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了,唇寒齿亡,楚地相邻地方的事,能处理好便要处理好。更何况,这天下是我言家的,我也姓言。”
窗外的一轮冰清玉洁的明月悬挂在他头顶,幽幽亮光倾洒在他身上,瞬间,夏初晓眼中的他是如此高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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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言以骁的房间后,夏初晓又去看了一下带回来的两个孩子,见他们睡安稳了,她才回自己房间。
次日起来,夏初晓过去言以骁的房间,他已经出门了。早膳后,想来自己也是无事,便打算去隔离坊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夏初晓让府里的一个士兵带路,去了城北山下的隔离坊,来到这里后她大吃一惊。
话说是隔离坊,其实不过是一间破庙,里面蜘蛛网连结,虽然庙不小,但病人太多了,也是很拥挤的。这里面的人一个个形容枯槁,精神恍惚,瘦骨如柴,他们蜷缩在干草铺上苟延残喘,有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的,有烧得胡话连连的,有吐得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一个月以来,他们基本都是没人理的,被遗弃等死的。只有上方坐着的一尊爬着蜘蛛的菩萨雕像慈眉善目地俯视苍生。而这时候也有一两个妇女正在跪拜菩萨喃喃自语,只是,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里环境不是一般的恶劣,卫生也很差,恶臭冲天,就是不病也闷出病来。幸好是冬天,不然这里蚊虫叮咬,疫病更是传播得快。
还有一些病情稍微好点的,不愿意待在里面,坐在庙门口呼吸一口干净一点的空气,但这一口气似乎也拯救不了他们,他们只是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苍天,如雕像一般。
外面拉了警戒线,有官兵把守,里面的这群人处在生死边缘,正一只脚踏着鬼门关。
夏初晓戴了面纱,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非常心酸。
原来,生命是如此渺小,在病菌面前是如此脆弱,宛若一片凋零的枯叶被风吹落,单薄飘渺,茫然无助!
有几个人抬头看了夏初晓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又木讷地垂下脑袋去。这个时候,什么新奇的事都不如生的希望。
不过,情况会好的。
不远处已经在搭棚,下午患者便能搬过去,离开这个菩萨也帮不了他们的地方。
浓浓的汤药味飘了过来,几个士兵正在忙上忙下地扇火煎药,两三个大夫也开始走了进去给大家诊脉,询问病情。
这,就是生的希望。
带夏初晓来的士兵说道:“夏姑娘,看完我们就走吧,这里不适合你来,王爷知道的话怕是……”
“你先回去吧。”夏初晓对他说道。
“这……”那士兵迟疑着,站着不敢动。
“不回去的话,那就跟我一起去帮忙吧。”夏初晓说着,自己先向那间破庙走去。
士兵无奈,也只好跟了去。
这时候,药也煎好了,那个士兵帮忙把药一碗碗地分发给大家,有一些病重的不能自己喝的夏初晓就帮着喂。
现在夏初晓喂着药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原本该有的强壮体魄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脸色蜡黄,一双无神的眼睛像是干涸龟裂的大地,深深地凹了下去,嘴唇毫无血色,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
他靠着墙坐着,夏初晓把药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这药苦得让他微微皱眉,夏初晓自己闻着,也有一些作呕的感觉。
喝完最后一口药,他拖着微弱的气息,对夏初晓说道:“姑娘,这个地方,除了官兵和大夫,谁也不愿意来,你是谁?为什么你敢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