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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多念几年书,还学会了城里人那一套,嫌这嫌那的,跟那些没用的知青差不多!”李月芳性子直,数落起人来嘴巴利索得很,“你妈我打小除了逢年过节,连肉味儿都没闻过,要能在菜叶子上看到一条虫都能乐坏了,好歹也是荤的!你个丫头片子好的不学,专学这种没用的东西,书念不了多好,还干不了活,以后看谁家敢讨你这么个祖宗供着!”
贺晓晓上头有三个哥哥,家里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年纪越大,脾气越倔,连李月芳都不服气。
她本来就怕这些软绵绵的蠕虫,乍一看到,吓得脸都白了,现在缓过来背后直冒冷汗,一句安慰没有,倒就先落了一顿数落。
“爱谁家谁家,没人要我自个儿过,像李婆婆那样做个老姑婆也很好!反正家里只有二哥心疼我,二哥不在,你们都欺负我!”贺晓晓坐在门槛上,两手捂着脸呜呜哭出声,动静大的全桌人不得不放下筷子都看着她。
刘小梅不理解,“不就一条虫,剔掉不就成了?哭什么?”
贺晓晓回头看了一眼。
疼她的大哥、三哥全都下地干活去了,桌上只坐了几个女人,还有两个小孩。
小孩本来就嘴馋,大人都顾着贺晓晓,没人挑鱼刺,年纪最小的丫丫含着手指头哇的一声哭了,“要吃鱼鱼,鱼鱼,丫丫要吃鱼!”
刘小梅心疼自家孩子,顾不上贺晓晓,连忙把丫丫抱到自己怀里拍了拍后背,从鱼背上夹了一筷肉,小心剔掉鱼刺,喂到丫丫嘴里,才堵住了小姑娘到嘴边的哭嚎。
“鱼再不吃就凉了,凉了可腥!”李月芳给贺立安也夹了块鱼肉,“赶紧吃,甭理她,爱吃不吃,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要像丫丫这样喂到她嘴边?鱼头和鱼尾连着这块别动,一会儿给老大和老三送去。”
见桌上压根没人关心她,贺晓晓又委屈又恼火,起身往门上踢了一脚。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哐的一声。
等别人抬头看她的时候,贺晓晓掉头直接跑了。
“我去叫她回来。”阿宝放下筷子刚要起身,就被李月芳拦住了。
“别管,你吃你的。”李月芳眯着眼睛给孙子挑鱼刺,哄道,“安安,好吃吗?”
“好吃!想天天吃!”贺立安激动地大声喊道。
“美得你!”李月芳笑骂。
“那晓晓怎么办?”
“她还能去哪儿?不是同学家,就是找老大老三,等气儿消了就回来,除非她明天不想上学了。”
贺晓晓成绩不算很好,李月芳本想叫她考中专,但她偏偏跟高中杠上了,说是想考大学。
李月芳不肯,她就写了信跟贺成明抱怨。
还是贺成明寄回了学费,这才勉强念下去。
如今贺成明没了,要是李月芳也不给钱,那贺晓晓就没书念了。
所以倔归倔,这种事情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桌上没男人,还要喂小孩,一条鱼吃的老慢,大半天了还有一半。
李月芳突然说:“小梅啊,地里的西红柿差不多可以收了,这几天早点收工,跟我一起下地去。家里还有点豇豆种子,看能种多少。”
农村好就好在还有块自留地,虽然不算大,但饭吃不饱的时候,还能种点红薯土豆,也很管饱,只有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家庭,才会在地里种一些其他蔬菜瓜果,大部分是用来跟别家换点什么,差的留下来自个儿吃。
贺家今年除了红薯,还种了不少西红柿跟丝瓜。
等把果子摘了,也该播新种了。
豇豆种不了多少,刘小梅心里有数。
她想到了贺成明之前回家,弄来了几包葵花籽,说是营里的战友家有种葵花的,他顺了几包,不种葵花也可以炒来吃。
他们这没见过这种稀罕物,舍不得吃,又不知道咋种,就一直留着。
刘小梅想起上回去县城,听人说现在国家开始允许小买卖了,忍不住跟李月芳商量道:“妈,不然咱把那几包葵花籽儿给种了?”
李月芳白了刘小梅一眼,泼她冷水,“你会种吗?种坏了咋整?就算给你种出来了,你咋知道就有人会买这个?”
“可成明之前带回来那炒瓜子很香啊!”
李月芳没再搭理。
刘小梅发热的脑子渐渐冷下来,也想明白了葵花籽确实是个蠢主意。
“那咱种点啥?”
“不知道。”
“那地?”
“先拔了再说。”
既然李月芳都这么说了,刘小梅也不说啥了,只等明天早点收工去地里。
阿宝在一旁默默扒饭,听了一耳朵。
她来这家迟,没见过俩人口中的葵花籽,有点好奇,饭后问了一句,被刘小梅给拉着去看了那两袋子用塑料袋和布裹好的籽儿。
“喏,就这,捂了一年了都,不种干脆炒了吃,不然坏了多亏。”刘小梅想了想,“好像是用盐在铁锅里干炒吧。”
“你没吃过,那是真香,”刘小梅想着有点流口水,把袋子塞到阿宝手里,“我去问问妈能不能炒了给大家解解馋。”
刘小梅一走,阿宝就抓了一把葵花籽到鼻端闻了闻。
灰壳上夹杂着白色条纹,表皮光滑,闻着有一种很舒服的清香。
夏宝珍没见过葵花,阿宝就没记忆。
她又点好奇,就在刘小梅回来前,抓了一把丢进了福地空间。
夏宝珍还想探出头来,被阿宝眼疾手快地关在了里头。
吃完饭,洗了碗,三个女人各回各屋。
阿宝一进屋就锁了房门,打开了福地空间。
这福地,原先是上古大能的随身芥子空间,后来大能飞升,却没带走,阿宝身为精灵受制于它,如今有了躯壳,倒是能自由出入了。
她刚进入福地,夏宝珍就飘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指着撒在地上的葵花籽有点懵。
“种啊!”阿宝理所当然道。
其实也是想试验一下,人间的种子能不能在福地里种出果子来。
她哪儿知道怎么种地,连土都没松,直接把籽儿埋进地里,再浇上点儿灵泉,就拍手算是做完了。
夏宝珍在一旁看得傻眼,“这土没松,咋种的成?”
阿宝反问,“这些花花草草的也没松土,不照样活得很好?”
夏宝珍语塞,好像也是?
阿宝伸了个懒腰,直接用灵泉水洗澡。
这水对她来说,就与井水、溪水没什么两样。
但她这具身体,却是□□凡胎,体内藏污纳垢,被这凝聚福地灵气的泉水一洗,杂质倒是越洗越多。
阿宝洗了大半天,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福地空间走出去,忙了一天,刚沾上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