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神微微眯起,看上去像是在笑着的,似乎还带着几分张扬与肆意。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小姐,会很麻烦。”
男人声音不算大,但是白释就是听到了。
“什么?”白释挑眉,看向权嗔。
权嗔抿唇:“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这里的师生,我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白释轻笑一声。
“权嗔,你威胁我?”
“不敢。”
权嗔声音清冷。
白释冷笑:“这里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权嗔抿唇不语,只是垂着眸子,神色冷寂。
“权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意这里人的死活?”不知为什么,关于这个问题,白释似乎带着近乎固执的阴冷,“权嗔,你很了解我吗?你以为你是谁?”
她才不会在意这里人的死活!
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似乎从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总是在这样约束她。
向来杀人如麻的她,却以他为约束,再没有滥杀生灵。
他凭什么总是这样高高在上?
凭什么觉得,她会因为这里的人受他的威胁?
她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兽!
现在眼前这个人,分明都没有前世的记忆,居然就用这样的目光,用那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简直……
简直和天界的时候一样讨厌!
一双碧蓝色的眸子冷冽,白释看着楼下的权嗔,却发现男人也只是看着她,眉宇清冷。
两人似乎就那样对峙着,目光交缠在一起,谁也没有躲开。
不知过了多久。
白释听到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埃利森。
当时的白释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埃利森看到站在楼顶边缘的白释,瞬间慌了神。
“阿释!你在干什么?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
白释有些无力地挑挑眉。
想都不想就知道,埃利森应该是以为她是“被情所伤”,现在想不开想要寻短见了。
看着白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埃利森的保护欲更甚,他声音低沉,语气中全是慌张。
“阿释!阿释,我和伊莎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父亲同她的家族联姻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这件事我会同父亲说清楚的,你先下来好不好?”
白释低啧一声,更加不耐烦了。
她在这里,跟埃利森原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这家伙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白释心中的躁乱疯长,就在她按耐不住,想要开口说出一些恶毒的话时,白释看到,埃利森身后的门再次打开了。
白释看到男人俊逸冷沉的面容,原本焦躁的心情突然安定下来。
她看着埃利森身后的男人,嘴角的弧度逐渐增大。
冷风吹过楼顶,白释声音温柔低缓:“埃利森公子,我的做法确实是过激了,请您不要为我担心。”
说着,白释从楼顶边缘走了下来。
埃利森心有余悸,在白释刚走下楼梯的一瞬间扑到白释面前,想要将白释抱进怀里。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伸手,一个黑影闪过,少女被抓进了另一个怀抱。
权嗔身材高大,宽阔的肩膀能够将少女整个身体笼罩在怀里。
埃利森愣神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看着来人的打扮,皱了皱眉:“你是……”
白释被带进了权嗔的怀里,还有一瞬间的惊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上方的男人低沉的声线。
“白小姐的执事。”
白释的头紧紧地贴着权嗔的胸膛,似乎能够感受到他胸口处传来的颤动。
埃利森原本防备的眼神消失,神色和缓下来:“这样啊,阿释,你没事吧?”
这话,显然是问白释的。
但是白释还没来得及回答,男人已经替她回答了问题:“小姐受了惊吓,我先带小姐回去休息了。”
埃利森还想说些什么,男人再次开口,语气恭敬又疏离:“另外,埃利森公子作为家族继承者,与尚在闺中的小姐单独见面,不合规矩,所以今天的事情,不论是为了埃利森公子您自己的名誉,还是为了小姐的清白,都请您保密。”
不管什么时候,男人都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任何事情。
半晌,埃利森的声音闷闷地答道:“我明白。”
权嗔闻言,向埃利森微微欠身,随即将白释打横抱起,离开了天台。
白释被权嗔抱在怀里,嘴角的笑容上扬,轻笑一声:“你上天台来,是因为担心我?”
权嗔目视前方,眉眼清冷:“小姐作为我的主人,我自然是担心小姐。”
骗人。
白释眸色冷沉。
一双眼睛无悲无喜,任他说出“担心”,眼神也是波澜不惊。
啧,真是。
无趣的人。
“权嗔。”
“是。”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白释故意拖长了尾音,去观察权嗔的神色,却发现权嗔自始至终都是神色不变的,“你会怎么做?”
权嗔已经将白释抱出了学校,恭敬地放在了车子上。
他看着白释,语气不变:“请小姐不要开这种玩笑。”
啧。
白释有些烦躁地摸了摸脖子。
这人真是,冷血残忍。
同天界的时候一般讨厌!
白释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坐在车子上,不再说话。
权嗔在白释身边端坐,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开车”,车子便平稳地发动起来。
白释发现,这似乎就是他们的日常。
波澜不惊的,毫无兴趣的。
日常。
回到家之后,白释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姐,请问您今天中午想要吃什么?”
身后的权嗔沉稳地问道。
白释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想吃曲奇饼。”
权嗔垂眸:“是。”
白释却继续说道:“要权嗔你亲手做的。”
男人只是微微抬头,金色的瞳孔平淡冷寂,他的眼睛如同万年的琥珀,没有一丝温度。
“是。”
听到男人的回答,白释笑着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释并不喜欢穿校服,古板呆愣,跟个白痴似的。
只要不是在学校,白释第一时间就会换下自己的校服。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将衣服脱下,动作顿了顿,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恶作剧。
“权嗔。”白释声音并不算大,在隔音很好的房间中,几乎传不到外面去。
“是。”
但是,权嗔却还是听到了。
“帮我拿一件衣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