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官府的二人到了后厨内拿了杯姜茶喝了喝,好冷呀,最近的天气阴阳不定的,搞到他们都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才好了。
“雪歌,你还是待在这里吧,我去替你送东西。”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雪歌,小娟贴心的说道。
“谢谢你了,小娟。”雪歌实在是受不了了,听到小娟的话她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吱……”看了一眼推门出去的小娟,心里满是感激,她在后厨呆了一会儿,就去房间内把她刻的牌位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名字,她忍不住又哭了下来,小姐,小姐……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人来关心小姐,本以为她会嫁个好人家,万万没想到,小姐竟然会嫁给楼少帅那个可怕的男人,最惨的是,现在死了竟然连尸体都被河怪给吃了,太过分了!
“呜…呜……小姐……”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心里悲伤的,声音完全是在抖,“呼……”
“雪歌,果然你在这里!”小娟也拿她没辙了,但又不得不管她,因为老爷是好的,他不忍心看到她孤苦伶仃的在外面漂泊,所以收下了她,可惜她似乎一直惦记着以前伺候的人家。
她一想,恐怕是以前的主人对她很好吧,所以她现在才无法自拔,唉~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出来的:“雪歌?”
一听小娟来了,她急急忙忙的把牌位收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她扯了一抹淡笑:“小娟,我这就来。”
“哦,好!”她也不好说什么,老爷他们说让她这段时间先适应一下再给她安排别的活儿,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讲了,她也只能听从安排,好好照顾她,让她能从悲伤中走出来,重新生活,“咱们走吧。”
可是一路上她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现在根本就无法开始,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释怀呢?
而上官流云坐在里屋,看着自家夫人在做针线活,他感觉心里甜甜的,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搂着夏依人,可是却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
这冷到刺骨的声音让他几乎晕厥,心里那种窒息感让他憋得脸都红了三分,或许里面夹杂了些羞耻,当年要不是他在依人怀孕期间出去找别的女人,那她也不会受刺激,导致那孩子早产还被人偷了,至今下落不明。
听说那孩子是个女孩儿,现在算来应该有十五六岁了,要是她还在他身边,那么长大后的她会甜甜的叫着他爹爹,可惜这美好的一切都是被他自己给破坏掉了,这是他咎由自取,看了一眼旁边冷漠无语的她,心生悲寂,这一切不应该报应在她身上啊!
“依人,都已经十五年了,你已经恨了我十五年了,折磨了我也伤害了你,求你了,不要抗拒我!”上官流云慢慢的地走到她面前,看到她没有反抗,他想要摸一下她的脸,可是刚一靠近就被她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背,他吃痛一声,但却没有把手收回来,脸痛得都揪了起来。
夏依人看到他不反抗的样子,心里觉得堵得慌,烦躁的心理让她很不舒服,从他丢下她们母女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死了,和那孩子一起去了:“我……不想看到你!”
“依人……”他痛苦的看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这不是他的依人,他的依人脸上永远都挂着浅浅的笑容,从来不会对别人这样冷淡。
“请不要叫我的名字,上官老爷!”他不都纳了那个女人了,还想让她做什么,难道是要她去当那个女人的陪衬,真是可笑至极!
为什么,他都已经说了,他爱的人永远是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原谅他的错误:“依人!”这让他难免有些不满,虽然他是纳妾了,但自从孩子丢了,他从来都没有进过那个女人的房间,这她还不满意,还想让他怎么做。
孩子难道他就不想找了吗?那也是他的孩子呀!
