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根生闻言仔细看了几眼,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几条船起火,应该随波逐流才对,怎么可能向着一个方向漂。
除非……”
说道这里,与邓海对视一眼,立刻反应过来惊呼道:“除非里面有人!”
邓海也反应过来,指着已经不足一里的火船喊到:“那还楞着干什么!管他里面藏没藏人,给老子轰沉它们!”
命令传达到炮舱,炮手们急忙调整角度,当一切准备就绪时,几条船距离海龙战舰已经不足百步。
“轰!轰!轰!”
硝烟自战舰侧舷不断地喷出,百步外的海船瞬间被打得木屑乱飞,船头都被打烂,大量海水疯狂的灌入其中,片刻就立在了海面上。
“人!真特木的藏了人,给老子狠狠地打!”看到从着火的船尾跳入海中的几个身影,邓海骂骂咧咧的下令道。
这条海船沉没就像个信号,剩余的四条海船放出一条条船桨插入海中,随着船桨的滑动,原本缓慢漂流的海船速度猛然提升,直冲向海龙战舰。
百步的距离看似不近,但经过刚才的耽搁,四条海船再次向前突进了二十多步。
“江旭生!你小子还在等什么?给老子轰特娘的!”邓海扭头下令道。
“是!船长!”江旭生答应一声,简单的调整下角度,就点燃了神火连珠炮的引信。
“嗖!嗖!嗖!”
与开炮的轰鸣巨响不同,神火连珠炮尾部冒出长长的火焰,一枚枚腾空而起,宛如脱弦的利箭,飞向远处的目标。
冲在最前方的那艘海船被炮弹命中,钢制箭头轻易破开海船的外壳,钻进海船的内部。
瞬间,整天海船从内部炸开,无数的木屑、夹杂着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仅仅一发炮弹,就让那条中号福船化为乌有。
九颗炮弹只有四枚命中敌船,直接摧毁了两艘敌船。爆炸让敌船上的火燃烧得更猛烈了,即使在白天,也有让人睁不开的感觉。
就在海龙战舰准备下一轮炮击时,燃烧得海船直接被推开,露出了后面大号福船的身影。
邓海看到对方船头那家床弩,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该死的!他们从哪弄来咱们的武器?”
熟悉的外形,硬质弩臂,那架分明就是靖北军使用的床弩,什么时候靖北军的装备流落到了敌人的手中?
邓海还来不及想明白,福船上的床弩发出弓弦响声,一枚粗若儿臂的弩箭,拖着长长的绳子飞向海龙战舰。
“嘣!”的一声闷响,弩箭正中海龙战舰侧舷,弩箭还在不停地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该死的!换散弹,把他们的甲板给老子洗一遍!
战兵上甲板,准备近战!
等打完这一仗,老子再去找茂山那群家伙,竟然让敌人使用咱们的武器,该杀!”邓海怒吼着,冲向战舰中部。
得到命令,战兵冲上了甲板,做好了接舷战的准备。
大号福船上,鬼脸五挥舞着大刀,劈开面前的箱子,露出里面一锭锭的银子,对着手中海盗喊到:“都麻利点!大当家说了,杀上大夹板船得一份,砍下靖北军脑袋的得双份,银子就摆在这里,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了!”
看到白花花的银元宝滚落在甲板上,海盗们眼睛都红了。高举武器咬牙发出嘶吼,恨不得飞到对面的大夹板船上。
几个海盗飞快的收紧绳子,绑在准备好的绞盘上,再次张开床弩,又一次对准了海龙战舰。
十几个海盗使出吃奶的劲,卖力的推动绞盘,迅速拉近大号福船与海龙战舰的距离。
就在他们再次射出床弩之时,海龙战舰再次猛烈开火。这次火炮装填的是散弹,每门火炮数百颗铅弹,主炮更是多达千颗以上。
数以万计的铅弹宛如金属风暴席卷过大号福船,那些还在叫嚣的海盗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临死前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
鬼脸五也被海龙战舰的散弹吓了一跳,若不是站在主桅杆后面逃过一劫,他也是甲板上众多烂肉的一堆。
看到被鲜血染红的甲板,鬼脸五脸涨得通红,几十个好手就这么没了,靖北军实在是太狠了。
还没有登船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己方真的能夺下这么多大夹板船吗?
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反悔的机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转身逃走,也逃不开那铺天盖地的炮火。
“上去几个转动绞盘,不用登船就拿三份,一定要靠上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鬼脸五这次没有让人都聚集在甲板上,仅仅派出人手去转动绞盘。
虽然海盗们被甲板上的血腥吓得不轻,但常年刀头舔血的他们,早已见惯了生死。尤其在银子的刺激下,当即就有几人跳上了船头,继续转动绞盘。
“开火!干掉他们,别让他们在转动绞盘!”邓海命令出口,战兵们纷纷举起火枪,对着海盗不停地开火。
“砰砰!”
枪声不断地响起,海盗们中弹倒下,又有其他海盗上来接替位置。他们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绞盘附近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大号福船一点点的接近海龙战舰,当十几支飞爪勾在侧舷时,邓海明白接舷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盾手上前,火枪手自由开火!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他们骨头硬,还是老子的火枪犀利!”邓海扯掉帽子摔在地下怒道。
当两条船侧舷仅仅的贴在一起时,数不清的海盗从船舱中冲出,呼喊着杀了过来。
丁大牛全身铁甲立在甲板上,手中提着盾牌,不屑的看着疯狂接近的海盗。
就在海盗接近的瞬间,丁大牛动了。他的手臂用力,身子微微转动,带动手臂轮起沉重的盾牌,狠狠拍在海盗的身上。
那名海盗就像只被拍中的苍蝇,倒飞进人群中,直接瘫软在地上,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再也没有爬起来。
丁大牛顺势将盾牌重重的钉在甲板上,身子微侧用肩头顶住盾牌,对着身后吼道:“兄弟们!狠狠地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