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枫闻言以拳击掌:“原来如此。以施学申的才智,芸芸想到的这些他肯定也明白。所以当我们首先攻击贝爷的时候,施学申也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避免他通过‘心悦诚服的以撒之羊’词条将伤害转嫁。”
经历了背叛与抉择,蓝枫对于游戏团队中人与人的关系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
曲芸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边将蓝色词条‘现实无法击倒的幸存者’与红色词条‘在爱情那破碎的白骨枝叶里绽放出赤红的鲜花’放到沙包上一边说道:
“我有六成的把握,不论我们这一次攻击讲沙包投向谁,死的人都会是施伍池。之所以选择别人,只是想顺便消耗掉他们一张‘心悦诚服的以撒之羊’,借此顺势抢到下一轮投掷的先手而已。”
每一张词条在接触到沙包的一瞬间都会像是被缝合一样留在上面。曲芸试着撕了一下,却发现沙包在丢出去之前却是可以任意将贴好的词条扯下更换。
再进一步实验,确认了除了蓝色的身份词条外,其余红色和白色的词条都可以粘贴不止一张的规则,最多不能超过方形沙包的六个面。
“为什么?难道贝爷聪明到可以骗过施学申的程度吗?”蓝枫不解。
由于空间置换与三四维度空间融合而无法计算距离的另一处等人高的黑塔旁,施氏兄弟也在与贝爷争执着接下来的游戏。
“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保命的字条与沙包都必须由我弟弟保管。这不是我们欺负人,而是只有团队智囊才可以让这些东西的效果最大化,换谁在这儿都一样,”施伍池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模样:
“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一句句游戏根本就是纯粹的脑力对决。这是那个音乐家为了全歼我们,一开始就花费点水设好的局。
如果你不服气,大可以试试去把字条抢过去。二对一,看看你会不会被沙包击中之前先被我们干掉啊。”
施学申神色阴沉,用手掌托了托眼镜同样也对贝爷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希望你能记住,我们中任何人的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只为了最后可以向音乐家复仇。别忘了你自己曾经信仰的理念。”
“你们商量好了?”一直站在黑塔旁的中年男人苦大仇深地盯着三人问道。倒不是韬略团怎么得罪了这位引路人,而是自打一开始他就是这副哀怨的模样:“沙包要交给谁?”
施伍池瞪了贝爷一眼,伸手指向施学申。施学申耸耸肩指向自己,而贝爷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指向了施学申。
“那么,沙包给你了,剩下的自己看着办吧。”中年引路人说着把沙包抛给了施学申?
“哎?你刚刚不是说只有在对方发起攻击后我们才能得到第二枚沙包吗?”施学申察觉到了什么。
引路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将目光投向繁星遍布的夜空。
顺着引路人的目光望去,一道闪耀着红白蓝三色光芒的光团正在向自己这边飞来。
为了分辨攻击目标,三人站得很开。从沙包飞行的角度可以看出这个沙包是冲着贝爷来的。
贝爷运起内力,腾然射向施学申。施伍池大惊,同样奔向站在中间的施学申。只是他起步已晚,恐怕赶不上阻止贝爷对自己的兄弟做些什么了。
然后,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施学申把贴有一张白色布条的沙包交给了贝爷。而贝爷则转手投向已经冲到眼前的自己。
即便以他傲视群雄的反应力,也根本就来不及闪避。
贝爷投掷的沙包打在身上又落在地上,不痛不痒。施伍池一瞬间露出困惑的神色。
然后,由遥远天边那曲芸投掷过来的沙包微微偏斜了角度,从天而降。
噗!
饶是盖世神功,施伍池也丝毫无法阻止沙包洞穿自己的胸膛。断裂的肋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粉碎成指节大小的碎片,像是叶片般插在露袒的内脏中。象征着爱情的心脏彻底爆碎,绽放成一朵血肉所滋养的,致命的鲜艳红花。
‘在爱情那破碎的白骨枝叶里绽放出赤红的鲜花’,盛开在施伍池的身上。
“抱歉,哥。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我们一样会死。”施学申面无表情,双眸却挂着两条无声的泪痕。
施伍池缓缓转过脸来,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死的人是我,应该是因为我把那瓶神之血交给了贝爷吧?该死,早知道就不逞能坚持依赖自己的力量了。
然而其实你不用这么做,只要告诉我必须去死就可以了。
从小到大,哥没服过任何人。找你麻烦的少爷被我宰了,为子寻仇的富商也被我宰了,最后追查过来的官差,还是被我宰了。
但是实际上我清楚,那时我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保护你,也无法保护自己,就连富商手下那两个九流团队的菜鸟超人我都打不过。
解决一切的,其实是你的才智。直到进入拉马克游戏,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你的才智活下来的。
可惜这些话没办法说给你听了。但是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连我的份一起,从那群可恶的敌人身上狠狠找回场子来吧!
哥相信,你是这颗星球上最聪明的人,也一定是那个能站到最后的人!
狰狞的笑容永久定格在施伍池的脸上。他就这样站着,到最后也没有倒下。在这无风的世界,这具进化到牙齿的强大躯体或许会像一座丰碑,屹立百年。
施学申视线避过哥哥那令人震撼的尸体,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沙包。
蓝色词条“现实无法击倒的幸存者”;红色词条“在爱情那破碎的白骨枝叶里绽放出赤红的鲜花”;最后是白色的词条……
“心悦诚服的以撒之羊”?
怎么回事,居然不是“无法逃避的宿命”?!
没有亲眼见识过施学申被带有“无法逃避的宿命”字条的沙包攻击,施学申得出了与曲芸截然相反的结论。
在他的推论中,“无法逃避的宿命”是可以被“心悦诚服的以撒之羊”转移的。
而没有附加这条标签的沙包,以武力占优的贝爷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躲闪才对。
音乐家丢过来的字条出其不意,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