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分析整理皮斯克带回来情报,今晚宴会,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都没有一起来。
龙舌兰和卡尔瓦多斯倒是想跟着一起来“放风”,但被警校组以“从组织成员角度分析情报,能提供更多建议”为理由,直接扣下赶去工作了。
宫野明美则是主动请求留下帮忙。
因为她想更深入了解组织,也想和未来同住一家同伴们打好关系。
诸伏景光在略作思考后,同意了她请求。
因此,今晚来参加玄学界宴会,只有西山悠一个人。
自从手办们活了以后,身边就无比热闹西大师表示,孤零零一个人出门什么,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西山悠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达一层,门一开,就看到一个相貌英俊黑发青年,正望眼欲穿地注视着电梯方向。
黑发青年也一眼就看到了西山悠。
他先是因为西山悠精致甜美外表一怔,等注意到对方不同于寻常人气场,还有身上刺绣长裙,立刻就朝着西山悠手腕看去。
透着丝丝缕缕金色纹路脂白色玉石手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细腻光泽,典雅又美丽。
是西山玉!
全球玄学界地位最超然学派,西山派,特有玉石,嫡传弟子才能佩戴西山玉!
黑发青年露出了惊喜表情。
他快步迎上去,对着西山悠行了一个Z国玄学界特有礼仪,激动地道:“尊敬西大师,感谢您愿意驾临此次宴会,您到来,真是让晚辈倍感荣幸!若晚辈今晚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海涵。”
说着,他又深深鞠了一躬,姿态放得极低。
西山悠对这种别人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态度,已经习以为常。
她扫了一眼这个青年胸前佩戴言吾学派标志胸针,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便微笑着客套道:“客气了,言吾先生无须如此多礼,我们应和今晚宴会主题,平辈论交就好。”
话是如此说,但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事。给言吾贤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和西山悠平辈论交,不然回家后就等着被长辈暴揍吧。
但西山悠这样平易近人态度,还是大大地缓解了言吾贤紧张。
他直起身后,总算是能以正常姿态和西山悠交谈了,不再是之前动不动就想先行礼样子。
言吾贤引着西山悠再次进入电梯,按了宴会场所在楼层。电梯里,他先是和西山悠交谈了一番,互相熟悉了一下,然后便诚挚地坦白了自己请求。
“西大师,我这次会举办宴会,其实是为了我一个朋友……”言吾贤开始恳切地讲述自己恳求。
西山悠听了几句,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言吾贤有个叫三木隆太玄学者朋友,因为天赋太差缘故,一直被日本玄学界各学派拒之门外,无法真正地融入到这个圈子里来,还经常被其他年轻玄学者嘲笑。
但三木隆太却并没有因此放弃追逐自己理想,他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学习他能接触到所有玄学知识,试图找到适合自己那一条路。
言吾贤正是在无意间发现了三木隆太执着和坚毅,被对方这种坚定不移信念所打动后,才会和对方成为朋友。
两人相识后,言吾贤也曾试着帮三木隆太加入各学派,却依然被拒。甚至还因此导致各学派大师,对他行为极其不满。
无法之下,言吾贤只能退而求其次,恳求自己爷爷,言吾学派会长,允许他举办一次属于玄学界年轻人宴会,把三木隆太,以他最要好朋友身份,正式介绍给所有人。
“我希望,大家能在因为我身份而接受隆太后,慢慢发现隆太优点,看到隆太背后付出和努力,知道他是一个可敬人,而不是再继续嘲笑他。”
言吾贤神情难过地说道:“我一直觉得,天赋并不是成为一个玄学者必须具备条件,坚韧不拔心性和执着追求信念,才是玄学者必须要拥有品质。”
“但是大家都不这么认为,他们总是觉得,天赋不够人,就不该进入玄学界。既然进来了,那就不要怪大家都去嘲讽鄙夷他。”
“可明明,隆太是那么值得人尊敬一位玄学者!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对待玄学态度,比所有人都虔诚!那些人甚至连隆太一半努力都没有,凭什么这样嘲笑隆太?!”
言吾贤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他猛地对着西山悠就是一个土下座,几近哽咽地恳求道:“西大师,求您见一见隆太吧!整个玄学界,只有您才能为他指点迷津,让他即使不加入学派,也依然能继续追求理想了!求求您了!”
西山悠被他突然大礼吓了一跳,立刻弯腰去扶他:“言吾先生,你先起来,我没说不答应啊。”
“只是,指点这种事,也要看缘分和悟性,我会尽力去做,但我没办法保证一定能够成功。”
言吾贤立即抬起头道:“不,只要您愿意指点,隆太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路!”
“就像贵派当年那位大师,指点言吾学派开创者一样,像您这样不世出、当代最绝顶天才指点,一定能让隆太找到前行方向!”言吾贤语气诚挚恳切,眼眶里都泛着泪花。
西山悠简直听得哭笑不得。
她这才算是明白了,言吾贤为什么非要找她来指点,搞了半天,这是从当年言吾学派开创者身上学到经验啊。
当年她家师门里,那位指点言吾学派开创者师叔祖,确实也是一位天赋绝世天才,这点她和对方一样。
西山悠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好好,我答应了,你先起来,快起来。”
走廊里经过侍应生,都频频回头看他们,犹豫要不要过来劝解了。
言吾贤擦擦眼泪站起身,朝着西山悠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笑容,害羞又真挚地道:“谢谢您,西大师!”
