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柏栩川进来,医生合上书,眼睛在柏栩川脸上巡视一圈,犹豫问:“怎么……还是不行?”
“嗯。”柏栩川含混道,“灯光,气氛,什么都到位了。但我就是……没反应。”
算上今天这个,这已经是他第三回被甩。
被甩的原因如出一辙。
他跟每个对象都不能ooxx。
柏栩川是双性恋,交往过两任女友、一任男友。每一次都是认真谈恋爱,对方也都对他的温柔体贴非常满意,可是一到真刀实枪,他就败下阵来,然后以分手收场。
独处时,他该有的反应全都有,也能凭借想象自我抚慰,完全是一个十分正常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但不管是哪一任对象,面对面看着含情脉脉多顺眼,一旦靠得太近,嗅到陌生的体味,他就想吐。
“不必太过担心。”医生安慰道,“你总能遇到真爱的。”
“真爱什么的也太离谱了点吧?”柏栩川难过道,“真的,我总觉得你在诓我。你又不肯给我催眠,又不肯给我吃药,成天拿个真爱理论哄我。要是一直不出现呢?我就一直当个快乐的魔法师,持续刷新娱乐圈中年龄最大的处男纪录?……你那是什么表情?”
医生一脸不赞同。
“你不是。”医生想起什么,沉思,“你不是娱乐圈年龄最大的处男,这个纪录没你想象的那么低龄。”
柏栩川挺意外。
“还有谁找你看过病?是我认识的人?和我一样的症状?不会吧??”
医生:“……不一样,不用在意,我只是举个例子。”
两人聊了没几分钟,桌上电话响了。
医生看了来电显示,向柏栩川嘘了一声。
“谁啊?”
“哦,下一个病人临时有事把预约提前了……没别的事了吧?下次再聊哈,下次请你喝茶,来,包拿好。”
于是柏栩川被赶了出来,站在老房子拱门外头,面无表情抖开一把顺过来的阳伞,等待自己叫的网约车。
热,且晒。
地图显示车子在一公里外陷入了车流,至少还要等十几分钟。他百无聊赖地磋磨着伞柄上的石头挂件,忽听一阵低沉轰鸣。
石阶下平台处停下一辆拉风的复古哈雷,黑银相间的车身分量感十足。
圈里爱哈雷的人很多,柏栩川对摩托车不算懂,但他也喜欢这种重型怪兽。
车手背对他,摘头盔,跨下车。
那人黑T恤灰裤衩,穿得极其随意休闲,但身形极挺,目测有一□□公分高,背肌像一张弓撑开衣料,背后汗湿一片。
柏栩川看着那人转过来,愣住。
贺衍之?
他怎么会在这里??
贺衍之一步跨了三级台阶,余光瞟向站在门内侧的青年人。
细腰长腿,黑口罩包裹住的脸很小,露在外面的耳朵和脖子一片雪白,耳尖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
男人目不斜视,上楼。
但那道门有点窄,一个没注意,擦身而过时,柏栩川伞柄的黑曜石挂件勾在了贺衍之衣服上。
贺衍之的黑T是批发市场随便买的,三十二块钱一件。
所以,质量不怎么好。
“嘶——”
正要上楼的高大男子僵住,伸手往背后一抹。
摸到自己的一片背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