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听到这个数字,哱承恩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西北苦寒,即使夏天也有,早穿皮袄,午穿纱的习惯。
今年的棉衣本就送来晚了,士卒多有冻伤,如今竟然少了七成,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哱承恩可不是正宗的汉人,他们家原本是蒙古鞑靼的小部落首领,在草原上活不下去了,才投奔大明。
加入大明后他们作战勇猛,得到了前任巡抚的信任,行事难免有些张狂。
可这一切都在新任巡抚党馨到来后改变了,这位巡抚对他们不断地打压,这一次竟然克扣了七成的棉衣,简直不给他们活路。
哱承恩的脸越来越冷,甚至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疼痛。
好一会,哱承恩才开口道:“你去告诉刘东旸,就说他的事我哱承恩答应了,事成之后平分宁夏!
扶我去见我爹,咱们哱家受够狗官的了!”
……
正在讲述神雕的李凡,被急匆匆走进来的冯保打断。一个消息让小朱同志和李太后变了脸色,宁夏哱拜反了。
哱拜造反?
李凡的脑海中瞬间想起,万历三大征之一的宁夏之乱,但这不是应该发生在万历二十年的事情吗?
记忆中这场叛乱,小朱同志打了七个月之久。大明精锐齐出,最后掘开黄河,水淹宁夏城才击败叛军。
三大征消耗了太多大明的元气,导致小朱同志死后二十四年,大明轰然倒下。
宁夏之战肯定要运送大量的军资前往西北,驿卒们的训练时间不长,万一遇到叛军,会不会打出自己想要的战果?
回家的路上,李凡脑海中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品仙楼打折大酬宾,功夫茶只要八折就能享受!”稚嫩的童声吸引了李凡的注意,李凡转头看到一个少年,正在寒风中卖力的吆喝着。
这么小的年纪,放在后世正是上学的年纪,应该享受父母的疼爱,尽情的挥霍少年时光。
灾荒才让他们背井离乡来到京师,宁夏之乱呢?会不会造成更多的流民?
黄河决堤伤害的不仅仅是哱拜叛军,更多的是淹没数不清的良田,冲毁百姓们额的房屋,让成千上万的百姓无家可归。
不能让这一切再次发生,大明百姓已经够苦了,绝不能让他们再承受更多伤害。
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就离不开强大的大明帝国。
李凡暗下决定,没有一支强军是训练出来的,只有战斗才能磨炼出精锐之师。
“站住!你这小叫花子,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还想跑?今天非得让你们长长记性不可!”
喧闹声传来,李凡的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前方传来的这个声音简直太熟悉了,竟然是侯拱辰那家伙。
上次他家庄子里查出贼人,朝中有人帮忙周旋,推出个管家顶罪,才消停了没多久,怎么又跑了出来。
李凡下了马车,看到人群中的侯拱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侯拱辰手中拉着一个京团快腿的少年,骂骂咧咧的抬手就要打下去。
竟然敢找京团快腿少年的麻烦,看来这货吃的亏还不够啊!
“住手!”李凡大喝一声,走进人群。
那名被侯拱辰抓住的少年,看到来人是李凡,脸上一喜,抬脚踢在侯拱辰的小腿上,趁机摆脱对方,藏到了李凡身后。
“哎呦!小兔崽子!你找死……”后面的话没说完,侯拱辰就看到李凡那张阴沉的脸。
“李凡!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本公子要看着倒霉,到时候……”
侯拱辰还没说完,李凡就上山一步。结果这货跑的比兔子还快,转身钻进人群没了影子。
李凡不屑的笑了笑,这货也就这点能耐了。城外的庄子因为窝藏贼人,被官府查封。连同上百亩良田被划归皇家,归了李凡的贸易公司所有。
除了那个臭气熏天的油坊,侯家已经不剩什么了!侯家没落已经成为定局,李凡到要看看谁先倒霉。
安抚了少年几句,李凡返回家中,却没有注意到远处一双怨毒的眼睛。
……
“泰征公子!姓李的实在太嚣张了,已经不把您放在眼中。小的不过是在街上遇到,就被他打了一顿。
还说……,还说您也护不住小的,见小的一次就打一次……”侯拱辰说着,小心观察张泰征的脸色。
“行了!不必说了,本公子没兴趣跟个死人计较!”
听到张泰征的话,侯拱辰的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公子!可是有对付姓李的办法了?”
张泰征冷冷的撇了一眼侯拱辰,侯拱辰顿时感到浑身一冷,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本公子的事情,你最好少打听!明白吗?”
“明白!小的明白……”
……
哱拜父子与刘东旸等人造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巡抚党馨、副使石继芳被杀,总兵张维忠自尽,叛军在西夏如入无人之境,很短的时间就攻下黄河西,所有的城池。
一时间风头无量,甚至想让朝廷让他们世代居住宁夏,彻底割据宁夏,成为第二个李元昊。
宁夏之乱让朝廷震动,小朱同志与朝中大佬商议许久,才命令魏学曾挂帅,赐尚方宝剑,调遣全国精锐围剿叛军。
哱拜与刘东旸也没有闲着,感受到朝廷平叛的决心,开始联络蒙古鞑靼部落许下重诺,事成之后平分宁夏。
鞑靼部著力兔派遣数千骑兵进入宁夏,袭击了明军运粮队伍,使得明军补给变得十分困难。
得到甜头的蒙古人变本加厉,纵横宁夏四处劫掠,一时间西北处处烽烟,让明军疲于应付苦不堪言。
李凡率领的皇家驿卒,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第一笔生意,运送军资前往宁夏。
接到命令后,所有驿卒停止训练,发放装备准备出征。
……
三月初八,京师城外出现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让人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使用的车子,竟然是清一色的四轮马车。
马车上装满了各种货物,远远的一眼望不到边际。许多人对着车队指指点点,议论着笨拙的四轮马车如何能在崎岖的道路上前进。
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护卫车队的军卒,他们竟然穿着绿色的军服。而且样式有些古怪,从未有人见过。
李凡掀开车帘,看向遥远的西方,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宁夏之战,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