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她和赵琦已经到顾纸鸢下榻的客栈找过顾纸鸢,并且和顾纸鸢委婉的说明了赵琦的情况,拐弯抹角地向顾纸鸢表达了,她们想要顾纸鸢的举荐信,助赵琦顺利考过会试,平步青云的意思。
当时,顾纸鸢听完表情淡然,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让她们先回家等消息,若是有决定了,会主动告诉她们的。
现如今,顾纸鸢屈尊降贵找上门来,难道就是为了举荐信之事?
顾纸鸢还不惜亲自走一趟,难道是顾纸鸢不仅要答应帮她们了,甚至还觉得以后赵琦前途无量,想与她们交好?
光是这般想想,赵阿满整个人心里都很是飘飘然,很是得意了。
顾纸鸢听着赵阿满的恭维,面无表情,多余的视线都没有给到赵阿满,只那么往身旁的椅子一坐,身上已透出为官者的威势。
“不必张罗,今日我是为公事而来。衙门那边的人随后就到,你陪同赵离,先去把周远时请出来吧。”
顾纸鸢的话和态度让赵阿满心里一咯噔,这才品出不对劲来,又听其提到周远时,她更是惴惴不安,赶忙说:“亲家,公事?什么公事啊?怎么衙门的大人们还要过来啊?莫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亲家你有所不知啊,家中妾室周远时,身患麻风重疾,万万不敢带来见亲家你,以防亲家你沾染上了病气。亲家还是别见他了,有什么事,我可代为传达。”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又和周远时那贱人有何干系?
顾纸鸢想干什么?
赵阿满一肚子疑问,目光似是淬了毒般,投向了赵离。
肯定是赵离这贱骨头在搞鬼!!
而赵离看都不看赵阿满,已转身往赵家内院走去,找周远时去了。
今日,她要彻底摆脱赵家,将周远时堂堂正正从赵家大门带出去,往后海阔天空,周远时以自由之身踏浪前行,再无阻碍。
“赵三,你站住,你想干什么?”赵阿满也顾不了太多,赶紧追了上去。
顾纸鸢漫不经心得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阿满前脚刚走,赵琦后脚就进来了,见着顾纸鸢,立刻满是惊喜迎上来,“亲家长辈,你来了,有失远迎,怠慢了。”
说着她又看到顾纸鸢手边的桌上空空如也,立刻变了脸色,骂道:“这些下人是怎么办事的,没看到贵客临门吗?上好的茶水点心还不赶紧端上来,真是蠢笨。亲家长辈你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准备……”
“不用了。”顾纸鸢冷冷打断了赵琦,接着说:“你若真想做点事讨我的欢心,就帮我去把朱正找出来见我。”
这两人不愧是母女,性子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得没骨气,让人倒尽胃口。
听她们的故作亲昵的恭维话,听到顾纸鸢深感心烦。
“朱正朱小爹?”
赵琦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光,脸上却还是笑容:“亲家,你找朱小爹作甚?内院之人,不宜抛头露面,亲家若不介意,你可把找朱小爹要说的事情告诉我,我代为传达。”
顾纸鸢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怎么会提到朱正?赵琦心如擂鼓,她想到了什么。
顾纸鸢冷冷出声:“代为传达?你什么都能代得了?那朱正下毒害人性命未遂之事,你也可——代了吗?”
“什、什么?亲家长辈,你是说,朱小爹下毒害人?”
赵琦表情慌乱,似是吃惊不已,可她眸底一片不动声色的冷静。
看来,今日顾纸鸢来者不善。
不过,就算是来者不善,又与她赵琦何干?
她且看顾纸鸢和朱正如何唱戏便是。
顾纸鸢不想再与赵琦多废话,对站在身后的人吩咐道:“顾邈,让赵小姐带路,去把朱正带出来。”
“是,小主人。”顾邈恭敬颔首,看向赵琦,“赵小姐,请吧。”
赵琦还想说什么,顾纸鸢已闭目养神,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她也不敢打扰,只能和顾纸鸢象征行说了一声暂先下去,便带着顾邈去了内院,直奔朱正所在的厢房而去。
这边,赵离很快就带着周远时回到了大堂,身后跟着一个神色震怒的赵阿满。
赵阿满终于知道周远时是在装病,欺骗了她,于是在从内院回大堂的路上,她一直都在用不堪入耳的字眼,辱骂了赵离父女一路,如今当着顾纸鸢的面,才终于住了嘴,敢怒不敢言。
周远时见到顾纸鸢,立即鞠礼致谢道:“顾大人,我听离儿说了,多谢顾大人为我做主,我必当铭记大恩,日后回报。”
顾纸鸢听到这话,瞧了周远时一眼,心想,这父女的性格倒也是如出一辙。
“这些话还是等事情了结后再说,坐吧。”顾纸鸢语气柔和,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时间差不多了,顾邈应该也带着那人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在赵离扶着周远时落座的当口,顾邈就扣着朱正走了进来。
朱正不明所以,边被胁迫着走进来,边在不安分的挣扎,想挣脱顾邈的束缚,嘴中不干不净地骂着:“放开,放开我,你算什么狗东西,竟敢这么对我,我非让我妻主打死你不可……”
来了大堂,朱正一看到赵阿满,登时换了一副嘴脸,落下泪来,梨花带雨朝赵阿满哭嚎道。
“妻主,妻主救我,这个贼人闯进内院,无缘无故就欺负妾身,把妾身扣押到这里,现在当着妻主你的面,她还不松手,妻主快救我……”
“住嘴!”
赵阿满气急败坏的喝骂一声,骂完又苦着张脸对顾纸鸢哀求道:“亲家,你这是干嘛呀?家中贱妾若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惹怒了亲家,亲家和我说一声,我自会替亲家教训她,何须亲家你亲自出手?眼下,还请亲家高抬贵手,先放了她吧。”
此情此景,赵离不禁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朱正,又看了一眼朱正身后缄默不语的赵琦。
赵琦应该没有告诉朱正,顾邈的身份,朱正才会这般愚蠢,出口成脏。
为何不说?
赵琦是容不下朱正,故意让朱正口不择言得罪顾纸鸢和顾邈;还是说,赵琦是为了其他谋划,恨不得朱正说多错多,再无翻身之生机?
脑中划过这些念头,赵离站在一旁,只等着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