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园在应天府大火了起来,每天宾客盈门,最受大家喜欢的松鼠鱼一天能卖上几十上百条,专门做鱼的师傅就有四五人。
朱守林笑着夸柳芸:“芸儿真是经商高手,我现在去哪里就听见有人问:你吃过松鼠鱼吗?或者是:我请你吃松鼠鱼。”
柳芸笑:“很多人喜欢这种酸甜可口的菜。还是徐大人有功,第一天买了十张卡后送人,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大人,你知道香满园这一个月卖了多少贵宾卡?”
“二十张?”这可不得了,二万两银子。
“哈哈,大人,卖了五十张贵宾卡。”柳芸眉飞色舞的说道。
“啊,这么多?你要一直卖下去?”
“怎么可能,什么东西多了就不值价,物以稀为贵嘛,我只卖九十九张。”
朱守林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是一百张整数?”
柳芸冲他眨眼:“用这一张向丁显换三个字。”
“香满园?”
“嗯,大人,你看着吧,他这三个字可是价值连城。”说完她得意的笑起来。
陈宁为丁显送书去,顺便拿回了柳芸要丁显写的三个字:香满园。陈宁将大字给了柳芸,这三个字写得刚劲有力,入木三分。但以陈宁来看,还不如自己大人写得好。他不明白,为何柳大人去寻丁显的字,而不要大人所写。
丁显的字有力有形,但不够大气。而大人的字,字如剑,形如峰,十分有气势。
不久后他才明白,柳大人是如何的有先知。
二月初九吉日,春闱在贡院正式开始。春闱一共是九天,农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场,每场三天。
丁显是第一场的三天,很多来自各地的举人赶到贡院,排着院等着搜身后进入院内开考。
肖五带着大篮子吃食赶到贡院,他找到丁显,将东西交给他:“这里面有主人做的肉干,干饼,干果,水果。还有一些从药铺买的药丸,上面都写好了,头痛吃什么,肚子疼吃什么,你最好不要用上。主人说,让你做完题后要仔细检查。三天时间,要保持体力,不要累倒了。”
丁显感激地道:“柳弟真是事事为我着想,我一定要考个好成绩,方不辜负柳弟的期待。”
肖五悄悄在他耳边说:“朱大人找人为你寻了个好座位,不怕下雨,不在风口,不靠茅房。”
“谢谢朱大人。”丁显很感动,大恩只有以后再变报答了。
三天后,肖五去接丁显,一脸苍白的丁显疲惫不堪,他对肖五摇头:“学生考得不好,恐怕柳弟会失望了。”
肖五安慰他:“不到最后时辰谁知道呢?先送你回家休息。”肖五将丁显送回家后,回来将此话告诉了柳芸:“主人,在下看丁举人的样子恐没考好。”
柳芸笑了一下:“现在说为时过早,见了皇榜才知。”
朱守林看了她一眼:呆子都知道自己考不好了,还能如何。
果然,会试发榜,丁显排在二十名。黄子澄第一,练子宁次之,花纶第三。柳芸只笑了笑,她让肖五去丁家安慰丁显:“三月殿试好好发挥。”
不久三月殿试,读卷官初拟花纶第一,练子宁次之,黄子澄又次之。外面还有童谣唱:“黄练花,花练黄。”人们纷纷都皆呼花纶为“花状元”。
朱守林怕柳芸心情不好,安慰她:“这么多人,丁显能考入十甲已很了不起。”
柳芸冲他笑:“大人,明天圣上才唱名。”
朱守林心道,名次都已出来了,还能怎么样?不管如何,丁显也不可能为状元了。
唱名的前夜,圣上梦见殿前一巨钉,缀白丝数缕,悠扬日下。待拆开首卷见是花纶,太祖便以其年少置之二甲,又从进呈的试卷之中挑选出丁显,因其姓名正与圣上之梦相符,显字正是日下双丝,遂擢为状元。
次日殿前唱名:丁显状元,宁次之榜眼,黄子澄探花。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丁显被点为状元,还是圣上得梦而点。丁显一举名扬天下,载入史册。
朱守林听了此结果除了震惊还有些惧怕,他甚至不敢问柳芸从何得知。两人再没有交谈过丁显中状元之事。
香满园酒楼因为丁显的题字再次大火,剩下的贵宾卡全卖了出去。就单卖贵宾卡,香满园已入近十万两白银。
香满园的三四楼也改造为豪华客房,客人入住后,早餐免费提供。住宿消费五百两银子打九折,消费上了一千两打八折,一年可累计金额。香满园住宿也爆满,外地的大商户入了应天府就会慕名前来。他们以在此酒楼请人谈商为荣,故而一抛千金在此消费。
丁显不止是状元,他还是带着祥瑞的状元,没有人不想沾沾他的喜气。
丁显带着礼来到了酒楼,他要当面谢谢柳芸对他一直以来的鼓励、赞助。
柳芸见了丁显前来,满脸笑容:“丁状元,前来酒楼蓬荜生辉。你看,你写的三个字都能让酒楼宾客盈门,何况现在还是状元郎亲自前来。”
丁显拱手:“为兄前来感谢柳弟一直来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柳芸道:“丁兄,弟以你为荣。你是解元,现在还是状元,我是三生有幸才能遇上这样的人才。”她心想丁兄是一个有运气的学霸。
柳芸问:“丁兄被分到哪部?”
“为兄在授翰林院修撰。圣上赐有一所房产。”
柳芸为他开心:“恭喜丁显,这很好的职位,以后升去六部更有资历。”
丁显脸色有些不郁,他开口道:“柳芸,为兄……”
“怎么了?丁兄有话直说。”
他看了看柳芸,吞吞吐吐道:“我娘,我娘让我成,成亲。”
柳芸笑了:“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为弟恭喜丁兄双喜临门。”她伸手递给丁显一张贵宾卡。
丁显问:“这是何物?”
“以后你带着同僚来此应酬,这是此店的贵宾卡。”
丁显一听忙拒绝:“为兄用不着,柳弟卖了卡换银。”他可听说香满园的这一张卡如今难求,外面被人炒高了一倍价格。
柳芸低声对他说:“我现在可不缺银子。”
丁显叹气:“柳弟,你一个人别太辛苦,又要当差,还要管酒楼。”
……
陈宁走了进来,他见肖五守在门外,柳芸与丁显在里坐着有说有笑,面色有些不悦。他冲着两人拱手:“柳大人,丁状元。刚徐大人去锦衣卫寻你没找到人,他让我给你带个话。”
“何事?”柳芸问道。
“徐大人这周沐休邀请柳大人、丁状元去徐家,国公爷想见你俩一面。徐大人还在大人那里喝茶等您的回话。”
柳芸很意外,这突然间国公爷怎么想起见她?她看了看丁显,恐怕国公爷是想见丁显,这呆子又固执不好说话,徐增寿知道自己与丁显的关系,所以就一起邀请,恐他还能去。
果然,丁显不想去:“为兄去国公府不合适。”
柳芸劝他:“丁兄,你已出仕,正常的交往还是应该去,像这样的邀请就不应拒绝。国公爷于朝廷于百姓都是有功之人,能得见国公是我们的荣幸。”
丁显听此话,点头同意了:“柳弟去,为兄便去。”
徐增寿与朱守林在锦衣卫喝茶说话,听了陈宁的回话他笑了:“我就说,那呆子听柳同知的话,果不其然。守林,你说那呆子现在中了状元是娶了柳同知?还是纳了柳同知?”
朱守林端着茶盅喝茶,看不见他的表情,陈宁的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