“算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维系他们这段感情了,他们都这样十五年了,他也愧疚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也真是狠心,这么一次都不肯原谅他。他觉得自己相比较于其他的男人都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可她就是看不到他的好。
可他却不明白她的心理,既然会失去那还不如不曾拥有。原本鸳蝶情深的二人只剩下了他形影单只的在这儿,一想到这里,他心就深深地抽痛。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上官流云无可奈何的只能先出去了,他只要在这里一刻,恐怕她就不会开心的。
上官流云一出房门,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刺绣,她的孩子要是长大了,那现在肯定是她在教她绣花,她会为自己绣嫁衣,在过些年,她就可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嫁一个心爱的人,这才是她的孩子该过得生活。
可现在呢,要不是因为他的花心,她的孩子才会丢了的,她听别人说过,那些拐子对拐来的孩子都很苛刻,会打断孩子的腿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以谋取不义之财,她的孩子会不会也遭受这样的罪。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感觉身体里面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不敢再往下想象了,而她早年就想自杀死了算了,但潜意识里她希望能找到那孩子,所以她才苟活至今,但每等一年,她的希望就少了一分,如今已经十五年过去了,她已经完全没希望了。
看着手里的盖头,这是她为女儿所绣的,要是那孩子还活着,现在她就该准备嫁妆了,她也会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孩子都要嫁人了,可惜……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
“咳咳!”她轻声咳嗽,看着绢帕上的血,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扶着床边撑起了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横梁下方,很不可思议的是,她突然有了一股强大的力气,一抛,将早就准备好的白绫挂了起来,搬过一个凳子踩了上去,白绫套过她的脖子,一脚踢开了脚上的凳子。
她就这么被挂了上去,起先开始,她本能的挣扎了几下,可不知道为何,她有了勇气放手。窒息感淹没了她的思维,她要死了吗?孩子是你来接我了吗?
她竟然看到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孩子朝她走来,她想要看清她的脸,孩子,不要再离开娘了,娘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来人呐,夫人上吊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渐行渐远,她微微蹙眉,不能叫这么大声,不然就会把他引来了,那样她就死不了,不能叫……她在昏迷前一直都是这个想法。
上官流云吓得直哆嗦,为什么,她就不能原谅他这次吗?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就这么的让她厌恶吗?
老大夫替她把脉,看完了之后叹了口气:“夫人这个积怨太深,导致心口不顺,要是长此以往下去,那么要不了几年就会……唉~我先开几副药先让夫人喝着,再看看情况吧!”
“谢谢您了……”他红着眼睛说道,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床上躺着的人,“小娟,你送送文大夫!”
“是!”小娟点了点头,她心里也很难受,她从小就在上官府做事了,夫人从前总爱笑,可现在……这么好的夫人竟然选择自杀了结生命,她从前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得到的,而如今,她相信了,她知道夫人这些年过得很痛苦,自杀也在情理之中。
“文大夫,这边请!”含着泪的小娟跟着文大夫就先出去了,留下他们三人。
“老爷,夫人好像在说什么。”雪歌也很无奈,夫人一直握住她的手,她想要离开都不能。想到刚才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呢,一开始她是替小娟过来送点心的,没想到她会看到夫人上吊自杀的一幕,她吓得惊慌失措,但她知道要是再过会儿夫人就会死了,所以她急忙跑出去叫人。回来时,夫人面色死灰,她一见她这般模样,想到了早已丧命的小姐。
小姐死的时候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肯定想要呼救都没有人来救,她死得肯定很痛苦。她跪在地上,求她不要死,而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夫人似乎活了,她握住夫人的手告诉她,不能死,不要死,而夫人必定听进到她的话了,她没死,她真的没有死掉。
可不知怎么的,夫人死死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看到老爷来了,她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不能叫!”听清楚夏依人的呢喃声,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是呀,她一心求死怎么肯别人去向他求救她真是倔强的让人感到害怕。
“孩子……”看着迷迷糊糊的轮廓,是你吗?我的孩子,她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她哭了下来,看到哭下来的夏依人,他真的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他步履沉重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房里的人,痛苦窒息的感觉让他想要用死来解脱,依人,你很痛苦吧,是的,你很痛苦:“雪歌,照顾好夫人!”
看着这个落寞的背影,雪歌心里也有些难受,老爷他们这是怎么了,明明可以看出来老爷对夫人的爱,但为何夫人要选择自杀呢?
任她如何想也想不通,而床上的夏依人渐渐地清醒过来,她看清了眼前的人,而看到的同时,她哭得更凶了“呜……孩子,我的孩子……”
雪歌听到一愣,什么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夏依人给抱住了,只听到她嘴里一直在呢喃着,她想要告诉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是她的孩子,但她这一刻却不忍说出口,她也好想要个娘,要是夫人是她的娘该有多好呀!
