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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沁心无语,陷入迷惘。

“不,你不敢!”笃定道,莫师傅目光变的犀利。“其实,凭着你的天赋,我能教你的在那几个月里,已经倾囊受于了,但现在的你依旧不过是个皮囊,是个懦夫。”

懦夫……?

沁心心中一紧,抬眸对上莫师傅高深莫测的双目,转即,沁心倍觉羞辱,反驳道:“人说,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愿意杀人,就是懦夫!?再说,打打杀杀本就不是我遗愿,我跟着莫师傅你学,也是为了能保护自己,不受他人侵害,并没有想过要去取谁的性命,这当初,我也是和你说好的。”

戎沁心并不认同莫师傅的话,她只觉得,她要的不过是寂静的生存,不要大起大落,只要安心理得。

莫师傅凝视着沁心,沉吟一刻,随即他把自己袖子抬起。戎沁心低头一看,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袖口落出,定眼一瞧,原来是两片锋刃。

“这……”

“丫头,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是我把这个送给你。”莫师傅把锋刃敛起,双双交给沁心。这是两片一模一样的半月刀刃,玲珑小巧,刀柄乌黑,刃口处在灯光下呈浓厚的乌金色。模样看似平庸,却内敛锋芒,沁心知道,这是一件宝贝。

“丫头,因为我们并无招式,机会便只有一次,一件好的武器就是活命的关键。这两把刀,跟了我三十多年,沾了无数人的血,也包裹铸造这把刀的人。”

沁心一惊,眸光从刀匕上移到莫师傅脸上,只见他蹙起双眉,十分忧郁。“我只想告诉你,人生有很多无奈,并不只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敢杀人,但谁又愿意杀人?如果有一天,你看见这个世间上,所有疼爱你的人都一个个倒在你面前时,你又有什么理由不握紧你手中的锋芒?”

字字铿锵,打进沁心幼小的心灵,她从未真正意义上想过杀人的事情。她不过只想学着保护自己,并不能了解,这些无奈。看着莫师傅略微的咬牙切齿,她便明白,他一定有着不忍回忆的过去,或许,他在指责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和自己一样天真的,曾经的他。

“收下吧。”

这是莫师傅最后的话,他把刀刃递给一直闷声不语,呆呆楞楞的沁心,庄重而严肃。沁心接过刀,觉得分外沉重,她明白,莫师傅对他矛盾的冀望。一边,他希望自己秉承他的衣钵,成为勇敢的人,一边,又讨厌这腥风血雨,希望自己能安稳。

其实他们都一样,骨子里都希望逃脱平静,但无奈世俗逼人,莫师傅无法回头,沁心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又是怎么样。

这一天,沁心觉得压抑。走在回愈纺的路上,她沉重的不能喘气。她的意识一直都挂在洛舟给她的美好设想里,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存,应该以如何的形式继续。虽然她收下了莫师傅的双刃,但她依旧执拗的认为,命是不能乱被夺取的。

谁都有父母,谁都有亲人,死了谁,都有那么多人为他伤心。

她才不会作这样的孽。

愈纺公寓。

回到愈纺的大门处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了。戎沁心接受了莫师傅的一番训导后,仍旧像以前一样,辛苦的训练一番。这番训练,把她生疏的手法又练了回来,一时间她仿佛又回到在戎家公馆里有条不紊的安稳生活。

只是,如今她要回的地方,毕竟不一样了。

“九嫂,开门。”

戎沁心拍拍公寓大门,却迟迟不见九嫂前来开门,接着她又唤了其他几个丫鬟的名字,依旧没人给她来开门。心中一疑,沁心把脑袋贴在门上,企图听听里面的动静,哪知自己倾身一靠,门倒自己开了。

咦……?

没锁?

带着猜忌,沁心缓缓推开门,却见大厅竟铺满了橘红色的柔淡灯光。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有人,沁心狐疑的进了门,脱了鞋。

蹑手蹑脚的走到大厅处,却突的响起一柔美音乐。沁心一惊,发现左前方处,一男子刚好把唱针放下,黑色的碟盘旋转起来,幽幽潺潺的歌声才飘逸而出。这是一首古典爵士乐,沁心走上前几步,呆呆的看着男子含笑的脸。

他笑的淡雅,穿了一席黑色礼服,颇有正装出席宴会的感觉,沁心一疑,问到:“林作岩,你在干吗呢?”

林作岩温温的看着她,也不言语,不时,他绅士的伸出一只手,摆出邀舞的模样。

戎沁心睨视他伸出的大手,心中咯噔一下,有股异样的暖意腾升。

“请。”

“你……?”

沁心大惊,她不知为何林作岩会如此做,他不是不喜欢这些玩意儿的么?认识他这么久,从未看过他亲自跳舞,听霓裳说,他根本就非常讨厌这些东西,认为都是供人欣赏,供人笑弄的东西。

那么为什么,现在又要请她跳舞呢?

想归想,沁心却适时的把手搭上,在搭上的那一瞬间,她忽的回忆起,那场与戎洛舟邂逅的舞会。他也是这么优雅的伸出手,宛若王子,她乖巧的把手搭上,默契之极,仿若公主。想到这,戎沁心抬眸,望上林作岩淡雅的面容,不若平常,他显得那么平静,那么无害。

他的笑,很绅士。

一点都不邪气,一点都不令人畏惧。

林作岩一手握紧沁心的手,一手扣上她的腰,一个转动,他带起女子的身子,舞才算开始。一样四分之三的节拍,一样雀跃而神秘,女子随着男子,翩然而舞,倾斜,摆荡,反身,旋转,一如既往。但是拌她而舞的男子却已经不是那一位,虽然不是,沁心在这一刻却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她没有因为这种反差而觉得难过,相反,她沉甸甸的心居然雀跃起来。

一个摆荡,她觉得那样惬意,那样轻松。

林作岩带着她跳,目光不曾从她的脸上移走,他本以为,她会回忆起她与洛舟的共舞,他也以为她会触景生情,会伤心,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