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之后,他显然松了口气,“凭气息感觉你不是坏人,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刚要说话,这家伙却说一伸手制止了我的话语,“不要想骗我,我可有自己的秘法可以辨别,而且你不是这条巷子的人,我张道果的眼睛还没瞎!”
“啥,你是张道果?那个……阴阳先生?”我当时有些傻眼,出声问道。
“你……听说过我?”对面的人一愣,随后狐疑的问道。
“刘武的死党么!”我终于放下心来。
面前的这小子,原来是张道果,也是刘武喝酒吹嘘时经常提到的家伙。
巷子口的英雄老张头,也就是刘父口中的张大爷,说起来是刘武童年时最崇拜的英雄,这位建国前的老兵当年站在树下一身的军装,满胸脯耀花眼的勋章带在胸口,影响了整个巷子里孩童一辈子,也坚定了刘武从军的梦想。
后来他退役之后做了警察,但是在和我和楚方喝酒的时候,总是会不免感叹的提起这段往事,为自己从军队中退下来感到后悔。
按照刘武的说法,张家有两个奇人,一个就是满身勋章的张大爷,另一个就是张大爷的孙子张道果了。
这张道果原名张铮,是刘武从小到大的光屁股发小,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他本是张大爷三儿子家的孩子,也住在神木巷,自小体弱多病,但是脑袋却是鬼主意极多,当年上学的时候在刘武一群小伙伴里也是学习最好的那个,对于神木巷的孩子来说,小时候最咬牙切齿的人是谁,无疑就是这张铮了,他就是众人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张铮以学校第一名考入重点中学之后,忽然有一天宣布自己不念书了,这一下简直宛如地震一般,因为大家都认定这孩子肯定是清华北大的苗子,怎么能说不念书就不念书了呢?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居然还在后面,辍学不到一个月,这张铮居然穿起了黑布衫,头戴阴阳帽,成了附近闻名的阴阳先生,而名字也改成了张道果。
刘武退学去参军没人奇怪,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子,这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就应该去当兵,可是张铮不一样啊,这么好的成绩退学去当阴阳先生,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对于这件事刘武记得极为清楚,显然是印象深刻。当时张大爷差点没被气死,最后生生的拎着一只柳条鞭子,冲进了儿子家,将这个平时最宠爱的孙子狠狠抽了一顿,就连张铮的妈都没放过,然而却依旧没能把这小子扭回来。
说实话,刘武当时说起这话其实也有炫耀的意味,按照他的话来说,自己的这兄弟如果在的话,他那只与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找四爷?早就把暗自破了。
当然,楚方对此嗤之以鼻,而刘武为了证明自己话的真实性,更是酒后吐真言说了一大堆该说不该说的,反正是这样,虽然没见过面,我对这小子却已经算是很熟了。
“你就是那个想要娶女鬼的张铮?”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好奇的问道。
“我去!刘武这混蛋!”对面的家伙当时就抓狂了,不过显然也放下了警惕,“他居然连这个都跟你说?简直混蛋加三级!怪不得十二岁还尿床,绝对是缺了大德!”
都是聪明人,我以言语表明了自己并非是冒名顶替的外人,说出一件只有两人之后的辛秘事之后,这家伙当时也给我说了一件秘事,算是互相证明身份了。
这张道果当时去拜师当阴阳先生前,曾经和最好的兄弟刘武吐露心声,他之所以入这行,一来是觉得生活没趣味,二来则是想要尝尝人鬼情未了的滋味,听得刘武简直惊为天人。
而刘武十二岁尿床……
好吧,那是一次意外,刘武有个毛病那就是死活不会睡电热毯,H市的冬天阴冷,而刘武冻得直哆嗦也不睡电热毯,这就引起了我和楚方的好奇,在一次有预谋的算计之下,终于被我俩撬开了嘴巴。
这货小时候身子弱,居然尿床到十二岁,所以说电热毯是绝对不敢用的,否则就是由生命危险了,这也算是童年阴影之一吧!
当然,这件事情,除了他的父母之外,他对谁都把嘴扎的跟瓶口一样,而这张道果一张嘴就说在最致命的点子上,显然也不是外人冒充的。
“刘武那混蛋呢?怎么没来?”张道果显然依旧有些余气未消,咬牙切齿。
“中了暗算,还睡着呢!”我简略的说了一下刘武的情况,但是将人胄这个猜测给省略了过去,毕竟他仅仅是个阴阳先生,也不知道是否入了玄门,反正我在他身上没看到一丝灵威。
“失魂症而已!”张道果大大咧咧的说道,“等回去我给弄弄就好了,倒是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大半夜跑来!”
“不是有这玩意么?”说着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剑,却引来张道果的嗤笑。
“就这玩意?在哪弄的破木棒!”他拍了拍手中精致的木剑,“这才是真正的法器!我这一次来就是要查明我爷爷死的真相!”
说着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不光是要查明真相,更是要看看谁在后面捣鬼,就连我爷爷死后都不能落个好名声!”
我点了点头,之前在鬼王坡遇见的警察土地,生前正直不阿,死后都成了一方神袛,而这张大爷身经百战正气长存,更是保护着这神木这么多年香火不灭,如果死后留下骂名,被人当做厉鬼来咒骂,也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那你打算从哪里查起?”我轻声问道,张道果的眼神却瞄向了身后的巨木。
“就从这棵树开始,这颗神木极有灵性,但是这一次回来却有些古怪,我正奇怪呢!你离远一些……”说着他不再理会我,慢慢的靠了过去,而我则是警惕的看着周围,从另一边向着这棵树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