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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拎着马鞭立在雨中,看着紧闭的大门些焦躁,门房去了那样久,他逐渐失去耐心:他们被雨淋着没有事,可主子此刻需要休养,已经不能跟他们一样再赶路了。

他忍住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焦躁地来回踱步。

夜很静,涟歌也听见了拍门声,便唤了莳花去前院等着,不多时莳花回来了,将刘伯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一遍,眉头紧锁。

姑娘,这么晚了,他们要是歹人可如何是好,万不可放他们进来。莳花有些担心。

涟歌放下毛笔,摇摇头,无妨,去告诉刘伯,把人放进来,安置在前院吧。若是歹人,她不把人放进来才更危险,且雨大夜黑,此地偏僻,她不收留他们,他们便无处可去,她做不到任人淋雨自己却高枕好眠。

莳萝略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庄子上只有六个护院,真起了冲突无法与那群人抗衡,姑娘将人放进来反而是险中求稳的做法。她将屏风上挂着的披风拿过来给涟歌披上,奴婢这就去。

涟歌之前已洗过头发准备晚上直接睡觉的,便没有束发,此刻庄子里来了陌生人,少不得要打理一下自己了。她坐在小几上将黑缎般亮滑的长发束成马尾,吩咐莳花,你去叫陈姑做些面条,烧些热水,若那群人想借厨房,莫要拦着。这庄子里只有几个护院是年轻人,她没有男子衣服提供给那群人穿。

莳花有些犹豫,莳萝已经出去了,她要是再走,姑娘跟前就没人伺候了。

你去吧,我不打紧。

是。莳花小跑着出去了。

刘伯得了吩咐,重新开了门,将人迎了进去。

十六个黑衣人牵着马进了内院,整齐排成两列,露出人群包围下的黑色马车,徐立顾不上别的,取下斗笠和蓑衣扔给手下,从车上背出一个少年来,劳烦姑娘带路。

另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小厮在后面撑伞亦步亦趋跟着,看样子应当是原本就在车上照顾的。

莳萝很识趣的没有多问,只吩咐刘伯带人去拴马,将徐立引进外院,先生请随奴婢去客房,庄子里只有我家主子一个主人,这雨太大,我家主子吩咐不用去见她了。

一般借宿做客都是要见过主人家的,徐立知道他们是大雨叨扰,主人不见他们是在情理之中,也不坚持,那我们就失礼了。

早有婆子得了消息将外院的四间客房打开点上灯等着,但几个房间久年没有住人,虽然有人定期打理,还算干净整洁,味道却算不上好闻。

徐立恍若未觉,背着傅彦行,身姿微前倾让他趴着舒服些,对莳萝道,劳烦姑娘为我等准备些热水。

先前那清秀小厮正在有条不紊却动作迅速的将床褥换成从马车里拿出来的一套,莳萝瞧着这位徐先生气势不俗却只是做下属的,知道他们口中的公子怕更是身份高贵不能轻易招惹之人,心中有了计较,只盼着早些天亮他们能早点走,莫给姑娘惹麻烦。因道,先生请稍等。

厨房下了满满一锅鸡丝面,另烧好了一锅热水,陈姑见了莳萝便问,姑娘吩咐的面条下好了,现在端过去吗?

厨下只有陈姑和她的女儿,加上莳萝也才三个女流,无论如何是端不了这么大一锅面条的,莳萝找来干净的盆子,盛了盆热水,对陈姑道,你们将碗筷多洗些出来,我唤人来端。

傅彦行正在发烧,莳萝端着热水来的正好,清秀小厮流安连忙拧湿帕子给他降温。莳萝说明来意,徐立等人赶了半日路程,正腹中饥饿,又听闻灶上还备有热水,也不推辞,派了六个暗卫随她去厨房。

一行人轮流擦洗用饭,等安静下来已过了一个时辰,徐立安排暗卫下去休息,自己则留在房内和流安一起亲自看顾傅彦行。

少年双目紧闭,陷进无尽的黑暗里。

第2章中毒

这是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夜。

静谧的内院,响起一阵敲门声。莳花睡在外间守夜,便起身去开门,见是守内院门的林妈妈,略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不悦,姑娘都睡下了,怎这林妈妈还如此不识相。

林妈妈有些不安,半夜进来叨扰主子实是不该,但她也是没有办法,那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她现在还心悸不已,因道,外院借宿的徐先生说他家主子高烧不退,想问我们姑娘讨些药。

庄子里有外人,涟歌是和衣而眠的,也不敢睡实,听见动静起身来看,刚好把林妈妈的话听个全乎。

还没退烧?

先前莳萝回来的时候就提过那群人中有位在发烧的少年,这都大半夜过去了,再烧下去,人都要给烧坏了。

人命关天,涟歌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拢紧披风道,带上我的药箱,随我去前院看看。

涟歌和善,却是性子说一不二的主,莳花哪敢多言,去取了灯笼,在涟歌头上撑开伞,护着她往外院去。莳萝找到药箱,谨慎地关上涟歌房间的门,吩咐林妈妈,姑娘回来之前你就在这守着,知道吗?

林妈妈垂着脑袋,低头称是。

前院客房内灯火通明,徐立听见脚步声,瞧见一个少年打扮的小姑娘皱着眉进来了,虽稚气未脱,但眉目如画,如同未开的莲,才露尖尖角。她身后是他先前见过的紫衣丫鬟,还背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