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摊位摆放着几个大笼子,约莫有小腿高。笼子是竹蔑编织的,竹蔑之间空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洞,从这洞口,能瞧清笼子里的东西。
而那货物藏在笼子之后,蜷缩着抱着双腿,尽量将自己遮掩地更多。
他本来低垂着头,却瞧见那熟悉的衣袍,当即顺着衣袍朝上瞧去。
待他瞧清楚南嘉木,双目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而这道恨意为南嘉木所接收,才会偏头瞧见那货物。
南嘉木上下打量他一眼,面上露出个满意的神色。
那货物面容精致,两颊生晕,只是眉宇间略显阴柔,他腰肢细细,四肢纤长,像是病美人从画上走了下来,能激起人的怜惜与凌虐之意,与其他厉害妖兽放在一块,一点都不逞让。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小剧场】
叶赟(委屈脸):你都没看过我的身体。
南嘉木:我摸过啊。
叶赟(心花怒放):你摸得不全,现在全摸一下。
拖走,趴。
第37章 墨宝石
这人正是谢明蔚。
南嘉木料到那个散修够狠辣, 料到谢明蔚的下场不会太好,但真见到谢明蔚他依旧有些意外。
此时的谢明蔚体内灵根寸断识海被毁,但他经脉却在, 能储存灵气。他被人以一种特殊手法炼制成炉鼎, 还是个修为永远不能增长的炉鼎, 这类炉鼎,是最为下等的只能一次性使用的那种。
若想重复使用,还得给他吃灵食, 将灵气充灌经脉之中, 而付出与收获并不对等, 一般人并不愿这么做。若仅仅是贪图美貌, 灌以灵气养护则另说。
南嘉木可以预见, 谢明蔚日后的下场。
南嘉木饶有兴致地上下扫视了一眼谢明蔚, 惹得谢明蔚愈发恨意入骨。
他连身体都不遮挡了,跪着用力拉着竹蔑,死死地盯着南嘉木。若目光能杀人, 南嘉木毫不怀疑他会被谢明蔚千刀万剐。
南嘉木保持着温润之笑, 一步步朝谢明蔚走去。
摊前的散修瞧见南嘉木, 笑得积极, “道友, 有什么宠物瞧得上?”他见南嘉木目光在谢明蔚身上绕来绕去, 而南嘉木身上元阳已失, 露出暧昧的笑, “这宠物温驯美貌, 无论是当炉鼎使用还是收为侍君,都有无穷妙用,特别是你瞧他那丘壑与山谷,古径通幽,虽比不上名器,但较之一般男子滋味要畅快得多。”说完,又露出个男人都懂地心照不宣的笑。
“你试过?”南嘉木不缓不急地开口,在笼子前面两步站定。
那散修以为南嘉木嫌弃他先用过,有些讪讪道:“没有没有,道友放心,他绝对是干净的。”
南嘉木不答,反倒脚步一错,在谢明蔚旁边笼子前蹲下,伸手去逗弄里边的妖兽幼崽,道:“它怎么卖?”
这只犬类妖兽长得很像小博美,还没煎饼那般大,能用双手捧在掌心,小巧而精致可爱。它毛发很长很蓬松,像个圆嘟嘟地绒绒球,跟雾妖一样。不过雾妖是一双红宝石,这只犬类妖兽是一双墨色的宝石。
南嘉木决定买下它回去与雾妖作伴,两只可爱的白团子窝在一块,想想就萌化了。
“三块下品灵石,”摊主接嘴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南嘉木问的是什么,想改口,但闭了嘴。这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似皓狼又似银犬幼崽的妖兽,是他在兰晓森林捡到的,没有多少成本,不过若能卖上三块下品灵石,岂不是发了?
摊主心花怒放,便算这位道友会砍价,无论砍多少也是他赚了。
“道友还真会大开口。”南嘉木破开笼子禁制将小白球从笼中抱起,犬类幼崽歪着头瞧向南嘉木,湿漉漉的双眼盛满懵懂与天真,瞧得南嘉木心都化了,红宝石虽然也很萌,但是它那双眸子是冰冷而闪烁着光泽,有种高贵之感,完全不像墨宝石这般让人想捧在手心里。
可爱爆表。
南嘉木揉了揉掌心的幼崽,掌下毛蓬松温软,摸着很是舒服,“分明是那宠物的价格,却贴在我这幼崽身上,道友未免不太厚道。”
“哪有哪有,道友,这幼崽长得这般可爱,值这个价啊。若是道友有喜欢的女修,将这妖兽送之,那女修岂不是手到擒来。”摊主做出个抓取的动作,朝南嘉木笑笑。
“南嘉木!!”谢明蔚见南嘉木将他与那畜生相提并论,心内怒火愈炽,他以为自己能忍下去,可是瞧见南嘉木他真的不能忍,“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等我脱身,我必不会放过你!”
