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风光,春分天气,千花百卉争明媚。
蝉衣正在望着外面的阳光发呆,苍术出门买菜去了,京墨坐在后院赏花听曲,后院草丛中有不少绿衣女子载歌载舞,乐曲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余逸带着休旧鸟进入山海居,一进门就看到蝉衣在发呆,就笑道:“蝉衣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蝉衣回过神来,笑道:“余公子来了。”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冷哼:“喂喂,你是不是眼神有什么问题,我这么大只在这儿,你看不见吗!”
蝉衣当然看到了余逸肩头的休旧鸟,可她就是不想和他说话。甚至不想看到这只鸟,可山海居是开店的,当然不能将客人往外赶。虽然他不是客人,但好歹也是和余公子一起进来的。
撇过头,领着余逸到里间青玉案旁坐下,笑道:“余公子,你先坐着,我去后院叫京墨。”
转过鱼荷私语屏风,到后院告诉京墨有客人来了。
京墨莲步款款地走进里间,蝉衣捧着一壶龙井茶跟在后面,余逸道:“昨日休旧鸟便回来了,今天是特意过来告诉你们一声的,本来是只准备一个人来的,可他非要跟着一起过来感谢你们,我就只好答应他了。”
休旧鸟不高兴道:“小子,怎么是爷自己要过来的,不是你求着爷过来的吗,还说他们很想见爷,要不然我才不会来这个破地方。”
余逸一脸尴尬,恨不得掐死这只口无遮拦的鸟,他的原话明明是他想来山海居感谢他们告知休旧鸟会回来的事情,免了余父余母的担心。
又将事情仔仔细细地描述出来,休旧鸟一听余逸去了山海居问他的事情,而且山海居的主人还知道他的习性,就缠着余逸非要跟过来,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他求着休旧鸟过来了!
屏风外,苍术正拎着竹篮走入山海居,一进门就听到休旧鸟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没人求你进来,要走赶紧走,还真把自己当个大爷了。”
“嗤——走就走,真当爷爱来这破地方,要不是这小子求我来,我才不会来呢。”
余逸:“……”我保证,我真没求你,是你非要跟着我来的!
但这话他不能说,若是说了,按照这鸟的性子,搞不好就直接飞走了,他怎么跟余父余母交代,要知道现在余父余母都是将它看做救命恩人的。
只好打圆场道:“自清,你少说两句,他就是嘴巴毒了点,没什么坏心的。”苍术将竹篮放在柜台上,走入里间,一进去就看到休旧鸟那一副得意的样子,心头就冒气阵阵火气,但余逸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好驳了好友的面子。
余逸又朝着站在青玉案上的休旧鸟道:“你也少说两句,别忘了,你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呢。”
休旧鸟两只翅膀抱在一起,一副高傲的样子,道:“那好吧,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吵了。”
苍术:“……”别拦我,我要掐死他,这副施舍的语气真的很欠揍!
京墨看着休旧鸟道:“你来山海居做什么。”
休旧鸟支支吾吾道:“爷就是听那小子说……说爷因为害怕打雷跑出去躲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难道不是么?”
“是,但你是怎么知道的?”每个种族都会有自己的死穴,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否则很可能会被灭族,这个奇怪的女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京墨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余公子捉住呢。”
蝉衣见京墨在激休旧鸟,按照休旧鸟那性子,一定会说出来的,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休旧鸟都没有开口,这下子蝉衣更加好奇了。
余逸见休旧鸟低着头,道:“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吧。”
“唔——那好吧,既然余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为难他了。”
在后来的谈话中,休旧鸟也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一副怏怏的样子,不复初来时的神气,倒是让京墨多看了它几眼。
余逸见天色不早,便带着休旧鸟告辞离开了山海居。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京墨、苍术、蝉衣三人坐在后院廊檐下喝酒闲聊,喝着醇香的美酒,蝉衣突然问道:“京墨,这何罗鱼好神奇啊,既可以是鱼,也可以变成鸟。”
京墨轻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神奇的鱼也不止何罗鱼一种。”
“嗯?还有其他神奇的鱼?快说说。”
“比如说横公鱼,这种鱼生于石湖,此湖恒冰。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
“天哪,那这鱼岂不是无敌了。”
“当然不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天敌的,这横公鱼以乌梅两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去邪病。”
“哦——,原来如此啊,这世间当真是无奇不有,到是我见识浅薄了。”蝉衣话音一转,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何罗鱼会出现在余公子家中吗!”
“好奇啊,可他并不想告诉我们,又何必强求别人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蝉衣,要学会尊重别人。”
蝉衣一边吃着水晶盘的又大又红的樱桃,一边不住点头,既然何罗鱼不想说,她也就只能放下心中的疑问,说不定等到有一天他会开口呢。
也许明天就会告诉他们,也许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们,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春风拂过,落英缤纷,飘零坠落的花瓣随风而动,铺满了后院,夏天又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