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严真君严守于“龙之心”中,守卫着苍龙心窍,等待着前线战役的结束,只要天墉城被破,谢严已经下定决心,直接出城寻那斩龙剑张烈交手,就算是死,也要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天墉城决战的结果,在韩天嵩与张烈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各自文明种族的战争那么简单了。
更是双方道途上的,仙路争锋。有进无退,有你无我。
天墉城破,韩天嵩获得北方种族的气数加持,未来晋升化神境界,把握大增。
天墉城不破,北域寒洲修士击溃北方草原蛮族入侵,张烈获得北域寒洲修士的气数,功德加身,元婴可成。
破坏总要比建设容易的多。
为了布置这苍龙噬天大阵,以及人阵一体,韩天嵩两世为人,几乎走遍整个北方草原领土,以大决心,大毅力,大智慧,布下六阶大阵。
就算是天墉城进行抗衡的斩龙小队,攻破一些节点,往往也只能损及“苍龙”之皮、骨、肉、筋,不损根本,哪怕是直穿攻入其肝、肺、肠、胃,也可以承受,顶多苍龙法相威力降低,压制天墉城阵法的时间减少,但是提前量韩天嵩早就已经计算好了,这些阵法节点被破坏一些,也能够接受。
但是韩天嵩怎么也无法算到,张烈在这片土地上鏖战连场,杀潜龙飞凤夫妇,剑劈勾魂三妖,诛七煞魔星,不断以本命法宝昊天镜观天览地,竟然让他渐渐找到了“苍龙之心”的位置所在。
就算找到了也没有什么,韩天嵩在这里布置下六阶大阵,内设传送法阵,让谢严时时看护着,元婴真君加六阶大阵,只要谢严不玩忽职守,化神修士前来也可以挡一挡。
但是韩天嵩没有料到,张烈本身也是一名高阶阵法师,虽然远远没有达到他的境界,但是当谢严不敢出阵之后,张烈就将附近的几处阵法节点攻破,然后开始积蓄附近的地脉火山岩浆。
这些地脉,都是韩天嵩带着北方草原修士、巫族打通的,其中岩浆翻滚奔涌,其中充斥着无尽的法力元能。
张烈的做法就好像是苍龙的心脏处,做了一个小手术,暂时堵住心脑血管,人为制造苍龙血裂心府。
所以张烈说自己会获罪于天,改易地脉积蓄地火,人为制造火山大面积爆发,毁方圆千里之地,如此罪业,在这个道法显圣天道运行的世界,可是滔天的大罪。
不过,战争,有的时候,就是比谁的下限更低。
而张烈的下限,非常灵活。
当阵法之内,长于瞳术、长于千里望气术修士,将张烈那边的情报,报告给谢严的时候。
这位草原修士元婴真君,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怎么可能?此人不是剑修吗,他也是六阶阵法师?当年国师与我走这里,也是走了两年多才测定地脉的,他才来这里几日?”
可是无论信与不信,法术是不会骗人的。
眼前的水镜当中,那名黄袍道人双手施术,的确是将方圆范围内的地火岩浆,逐渐汇集到了一处。
火海冲阵,当积蓄到一定程度,爆发之时,恐怕就算是六阶阵法,也挡不住这天地灭绝之威。
砰,挥手一道真气,将面前的玉镜击得粉碎,身形高大满鬓虎须的谢严,目光中流露出凶厉之色。
“真君,是否告知前线,让大上师做出定夺?”
一名畏惧承担责任的草原结丹宗师,上前一步,持礼言道。
“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大上师可能在前线浴血,我等在这个时候让他分神?”
“你留下吧,阵法之内,所有上师,巫士,与我一同出阵诛杀此獠,就算玉碎皆亡同归于尽,本座也绝不会让此獠奸计得逞的。”
狂怒的谢严,身上几乎透出一股虎啸之声,凶狠暴戾,择人欲噬。
与此同时,天墉城之上万丈高空。
飞凌,炫火二人已经是倾尽全力了,可是苦苦熬战一个时辰,付出的代价不小,却始终无法突破对方四大化神的联手之势。
双方激斗数千年,彼此之间功力上并没有绝对差距,而现在巫圣鲁木尔多天寿无多,不惜生命力的施展各种超阶巫法,杀得飞凌,炫火二人苦不堪言。
再加上韩天嵩并不是完全无法出手的,他身后的那条法相苍龙,绕体飞旋,不时在他的控制之下,飞舞攻出,喷吐银焰。在这一个时辰中,韩天嵩已经打出第二道法相灵诀,整个天墉城已经快要被他夷为废墟了。
“师兄,若是此战实在不行,我们便退吧,有我们二人在,他们总不敢全力追杀。”
高空当中,白衣少年模样的飞凌真尊向一旁的矮小老者,这样传念言道,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然而,那须发皆红的矮小老者,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天墉城,过往种种涌上心头,不由轻叹: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若我早一些有今日的决心,或许时局不至如此地步。”
“……千古艰难唯一死耳!”
“师兄!你……不要。”
凌飞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那懦弱了一辈子,只求飞升的师兄,在这一刻选择了放弃自己追求一生的执念。
这其中固然有着随着大战交手,自身元气不断亏损,飞升之望,越降越低的因素在内。
但是当师兄化为那一团沸腾的火元之时,凌飞羽真尊却感到心中空荡荡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