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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要脸的太子

绯烟心中愧疚丛生,赶紧推门走进去。房间里面光线暗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药味儿。床头的茶几上放着一碗药,已经冷却了。

绯华这几日都处在时睡时醒的状态,状况尤为糟糕。

“爹!”绯烟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赶紧给他把脉。

绯华的脉象比较紊乱而且无力,明显是气血攻心所致,绯烟起身来到桌旁,写下一张药方,然后唤了丫鬟进来,吩咐道:“按照药方,去药铺抓两副药回来,熬好端到房间来。”

丫鬟福身退下后,绯烟听见床上有动静,转身看去,绯华已经醒了。绯烟大步流星走过去扶住绯华的手臂:“爹,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绯华的身躯猛人一震,双目紧盯着眼前的人,一时以为自己对女儿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烟儿?你是烟儿?”

“是我,爹,我回来了。”绯烟鼻子一酸,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做的当真不称职。上一世她就让父亲操碎了心,识人不明嫁给魏宪,最后害得丞相府覆灭,绯华惨死,这一世依然让他为自己担心,如今还重病在床。

绯华怔愣地看了半晌,这才相信的所见,激动地握住绯烟的手,“烟儿,当真是你,你回来了,爹还以为你……”

说到这里,一时老泪纵横,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绯烟垂眸道:“爹,对不起,是女儿让您担心了。”

“你回来就好,以后可要万事小心,莫再让爹这样担心了。”于绯华而言,女儿回来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病就已然好了一大半。

绯烟点头:“是,烟儿记住了。”

绯华这病实则是心病,心头的希望重新燃起,病也就不治而愈。不过绯烟还是不放心,亲自监督绯华把药喝了才作罢。

末了,绯华问:“烟儿,你和信陵王一同掉下悬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绯华是个明白人,只要稍微一想想,就能看出来这件事情背后多有蹊跷。

绯烟是后宅女子,本不该出现在剿灭叛军的战场上,无缘无故不可能离开王府,另外,尉迟慕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英勇无双,此前在沙场多年都能挺过去,怎么可能在区区一次叛乱之中丧命。

当时他沉浸在失去绯烟的痛苦里面,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也就没有多想。现在回顾整件事,尉迟慕身死,叛军被灭,得益最大人的就是太子。他不得不怀疑,这事跟魏宪有关。

绯烟也不打算瞒着绯华,把魏宪追杀她和尉迟慕的事情告诉了他。绯华听后十分恼怒,一掌拍在桌案上,“没想到太子殿下为了稳固自己的权位,居然卑鄙地下此毒手!”

“太子心狠手辣,一心想要独掌大权,如今陛下年迈,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只怕日后朝堂将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绯华深感认同,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太子心术不正,将来倘若继承帝位,他们这些老臣,恐怕也逃不出毒手。

抛开这些沉重的话题,绯烟又叮嘱绯华要好好休养身体,不要太劳累。

绯烟关心绯华的身体,想要亲自照料,决定先丞相府住两天,等绯华的身体好一些,再回信陵王府。只是,尉迟慕那厮可能会不太高兴。

服侍绯华睡下后,绯烟才从房里出来,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休息。折腾几天,疲累不堪,绯烟恨不得赶紧倒床睡觉,不料中途却偶遇绯月。

“姐姐回来了,姐姐的命可真是大啊,我还以为你跳下山崖,就回不来了呢。”绯月丝毫不掩饰自己阴险的嘴脸。

此刻的绯月满腹不甘,原本得知绯烟死得尸骨无存,她欣喜若狂,自以为没有了绯烟这个挡路石,她就变成了绯华唯一的女儿,往后绯华肯定更加重视她,她的身份便往上提了好几层,离太子妃之位靠近许多。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绯烟的命竟然这么硬,摔下悬崖都死不了,

她怨毒的目光盯着绯烟,胸口剧烈起伏,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长眼,收了这贱人的命呢?

绯烟也不再演戏,冷着脸看向绯月,冷声说道:“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可真是不爱听,你都还好好地活着,我怎么可能死呢?我要是死了,你我之间的帐,还怎么算呢?”