他眼睛明亮极了,神情中带着发自内心崇拜和感激,以及对友人能达成理想憧憬期盼,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西山悠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说呢,这种朋友间纯粹情谊,真很容易打动人心。至少,她在这一刻,是真被打动了,真心想帮这两个后辈一次。
而且,言吾学派会长这个孙子,性格真是出乎她意料单纯重情,也值得结交一番。
就是……西山悠想到过年过节要给出去红包,有点心痛。
没办法,谁让她家师傅就收了她一个徒弟呢,导致从来只有她给别同行大师晚辈红包份,压根就没有对方回礼给她份。
真·就是白送了啊!
等到了宴会厅后,言吾贤亲自给已经到场年轻玄学者们介绍了西山悠,引来众人一阵惊呼,纷纷激动起来。
不少性格放得开年轻人,已经开始飞速朝着西山悠靠近,想要和这位闻名世界玄学界西大师说上几句话。要是能得到一句半句指点,那就更好了,能让他们少奋斗好多年呢。
西山悠对自己被重重包围,众星捧月场面,早已经习惯,熟练地应付着来和她交谈年轻人们。
言吾贤看她很适应样子,就告罪一声,让朋友代他照看着,他去应酬其他客人去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去应酬其他客人言吾贤,突然又回来了。
他脸色苍白地对着西山悠道歉:“西大师,真对不起,我身体突感不适,需要去休息室服药休息一会,还请您见谅。”
西山悠惊讶地看向他,刚刚还好好呢,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西山悠担忧地问道:“严重吗?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不会是宴会里有不服气言吾贤年轻人,对他下咒了吧?
玄学界每次聚会,特别是年轻人聚会,总少不了互相较量。什么对自己不服气人下诅咒啦,对自己看不顺眼人偷偷施法啦,手段层出不穷。
西山悠当年刚在玄学界出名时,就没少经历这种事,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暗算到她,只有别人在她手底下哭爹喊娘份。
虽然,这些事,都是西山悠原世界事了,在这个世界里,西山悠从记忆里得知,打从百年前开始,这个世界人,就既看不到亡魂,也施展不出术法了,但也指不定突然冒出个天才,能给人下诅咒了呢?
西山悠熟练地调动起能量,对着言吾贤感应了一番,却没发现丝毫属于玄学痕迹,看来真只是身体问题了。
西山悠松了口气,言吾贤也歉意地解释道:“似乎是着凉了,您别担心,我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接着,他又把暂代自己招呼客人那位朋友也介绍给了西山悠,叮嘱朋友一定要照顾好西大师,便匆匆出了宴会厅。
西山悠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若是等一会言吾贤还没回来,她再去休息室看看就行了。
直到十几分钟后。
西山悠出来宴会厅躲清闲,顺便去了下洗手间。回来时候,她看到一个脸熟年轻玄学者,正站在休息室门前。
但奇怪是,这人不像是要敲门进去样子。他脸上表情挣扎而扭曲,身体也在一直发抖。
他右手一直放在口袋里,像是握住了什么,几次想要拿出来,又抖着手腕放了回去。
西山悠看得一脸懵逼,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毛病。
直到对方脸上忽然流露出狠辣狰狞表情,右手猛地从口袋里攥出一把匕首,左手推门就要进去,西山悠才终于反应过来——
我去!等等,快住手!!
西山悠一个箭步冲上去,想也没想,拎起包包就对着对方手腕用力砸去!
那年轻人猝不及防,被砸得痛叫了一声。
他惊慌地转过头,看到阻止他居然是西山悠后,顿时露出了比西山悠还要惊恐表情,下意识转身就想逃。
但转身时,他脚下不知怎么忽然一绊,整个人直接撞上了休息室门,一头栽进了休息室里,“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西山悠:“……”
没有这么碰瓷啊。
西山悠嘴角一抽,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了休息室里景象。
十几分钟前,还笑着和她说只是身体不适,休息一下就好言吾贤,已经倒在了被涂成某种阵法图案血泊里。
他被割开了喉咙、胸膛、腹部、双臂和双腿,体内鲜血仿佛已经流尽。
他年轻英俊脸上,还带着恐惧绝望表情。那双会因为说起朋友而闪闪发亮眼睛,睁得大大,似乎是对自己遭遇感到不敢置信。
他被人脱掉了上衣,身上用鲜血画满了言吾学派最出名咒语。他身体被绳子捆.绑成了扭曲模样,放在阵法最中心,就仿佛是……
一场对死亡献祭。
西山悠宛如被人当头砸了一棒,脑子“嗡”一声响,手脚开始发凉,身子都轻微摇晃了一下。
她脑海里还记着这个单纯善良青年,今晚迎接她时,激动兴奋模样。在她答应请求时,崇拜感激神情。以及对朋友未来,充满憧憬期盼笑容。
可现在,这个鲜活青年,倒在地上,被杀死了。
“啊——!死人了!死人了!”
摔倒在休息室地上那个年轻人,手脚发软地爬起来。他脸上惊恐都还没来得及消退,就又被不远处地上惨状吓得脸色煞白,霎时放声尖叫起来。
西山悠扶住墙,一股愤怒和难过在她心里不断翻涌。
她用冰凉右手拿出手机,按下报警电话,声音微颤,语气却堪称冷静,说明了现场情况,要求警方尽快赶到。
挂断电话,西山悠把手机切换到相机模式,对着休息室里场景,换着角度连续拍照。就连被再次吓得摔倒在地年轻人,也一起拍了进去。
拍完照,西山悠又开始冷静地回忆刚刚发生一切,仔细回想她和地上这个年轻人,都碰过休息室门外什么东西。
刚刚这个年轻人撞到门时候,门是本来就没被反锁住,还是这个年轻人在撞门时,趁她不注意用钥匙打开了门?
西山悠反复回忆,直到确认没漏掉任何细节,她才扶着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地等待着警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