南嘉木与摊主同时往下瞧谢明蔚,摊主咽了咽口水,眼底闪过一丝欲色。
“看来道友养的宠物不太听话,这么卖不出,怕是会给道友带来麻烦。”南嘉木伸手插进墨宝石的长毛之中,淡漠地开口。
“让道友看笑话了,”摊主忽然激活笼子上的禁制,一道道细微又弱小的闪电在笼中穿梭,时不时地击中谢明蔚,让他禁不住呻吟出声,身上泛上淡淡的粉。
谢明蔚此时的身子敏感地紧,不过是这般闪电游走,身子就产生阵阵快慰,瞬间情欲布身。散修市场不少修士都驻足而立,欣赏这一幕美景,便算买不起,能看看也是好的。
明明是以往很寻常之事,偏偏在南嘉木面前便不能忍,谢明蔚捂住脸,不让声音溢出,却不知他这样,愈发具有吸引力。
美人、凌虐、情欲,在某些爱好独特之人眼中,是一道唯美异常的风景。
这也本是摊主准备吸引修士来买的后招,可是此时却用来惩戒不听话的货物。
南嘉木忽然觉得索然无趣,布阳镇旧事于此时的他应是无波无澜的,他还会在意,不过是未曾真正放下。察觉到这点,南嘉木望着谢明蔚若有所思,说来他还得感谢谢明蔚的出现,不然他不会发现这么个心境漏洞。
“好了,道友,我对这宠物并不感兴趣,你这手段,等真正的客人到了再施展不迟。”南嘉木说完,觉得自己神魂一清,好似有什么尘埃拂去,心境愈发圆润无暇。
顾不得思索更多,南嘉木将掌心妖兽捧起,递到摊主之前,道:“只它可爱,不值这个价格呢,你瞧它犬牙,这爪子,这肥嘟嘟的小身子,除了好看,并无多少攻击之力,五十块上品灵石。”
摊主见自己打算被戳穿,讪讪地收回禁制,故作面带不悦道:“道友一下子砍了这么多,未免太无诚心。”
谢明蔚身子不再小幅度颤抖,他从指间细缝盯着南嘉木,双目阴沉沉的。
“若我无诚心,该说一块上品灵石才对,”南嘉木漫不经心地摸摸墨宝石的小肚子,顺着力道梳理着它的毛发,它一直安安静静地毫不挣扎,只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南嘉木,晶亮晶亮的,让人瞧上一眼就想将它亲亲抱抱举高高。
南嘉木手一顿,将手从它肚子上移到脑袋上,粗陋地撸了两把,望向摊主:“毕竟二阶雪兔幼崽,也不过三十上品灵石。”
修真界实力为尊,这般只好看却无多少攻击力的妖兽,一般用作食材,或者是宠物,价格并不会太高。哪怕是喜欢萌物的女修,也倾向于选择潜力大的血脉等级高的攻击力强的妖兽。
摊主权衡了下,还是觉得太少,“一块中品灵石。”
“四十下品灵石。”南嘉木将掌心妖兽就往笼子里一丢,妖兽幼崽嗷嗷叫,前后两爪攀爬着南嘉木的手臂垂吊着,它一边嗷嗷叫一边可怜兮兮地盯着南嘉木。
南嘉木与它对视一眼,沉默了一瞬,伸手抓住它的两根爪子,往笼子中一扔。
他使了巧劲,并不会伤到那幼崽,可是那幼崽却一个劲的嗷嗷叫,哀哀地望着南嘉木,又在笼中翻滚了一圈,前边两只爪子搭在笼子上,水灵灵的眸子盯着南嘉木。
南嘉木以手掸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幼崽的哀叫视若无睹。
摊主本来是瞧见南嘉木喜欢那幼崽才起了心思要宰上一宰,可是见南嘉木这般果断,心一跳,怕这单生意飞了,忙痛心疾首地开口:“五十上品灵石,拿走拿走。”
南嘉木寻思了会,才勉强点头,再次伸手将幼犬妖兽从笼中抱出,扔给摊主五十块下品灵石。
摊主瞬间眉开眼笑。
南嘉木走后不久,一名将全身藏得严严实实地修士走到摊主面前,提着谢明蔚,留下三块上品灵石走了。
摊主怀抱着三块上品灵石,软着腿,一动也不敢动,元,元婴修士?
