。”兰斯顿看着手里的东西,徐徐复述道:“所以,我拿到它以后,并不觉得高兴。相反,每次拿着这把短刀,都觉得非常灼手。觉得如果我不好好珍惜它的话,您一定会生气的。”
凯恩淡淡道:“不会。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你说的这些。”
兰斯顿说:“亲爱的哥哥,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而且还是因为我。我曾经希望像以前一样,永远做一个只会跟在你身后的不懂事的弟弟,哪怕我已经长大了。”
凯恩终于抬起头,又一次看向兰斯顿。
兰斯顿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声音小的近乎自语:“可是我已经长大了。”
凯恩按着页册的手一动,半晌道:“是。你的确已经长大了。”
兰斯顿站起来,按着肩膀,弯下腰说:“请好好休息。您应该先吃午饭再做事。我先出去了。”
凯恩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走出房间,又看向手边的点心,端过热茶喝了一口。
君横与兰斯顿约定好之后,跟着师兄一起逛出宴会大厅。没走两步女仆出现了。
二人最终还是结束了他们的自由行,跟着女仆走回房间。
本来说好下午能等到兰斯顿的消息,结果到了晚上,也没见他回来。
君横猜他应该是在后殿被留住了,反正没影响到她。要是真的谈不拢,正好,她可以跟师兄一起出王宫去玩一玩。
结果一晃就晃到了第二天中午,兰斯顿过来,直接丢下一个重磅消息。
“我的母亲昏迷了。”兰斯顿说,“准确的说,她的呼吸非常微弱,而我叫不醒她。欧文会长也束手无措,应该不是生病。”
君横手一抖,面包都掉了下去。
这么邪门?昨天还说没事呢,砸招牌来了。
兰斯顿坐到她的对面,按着额头,很是忧愁的样子:“她昨天晚上睡下之后,一直到中午都没有起来。服侍的仆人以为她是不舒服,就一直没有喊她。直到过了下午茶的时间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可是怎么喊都喊不醒。”
“怎么会呢?这也太巧了吧?”君横说,“不然我去看看她?”
“不行,后殿已经封锁了,你们不能过去。最好还是不要和她接触,不然我怕有人会以此陷害你们。”兰斯顿神色严峻道,“我已经看过了,母亲身上没有灵魂,我靠近的时候没有看见她身上的白光。”
师兄摩挲着自己的食指,似有似无地在他脸上扫了一圈。
君横苦恼道:“所以,你希望我帮忙叫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