绯月美丽的脸登时气得通红,死死地攥着粉拳,咬唇极力克制住怒火,“你还是小心吧,这次侥幸捡回一条命,往后可没有这么好运了。”说罢,双眼一翻白,拂袖离去。

绯烟懒得计较,转身往反方向而去。

住在丞相府的这几日,绯烟每天都忙着照顾绯华,没有多管外界的事情。绯月也因为心情不好而待在自己的院子,没有出来跟绯烟过不去,绯烟乐得安宁。

绯华的病已经痊愈,绯烟终于放心,打算明天去信陵王府看看尉迟慕。他的伤还没好,她始终有些不放心。

晚上,绯烟刚好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忽然看见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绯烟心下一凛,利落地拿起枕头底下的匕首扒开房门冲出去,只见月色下,来人身着玄色衣袍,负手而立,脸上带着股玩味的笑容,视线在绯烟身上来回打量。

绯烟毫无惧色,用讥讽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深夜擅闯女子闺阁,传出去不怕被人当成登徒子耻笑么?”

“若是让人知道深夜里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名誉受损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除非烟儿你想当本太子的太子妃了。”魏宪自顾自挪动脚步,要朝绯烟走过来。

绯烟冷笑一声,亮出匕首指着魏宪,“站住,你要是再靠近一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魏宪笑意更深了,却没有继续向前。“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的武功,不是本太子的对手。”

绯烟紧盯着魏宪须臾,随即所幸将匕首收起来。“说罢,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绯烟现在身上只穿了一套绯红的睡袍,在门口灯光的照映下,使得玲珑有致的身材隐约显露出来,朦朦胧胧的样子更加具美感,让魏宪一时移不开眼睛。

“怎么说来者是客,烟儿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绯烟哧地一声笑,冷眼扫了魏宪一眼道:“太子殿下金尊玉体,做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如果夜半擅闯私宅之人也能算是客的话,那么全天下的盗贼岂非都无罪了?”

笑容渐渐散去,魏宪的脸变得阴沉可怖,仿佛暗夜中潜伏的野狼。今生前世,绯烟不止一次见过魏宪这幅嘴脸,已然习惯,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畅快。因为这是魏宪被惹怒的征兆,而激怒魏宪,就是她绯烟的最大兴趣。

“绯烟,你莫要给脸不要脸,本太子今夜主动来找你,是有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应当感到荣幸!”

绯烟简直想大笑出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人?刚刚才痛下杀手将她送上绝路,现在又来说给机会,这么啼笑皆非的话他也说的出口!

“殿下的脸绯烟可不敢要,这机会您还是给月儿妹妹去吧,我瞧着你们二位倒是蛮相配的。”

“你……”魏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几次三番地给她机会,她却不屑一顾,把他的心践踏在地,看来是时候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了。

绯烟看见魏宪的眸中亮着星火,一点就燃。她懒得跟魏宪纠缠,正要下逐客令,未料魏宪忽然扑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两人贴近。

“放开我!”绯烟厉声道,秋水般的眸底下怒火隐动,狠狠地瞪着魏宪。

“放了你?绯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本太子,本太子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今日我必要让你服从!”

“你想做什么?”

魏宪的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贴近绯烟的耳畔道:“你说,如果你我今夜发生了点儿什么,尉迟慕还会要你么?”

绯烟目光转厉,手腕一转,匕首泛出寒光,直逼魏宪的喉咙。

魏宪以最快的速度侧身躲避,但猝不及防间还是没能躲避及时,脖子被划出一道血痕。

绯烟趁机退出几步,愤怒之余准备跟魏宪一战,忽然间头顶传来一道空灵的天籁般的声音:“烟儿身手如此之好,真不愧是本王的女人。”

话音刚落,尉迟慕湛蓝色的身影飘然而至,落到绯烟的身边,顺便伸手揽住绯烟的腰,两人近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王爷,你怎么来了?”绯烟欣喜地问道。

尉迟慕低头看着绯烟,宠溺地伸手拨开她鬓角的发丝,“几日如隔三秋,本王思念烟儿,所以趁夜过来看看,不料,竟见到太子殿下这尊大佛。”

“尉迟慕!”魏宪抚了抚脖子上的伤口,双目赤红瞪着尉迟慕和绯烟。尉迟慕勾唇冷笑:“太子殿下深夜到此,就是为了欺负一个弱女子么?”

魏宪的神色恢复如常,冷然道:“哼,本太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信陵王来管。”

“太子殿下的事情,本王才没有兴趣管,不过,殿下如果要欺负本王的女人,本王就不能袖手旁观。”

“信陵王就这么笃定,绯烟最后会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