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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英年早逝

沐清菱这段时间除了应蓝茹雪的约,逛街,游湖赏荷外,其它的时间都是以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沫姑娘”存在的。

得闲医馆是沐清菱一个多月前开的一家医馆,而且好巧不巧的与云家的老字号同善堂是斜对面的关系。不同于对面同善堂药材贵,看病贵,赚的是富人的声音,得闲医馆赚的却是普通人的生意。而且得闲医馆每隔半个月的时间就会有一次义诊,今天正巧是义诊的时间。

对面的同善堂里,严文希站在门口脸色阴郁的看着得闲医馆门前长长的队伍。自从出了上次在别院里的事外,他又派人暗中去了一趟沫姑娘所在的别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沫姑娘居然加强了别院的戒备,不管是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还是去刺杀的,都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严文希这才意识到,这个沫姑娘绝对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公子。”同善堂的掌柜来到严文希的身边,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每次这个得闲医馆搞这个破义诊,他们同善堂的生意几乎所剩无几。

再加上这段时间,得闲医馆的名声越来越响,许多人都说他们药馆的药不仅实惠,而且见效快,已经将他们这边的生意抢走了一半。虽然说这靖安有钱人多,但是谁说有钱人就不贪便宜。

严文希转身进了药堂,看着大堂里寥寥无几的几个衣着锦服的人,再一想到得闲医馆门前长长的队伍,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吩咐下去,三天以后,同善堂本家子孙将会在此义诊。”

“公子,这…,家主那边会同意吗?”吴掌柜小心翼翼的问道。以前的时候同善堂不是没有过义诊,只不过出面的都是药馆里的坐诊大夫,这让本家的子孙出面替这些人看病,岂不是折辱了自己的身份。更别说到时候这里面肯定大部分都是哪些没钱看病的贱民。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会去说明。”严文希淡淡道。如果可以他是绝对不想用这个办法的,他们严家的子孙个个尊贵,是世人眼中的在世神医,岂能去给那些贱民看病。只是这段时间,他们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即使是栽赃嫁祸也被对面那个自称为沫姑娘的女子给化解了。想到这里,严文希就恨得牙痒痒,这个沫姑娘简直就像是他们严家的克星一样。

这段时间走出去,听到的大部分都是大家在讨论这个沫姑娘的医术如何如何好,甚至有时候居然跟他们严家相比。虽然说得隐晦,但是严文希岂是不知道他们是想说这个女子的医术不比严家差。她一个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岂能跟他们百年望族相比。

得闲医馆二楼半掩的窗户,一抹纤细的人影若隐若现,将对面同善堂的情景尽收眼底。

“凌熠,我忽然怀疑你媳妇是不是有意给严家添堵的。”夜子笙收回目光,饶有兴致的道。

君凌熠低笑一声,戏谑的看向沐清菱,沐清菱也不掩饰,毫不犹豫的承认,“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他们总是想着偷她的药,不隔应一下他们,她都觉得自己的心里过意不去。

呃……

夜子笙诧异的看着沐清菱,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说笑痕迹,因他不知道别庄的事情,所以心中实在不明白云家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沐清菱。

只可惜沐清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夜子笙只得默默的收回目光,心中思索着云家肯定又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许久不见的君景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沐清菱,淡淡道:“凌熠,云家不是一个刚刚崛起的小家族,弟妹这么针对云家是否有些不妥。”倒不是他维护着云家,而是云家一旦知道了得闲医馆背后的主人是宁王府的世子妃,谁也不知道云家会做出什么。宁王府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很好,没必要再招惹上云家这个庞然大物。

君凌熠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精美瓷杯,漂浮在水面的茶叶随着他的动作荡起一阵涟漪,“你们难道不觉得云家以医术傲世世间的时间太久了。”如果不是因为药谷在天下人眼中的存在太过神秘,他云家又算得了什么。

在世神医么!不过是唬弄那些不知内情的人!

君景然皱眉,“凌熠,云家毕竟是宫廷御医,深得历代帝王的看重,你若真有这个打算,必须得从长计议。”

夜子笙不屑的轻嗤一声,“云家究竟有没有真本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算得皇上的看重又怎么样,如果遇到个自己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那不就是他们自己的死期。”当年先皇莫名病重的原因,云家到现在为止说法还含糊其辞,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暗中压下去了,云家这时候能不能拿出一个说法还得两说。

君景然叹气,“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云家就真的没有应对之法吗?”

君凌熠淡淡道:“那就让他们没有应对之法。”说罢,君凌熠眉宇含笑看向沐清菱。

“看我做什么?”沐清菱本来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说话,乍然间看见君凌熠朝她看了过来,有些不解的抬头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清菱比云家更适合他们所拥有的名声。”君凌熠低笑一声。

听到君凌熠的话,其他两人都看向了沐清菱,目露复杂,这段时间沐清菱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她的医术确实不错,替许多老百姓解决了困扰他们一辈子的疾病,而且在她的眼中没有贵贱之分,有的是谁的问题最严重就谁应该先得到解决,即使这个人是毫无分文的乞丐,比起云家,她确实更适合在世神医这四个字。

瞬间,沐清菱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有些无语的看向君凌熠,这货该不会是想让她取代云家吧。她承认她对云家的做法有时候是看不过眼,但是却没想过以一人之力去取代一个传承了百年之余的望族,这不是闹着玩的行么!

