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府外终于有了点人气,门外站着一排排皇宫里的侍卫,门口是王府自己的卫护。
每一个士兵都正襟危坐,没有一丝声音,看起来十分严肃。
王府,安简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了。
“公公在里面等着”,侍卫说了句。
安简塔进大门,直接往王府唯一的书房而去,王府除了书房可以接待客人外,就没有空闲的房了。
在距离书房五米远的时候便看到里面隐约坐着的两个人,云浅垂下眸子,那人平视前方哈欠连连,你不言他不语的,十分沉闷的气氛,这也不奇怪,能让云浅说上一句话的人少之又少了。
安简停了片刻,便走了进去。
“参见王爷,参见公公”,安简欠身道。
“简简来了”。
坐在正前方椅子上面的云浅毫不忌口的呼喊着安简的小名。
听到这称呼,公公眼光一闪讶异,一直都知道廉王爱慕安家二少爷,可是一直都没有亲眼见过,今日一见,这称呼已经说明了一切。
“公公请”,云浅站了起来,坐了个请的姿势。
公公也随之站了起来,从长袖子里拿出来明黄色的锦布,清了清喉咙。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廉王府的内眷,安简人士,因创意新颖,裁制出来的衣服深得人心,特招入宫,封为尚衣局衣师,将毕生所知教予皇宫裁缝,即日起立刻入宫,不得有误,钦此”。
尚衣局?安简真的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会裁制衣服这件事,她连刺绣都不会,这裁缝的事情怎么就和她站上边了,再说这圣旨下的也太急切点,让她一时缓不过来。
“公公确定没有弄错?”。
“大胆!皇上下的旨意,怎么可能会错,安简还不快接旨”,公公高声提醒着。
抗过旨的安简深知违背圣意的后果,她接过圣旨。
“恭喜安公子,进宫就好好表现吧”,公公道喜着。
“请问这次进宫,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安简问着。
“皇上说了,等皇宫里的那些老裁缝都学会了,你就可以出宫了”。
安简松了口气,幸好有出来的机会,“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公给我一个时辰,我一些事要交代好”
“准了,咱家就在外面候着”,公公看向廉王爷,“王爷,咱家先离开了,多谢王爷刚才的款待”。
“不送”,云浅客气的说了句。
公公带着侍卫退出了书院。
书院瞬间人去楼空,剩下的其中两人谁都不开口,也不知大该说些什么,子衿见势默默退居一旁。
“如果你不愿意,我有其他的办法”,云浅突然开口着。
安简抬眼看向云浅,显然没想到云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无碍的,不过是入宫而已,没这么夸张”,安简拒绝着,深吸了口气,云浅已经为她抗旨过一次,这一次就让她自己面对吧,不就是进宫而已,没什么可怕的,经历这么多,她的内心已经强大。
“那行”,云浅坐回了椅子上,缓缓的道来,“入了宫要时刻记住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就不要到处拈花惹草了”。
本来严肃的气氛,让云浅的这句话给搅乱了。
“扑哧”,一旁的子衿一个没忍住给笑了出来。
安简侧头回瞪了眼子衿,便扬起脑袋看向王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当然,希望我不再这段时间,王爷也要随时记住”。
说完,管他什么反应,安简转身,在离开房门前,眼神暗示着一旁站着的子衿。
子衿连忙跟在后面。
“少爷,等等我”,子衿追上前。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医馆先不要看诊了,这期间只招待养生健身的客人”。
“少爷,子衿要和你一起入宫”,子衿肯定着。
“不行!皇宫不比王府,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跟去进去,我会有顾虑的”。
“可是,少爷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你在衙门病倒在床上的那会,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医馆不能没有人,你必须守着医馆,药材不能发霉,我回来的时候,不希望看到医馆到处都是灰尘,明白了吗?”。
“诺,子衿一定每日都清扫一遍医馆的”,子衿信誓旦旦的说着。
安简白了眼发誓的子衿,“得了,又不是不知道你懒,三天打扫一次就谢天谢地了,如今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不在医馆期间,千万不要自作主张给病人看诊,任何人都不能坐诊!”。
“喔,子衿一定记住”,见安简表情严肃,子衿也严肃起来。
安简回到无匾院子,将屋内重要的东西放入柜子里,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无非一些破旧的医术而已。
她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背上药箱子便出发了。
子衿依依不舍的送别着安简。
“少爷,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安简摸了摸子衿的脑袋,“会的,等教学完毕我就回来了”。
子衿忍住眼泪。
安简一直脚踏上了马车,回头看向王府门口空着的位置。
云浅没有来。
算了,她越上马车,放下了马帘。
公公的一声尖喊,马车缓慢的驶了出去,后面跟着一排排的侍卫前行着。
想来已经有半年没有入宫了,如今再入宫,少了些认识的人,长公主和长安公主已经出嫁,回想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历历在目。
她这次要呆的地方是尚衣局,后宫的一处官邸,主要为后宫娘娘们缝制衣物。
可是昏庸的皇上,掌握大权的太后加上后宫三千佳丽的明争暗斗,时刻提醒着她绷紧神经。
马车停了下了,安简从马车里下来了,难道是到了?
她四处寻望,并没有看到尚衣局几个大字的匾额。
“尚衣局就在这附近,咱家就送到这里,从这条道直走,在右转弯便是尚衣局的大门,进去即可”,公公指着远处的道路。
“请问公公还有多远?”,安简问道。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走过去不就知道了”,公公有些不耐烦。
安简也懒得和这个伪男人多说了,拱了拱手,便徒步离开。
公公所指的这条小道好像没有尽头,安简走了好久都看不到右转弯。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自己已经迷路了,路边都没个问路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