抱了好一会儿,她才放开雪歌,看着和她有三分相似的模子,她敢确定,眼前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女儿,摸着她的脸,这孩子跟她长得真不像,和他……更为相似,但没关系,这是她的孩子。
感觉到她手指尖的温度让她差点儿没忍住也哭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想哭什么,就是看到她哭,她心里很难受,任由她抱着她,希望她可以开心点儿,她的脸上不该有这样的愁容。
“孩子,你叫什么?”夏依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嘛换了个话题,她不敢说出她是她娘的事实,她怕这孩子会质问她,为什么当初要把她给丢了,她回答不出来,她真的无言以对!
看着长这么大的孩子了,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并没有被那样的残忍对待。
看到她如此炽热的眼神让她稍稍有点害羞:“夫人,我叫雪歌,白雪的雪,歌曲的歌!”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她有些不乐意,她可是她的亲娘呀,怎么能叫她夫人,等了十五年,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她叫自己娘了,没想到老天爷待她不薄,在她临死前竟然能再见到她。
她发誓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而雪歌看着眼前发呆的夫人,她有些疑惑,她脸上有什么嘛,夫人这么看着她。
“雪歌,真是个好名字。”她温柔的看着眼前羞涩的女孩儿,还真是很那个男人长得很像,她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为什么不像她,反而像他呢?
真真有些不公平!
“谢谢夫人!”而夏依人直接略过了这个称呼,亲密的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眼神让她几乎沦陷其中,明明是于礼不合的事情,但这么做仿佛才是她们应该有些相处模式。
“雪歌,我当你的干娘如何?”夏依人笑着问道。
一听这话的雪歌噗通跪了下来,那声音让夏依人直心疼,但又不能表现的太出来,不让就暴露了,她必须要忍住才行。
雪歌心想夫人肯定是误会她了,她这么做并不是要什么赏赐的,她能被允留下来就已经很好了,况且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钱,因为小姐之前给的钱够她活几辈子的了,根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之所以她会到这里工作,就是不想离开燕京,离开小姐:“夫人,您误会了,奴婢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回报!”
唉~这孩子,明明就是她自己误会她的意思了,她还不至于因为她救了她就能认她当干女儿的,她只是找个借口跟她亲近罢了。
奴婢,没想到她夏依人的孩子竟然给她当下人,要不是因为上官流云,她的孩子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人当下人。想到这里,她无法释怀,再想到她早产之后他就立刻纳妾的事情,她简直是火冒三丈。他把那种女人弄回家里面当夫人,可他们的孩子呢,却从小给人当奴才,想到这里脸都黑了。
而明显感觉到床上的人那股可怕的气息让她浑身一颤,难道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夫人,对不起,是奴婢不识好歹,夫人求您不要生气了!”
看着在她面前磕头认错的雪歌,她死死的握紧了拳头,她现在恨不得杀了那个拐子,要不是他们的话,她的孩子怎么会过得这么可悲,还这么胆小,她的孩子应该像是凤凰一般的高傲,而不是像现在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不该是这样的,一切都不对!都错了!
“雪歌,我的孩子……她死了,我真的很想她,而看到你的模样就让我想到那个孩子,所以我才想让你当我的女儿……罢了,既然这件事情让你这么为难,那……唉,你走吧,让我静静。”夏依人她也不想为难她,这孩子根深蒂固的等级思绪不允许她越级的,那么她就等,既然等了十五年了,也不怕再多等几年,她要等,要等到这孩子能接受她的时候。
“是夫人!”雪歌是听不出来夏依人的一语双关,还真的离开了,看到傻乎乎离开了的雪歌,她有些无奈,这孩子心智还真是单纯,看来是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唉~看来她的认女之路很困难了。
而没听懂的雪歌如释重负,终于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了,要是被主人家的知道她去“迷惑”夫人让她认她做干女儿,估计下场会很惨,她可不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而屋内的夏依人也不可能想得到,她的女儿会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单纯。
客栈内——
“大牛,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冯威远坐在中间问道。
“大当家的,都查清楚了!”大牛拿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了很多小叉叉,分别标注了这是哪里,图简单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嗯!”看着图上的叉叉,他笑得咧开了嘴,这一笑可不要紧,那嘴里的大金牙暴露无遗,这个画面很是邪恶,“干的不错,到时侯多给你两个女人以做奖励!”
“谢谢大当家的!”大牛笑得满脸的淫迷,这让另一个坐着的男人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都多久了,他们黑风寨没出来活动了,要不是老板的话,他们还不知道要憋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