而这一切南嘉木并不知道,他依旧在摊集之上寻找自己所需之物,只是他虽然寻到不少可心的矿物材料,但是乳石浆依旧未曾寻到。他又去了西市正规店铺,也未曾寻到。
南嘉木叹息一口气,抱着幼犬回到春生阁。
他将幼崽扔给叶赟,道:“这是墨宝石。”
叶赟伸手接过,雾妖从藏灵玉中飘出,好奇地望着这只犬类幼崽。
“红宝石,见见你的小弟。”南嘉木朝它挥挥手。
红宝石绕着墨宝石一圈,墨宝石伸出左前爪去抓,结果抓了个空,它歪着头望着雾妖,懵懂而好奇。雾妖绕完圈后,团成一团坐在幼崽头顶,之后雾气散开藏入幼崽毛发之中,好似幼崽头顶带了两颗红宝石,雾妖身影隐没不见。
南嘉木拍拍墨宝石的小身子,道:“你俩去玩吧。”
墨宝石歪着头,黑黝黝的眸子与剔透红的眸子皆专注地盯着南嘉木,南嘉木被瞧得心一软,就想伸手上前抱。
叶赟抿抿唇不太开心,又一时想不出其他吸引南嘉木的法子,只凭借本能一把抓住南嘉木的手腕。
南嘉木偏头投向以疑问的目光,叶赟忽而灵机一动,故作为难道:“嘉木,咱俩逃亡,带上它会不会不好?”
之前红宝石喜欢睡觉,常常见不到它,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颗墨宝石又软又萌,很会吸引南嘉木的目光,这样不好,不好。
叶赟这担忧一说,墨宝石磨了磨奶牙,头一扭抱着南嘉木的小腿,朝着叶赟龇龇牙。
叶赟:……
果然,这新来的就是不如红宝石识趣。
南嘉木低头望向墨宝石,墨宝石迅速乖巧地仰头望去,湿漉漉的双眼可怜又期盼,南嘉木微微一笑,抬头对叶赟道:“不妨事,带你一个时带,带你跟墨宝石也是带。”
叶赟心知这妖兽幼崽养定了,也不多说,他上下扫视它,问道:“这是什么幼崽,好似未曾见过。”
“有点像博美,不知道修真界这边是什么。”南嘉木低声开口。
“什么美?”叶赟没听清,问了句。
“没什么,”南嘉木回过神,笑道:“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品种的幼崽,不过应是犬类。”
墨宝石应景地“汪汪”两声。
南嘉木笑得温润,正欲俯下身将墨宝石抱起来,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南嘉木心念一动,房门大开,从房门外飞进一张传讯符。
南嘉木神识探入其中,瞧见齐烨书给他的留言。
原来他俩找到了关押妖兽之所,只是禁制复杂,他俩没寻到破解禁制的法宝,若南嘉木有时间抽空回一趟闻府,帮帮忙提提建议。
南嘉木收回神识,将犬类妖兽抱到叶赟怀中,道:“你陪它俩玩,我去闻府一趟。”
墨宝石与叶赟四目相对,冷脸叶赟与萌系墨宝石相依,有种莫名的喜感。
南嘉木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而他离去之后,墨宝石与叶赟同时嫌弃地撇开眼。
红宝石从迷雾中吐出一块黑石,这块黑石是南嘉木炼制出的游乐场,后来他忘记收回,红宝石便趁机将之藏起,此时拿出来邀请自己的新伙伴一起玩。
叶赟望着在一块玩乐的两团子,觉得这样也好,它俩作伴,他跟嘉木作伴,谁也不妨碍谁。
南嘉木回到闻府小院,齐烨书激动的朝南嘉木挥手:“南道友,你回来了。”
南嘉木朝他俩点头,对闻衍道:“可曾留影?”
闻衍点头,激活一张符箓,很快空中便出现一副投影。
投影中两名身着侍卫服装的小修压着一名小修在假山前凭空消失,南嘉木眼尖地瞧见假山之上有似水纹的波动闪过,这个应是禁制。
南嘉木望望天,见日薄西山,心念一动,道:“可曾在这两位修士身上发现通行凭证之物?”
闻衍开口道:“未曾。”
此时影像之中那两名练气修士从假山之中踏步而出,他们身上不见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以及压着的那名修士,之后影像消失,投影结束。
南嘉木再次将那影像从头瞧起,瞧完之后,南嘉木敲了敲桌子,道:“我有两个猜测,一是那两名修士体内有什么禁制或者通行之物,二,那两修士身上带了什么凭证之物,而我未曾发现。我倾向于第一种情况。闻兄,可曾知晓这两名修士的住所?”
禁制不比阵法,阵法还能有特定步法可入阵,禁制便完全凭凭证认人了,因此南嘉木断定,这两名修士身上必有凭证,只看凭证设置的隐秘程度如何。
闻衍点点头。
很好,南嘉木将夜探计划与两人说了,“若能从其身上搜得凭证最好,若是搜不到,再去瞧瞧禁制,以寻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