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霆蹙了蹙眉，许久才抬头看着乔言。“为什么？”

“她的经纪人不合格，你放心，我不会针对她。”见顾烨霆在考虑，乔言笑的有些酸涩。

只要和陆晚清扯上关系，顾烨霆一定会让她失望。

其实，乔言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陆泽一直盯着晚清，如果她跟了你，你们两个目标太明显。”这样不安全。

“是吗？你不是想要引出陆泽吗？”乔言沉声看着顾烨霆。“还是说你这么心疼陆晚清，担心我带她，会给她穿小鞋？”

顾烨霆头疼的厉害，乔言的这个举动，本身就是在针对陆晚清，她一定是有什么想法，才会跟他要人。

他倒也不担心乔言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是……

陆晚清确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他其实也能察觉到。

但乔言是真傻。

“言言，除了这件事，没有其他要求了？”顾烨霆妥协的抬头看着乔言。

“你答应我的，都得做到。”乔言别开视线。

“好……”顾烨霆点头。

乔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顾烨霆会答应。

“你为什么觉得陆泽会伤害我？就因为那次绑架吗？是他为了救我差点被打死，我跟你说过。”乔言坐在一旁，心平气和。

“晚清给了我一本日记，是陆泽写得，里面全是你的照片，他在跟踪你。”顾烨霆从一开始就觉得陆泽很危险。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在保护我？”乔言试着让顾烨霆相信自己。

“言言，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人说什么了？”顾烨霆蹙眉，乔言不会平白无故出现这种想法。

“只是觉得，十年了，他一直盯着我，真的一次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吗？我独来独往，每天都要坐公交车，结婚三年你对我不闻不问，我没死，没被陆泽抓走，真的是个奇迹。”

乔言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了。

顾烨霆对陆晚清太信任了，现在她说多了没用。

反而让顾烨霆产生怀疑，对陆泽不利。

“只是他被我的人盯得紧，没时间下手。”顾烨霆当然不会信陆泽是好心保护乔言。

在顾烨霆眼中，陆泽一直都是觊觎乔言的人。

“那陆晚清呢？你真觉得她那么善良单纯？”乔言问了一个很没有愿意的问题。

“她有抑郁症，我只是……觉得愧疚，小时候一起生活过，是我被爷爷收养，抛下她，所以……”

顾烨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陆晚清怼他的重要程度。

他对陆晚清不掺杂任何感情，但陆晚清对他很重要。

大概就是年幼时的执念，也是现在的梦魇。

他是想通过保护陆晚清，来提醒自己牢牢记住当初在孤儿院被抛弃的事实。

没有人真正爱他，所以他会很在乎和执念任何一点曾经给过他的善念。

他放不下乔言，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

但他对乔言的执念更深，他知道这是爱情，而陆晚清，只是亲情。

“顾烨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陆晚清也是，路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对错都要对自己做过的一切负责。”

乔言这句话是在说陆晚清，也是在说顾烨霆。

都是成年人了，做错了事情是要承担后果的。

乔言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她现在无比清晰的一件事，那就是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去爱顾烨霆了。

他犯了错，他为了陆晚清抛下自己，为了陆晚清差点掐死她，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她的心已经死了，无法弥补。

“签字同意复婚，下午我们去领证，合同内容你仔细看清楚，还有疑问随时提出来。”

顾烨霆也感受到了乔言浓郁的疏离，明明心口在滴血，却假装若无其事。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强撑下去的意义是什么，用这种方式，强行让乔言和他复婚，是还在期望着……乔言原谅他吗？

或许，顾烨霆还保存了一丝幻想。

乔言什么都没说，走进厨房将早饭摆放在餐桌上。

“即使复婚只是合作，我还是想说清楚，我有工作，你不能干涉。”乔言看了顾烨霆一眼。

顾烨霆点头。

“家里可以不请阿姨，但我不是免费保姆。”乔言将筷子放在顾烨霆面前，以前的婚姻，顾烨霆从没有尊重过她。

“你没有做饭的天赋，我不强迫你，饭菜可以我来做，但洗碗做家务这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你不想，那就请保姆。”乔言知道顾烨霆不习惯外人进出家里，所以她要提前把话说清楚。

顾烨霆抬头看了乔言一眼，这三年……他真的给了乔言太多委屈。

“既然这次的婚姻是合作关系，我不会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你不许碰我。”乔言手指握紧。“我住客房，你住主卧，双方之间要尊重对方隐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之间必须要有信任，如果有任何的误会和怀疑，必须第一时间说出来，不能积攒。”

乔言想，这三年，她和顾烨霆一个不说一个不信，才会走到今天。

就算是合作关系，最起码的信任也要有。

“除了不分房睡，什么都答应你。”顾烨霆蹙了蹙眉，和乔言分开以后，他一天都没有睡过好觉。

“顾烨霆，别太过分，我们只是假装复婚，我同意住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乔言生气的看着顾烨霆。

顾烨霆看着乔言生气的样子，莫名就想要妥协。

可他……不想分开睡。

“好……”终究还是他妥协了。

“好吧，那顾烨霆先生，吃完早饭请洗碗。”乔言没什么胃口的随意吃了点。

顾烨霆不敢拒绝，他现在坐在乔言面前，连呼吸都很收敛。

生怕乔言反悔，连假装复婚都拒绝。

无力的笑了一下，顾烨霆看着桌上的早饭，从前这是乔言每天都会给他的珍贵幸福，可他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却成了奢望。

需要靠阴谋，靠手段来得到。

……

当天下午，顾烨霆带着乔言去领了结婚证。

他们是走着去的，顾烨霆没有开车，也没有带乔言开车，他们坐了公交车，然后转了地铁，一路走着。

乔言侧目看了顾烨霆一眼，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现在内心应该是兴奋和幸福的。

可现在，她比任何人都要平静。

她只把这次的婚姻，当做合作。

“在这里签了字，老宅的和老街巷子就是你的。”

乔言没有多看，在合同上签了字。

这样，她就可以将老宅和老街还给谭松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