君凌熠唇角扬起一抹轻嘲,“清菱,不用奇怪,等到你的名声大过了云家,它就什么都不是了。”一个没有了名声的云家,那么它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沐清菱无话可说,也许君凌熠说得没错,对云家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了,一旦他们这个以医术传承的百年望族被人超越,等待他们的也许只有消亡,只是话是这么说,但是君凌熠对她的期望未免太高了点吧。

得闲医馆一楼,前来看病的老百姓都按照医馆的要求排好队形,只是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撞了过来,也打乱了整齐的队形。

一名仆从打扮的男子将挡在他面前的老百姓给推开,冲到坐诊大夫的面前,急声道:“让开,你,先给我家公子看看。”

大夫看了眼他身后被人簇拥着走过来的青年,没什么表情的道:“想要看病,到后面排队去。”那名青年的脸上虽然有些青紫,但是一眼看去,他的问题其实并不大,只需要回去擦点创伤药就行了,没必要为了他耽误其他人看病。

“什么,你敢认我家公子排队,你知不知道……”

“我管你家公子是什么人,总之一句话,排队。”许大夫脸上神色忽然冷了下去。他自学医起就发誓要造福百姓,只是还没等他施展自己的抱负,他们这些医术不错的大夫就遭到云家的打压,要么就卖身给他们云家,一辈子为他们云家服务。许大夫自然不会同意,他们许家祖辈也是学医的,岂有卖身给他人的道理。所以说,许大夫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权贵之人。

“你,你大胆……”

医馆里替沐清菱管理事务的林掌柜走了出来,见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满的皱皱眉头,当下走了过去,淡淡道:“怎么回事?”

“你就是掌柜。”后面的沈信一把将他前面的下人推开,抬高脑袋道:“快点,让这个老家伙替本公子开点伤药,对了,要那种见效快的。”早就听说这个得闲医馆的膏药好,就是那种时隔了数年的伤疤,用了这得闲医馆的药,几天就好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来这种药馆。

许大夫今年不过四十岁左右,却被沈信当面成为老家伙,一张脸当下便沉了下去,先不说其它的,以他的年龄当沈信的父亲绰绰有余,稍微有点礼貌的人都不该这么称呼他,否则就是不尊重人,但是沈信的人生字典里明显没有尊重这两个字。

“原来是沈公子,以在下看,沈公子这伤也没什么大碍,在这里再怎么看也是浪费时间,沈公子其实回府随意擦点药就可以了。”林掌柜神色冷然。

“随意擦点药!随意擦点药我这伤今天晚上之前能好吗?”沈信怒目圆睁,今天晚上百花楼荨语姑娘可是会登台献艺的,他得拿出自己最完美的样子去百花楼,岂能顶着一脸的伤去,那样岂不是会吓到荨语姑娘。

林掌柜默然,他早就听说刑部尚书的小儿子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再加上今天百花楼花魁荨语登台献艺的事几乎大半个京城知道了,此时不用想也知道沈信这么急着处理脸上的伤是为了什么。

“如此,就请沈公子先到后面排队。”林掌柜淡淡道。

沈信气急败坏的道:“什么!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跟敢让我去排队,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这群人全都关进大牢。”

林掌柜冷笑一声,“随便。若是沈公子实在不愿排队也可以,只要沈公子转个身,往前走个几步,对面的那家医馆绝对会将沈公子伺候得好好的。”至于他们这里么,很抱歉,他们没空招待。

沈信怒声道:“岂有此理,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敢这么对本公子说话,来人啊,将这里给我砸了。”

来看病的,老百姓一见这阵仗大部分胆子小的都躲得远远的,只余几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百姓,不满的看着沈信道:“沈公子,我们知道你身份尊贵,但是排队看病是得闲医馆的规矩,你又何必为难人。”

“你是谁,滚到一边去,本公子不与贱民说话。”沈信不屑的将说话的那名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

说话的这名男子听到沈信的话差点气得冲上去了,却被旁边一个男子给及时拉住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本公子砸了。”沈信朝着几名仆从吼道。

几名仆从果然上前拿起东西就往地上扔,桌子椅子全部推到在地……

林掌柜神色一冷,没有上前阻止的打算,反倒是一旁的许大夫见这群人真的砸了这里,面露着急的道:“掌柜……”

“看来沈公子对本姑娘这里是真的很不满啊。”沐清菱站在二楼的楼梯处冷冷的看着楼下的一幕。

听到声音,所有的人下意识的看向的上方,见到一袭白色衣裙,面纱掩面的女子,林掌柜与许大夫恭敬的行了一礼,“姑娘。”

反到是沈信见到这里突然出现一名女子,眼睛一亮,色咪咪的眼睛在沐清菱的身上不停的打转,“这得闲医馆是你的……”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信只感觉自己的双腿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惨叫一声,下一刻整个人扑向了地面,直接来了个狗啃泥。

“公子…”

“公子,你怎么了!”

身后的仆从七手八脚的上前将沈信从地上搀扶起来,只是还没等沈信完全站起来,那种刺痛的感觉再次传来,慌忙的将身旁的仆从推开,顺势跌倒在地上。

沐清菱唇角一抽,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身后的厢房,抬起脚步下了楼,走到沈信不远处的地方,居高临下的道:“这得闲医馆确实是我的。倒是沈公子你,以本姑娘看你可是病的不轻,这连站都站不住了,弄不好可是会英年早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