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军李凡?他不是在奴儿干都司吗?怎么跑播州来了?”
听到李凡这个名字,杨应龙有些懵逼。靖北军在北方战功赫赫,他也有所耳闻。
但播州距离奴儿干都司千万里,李凡怎么有心思跑到他这里,还将他的老巢端了?
张泰征考虑了下措词,开口道:“主公!臣前段时间听闻,李凡在琼州屠城,并且在寻找什么东西。
臣想,是不是李凡发现了海龙屯乃是龙兴之所,想要占据海龙屯,图谋整个天下呢?”
被张泰征这么一说,杨应龙的脸色变了。经过播州几十代人的经营,才让杨应龙有造反的实力。
儿子被杀只是个借口,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想坐上那个位置。就算不能君临天下,也要占据一隅,与朝廷分庭抗礼。
海龙屯是杨家在播州的根基,祖辈传言这里曾是龙穴,拥有海龙屯杨家定能永享权势。
若是李凡也看上了这里,深入播州,与自己为敌也就解释得清了。龙兴之地只有一个,杨应龙绝不会拱手送人,更何况还是杨家经营数百年的祖地。
夺回!必须要夺回海龙屯!
看到杨应龙阴晴不定额的脸色,张泰征决定再加一把火。开口道:“主公!不知您是否记得,刺杀大公子的人,就是操着北地口音,与这李凡定然脱不了关系!”
“嗯?李凡小儿,欺我播州无人吗?既然敢觊觎我杨家祖地,那就不要回北方了!
本都正好拿他的人头祭旗,成就真龙之位!”杨应龙目露凶光,死死的盯着海龙屯方向。
张泰征向前走了几步,衣袖一挥道:“主公!李凡占据娄山关易守难攻,就算能打下来,我军也会损失惨重!
属下有一计,可破娄山关!”
“哦?”杨应龙顿时来了精神,急切的问道:“有何妙计,还请军师教我?”
张泰征看着杨应龙,语气平淡的吐出一个字:“火!”
……
“叛军进攻了!”
木寨上一声喊,疲惫的苗人爬了起来。与上次交手不同,杨应龙主力战斗力要强上许多。
双方在山道上鏖战两日,木寨只剩下一座,其余的都被叛军攻陷。最后一座木寨上,十几名靖北军开火,不断地将冲在前方的叛军打倒。
“手榴弹!”钟林大喊一声,带头扔出了手榴弹。
“轰!轰!”
接连爆炸声中,叛军再一次退下。钟林一屁股坐在木寨上大口喘气,若不是他们动用手榴弹,最后一座木寨也会失守。
山下叛军营寨中,张泰征面色严肃的说道:“主公!不能等了,刘珽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正在带兵赶来。
咱们若是不等在刘珽赶到前夺回海龙屯,腹背受敌之下可就危险了。
主公!别再犹豫了,只有拿下海龙屯,咱们才有机会与朝廷周旋,否则悔之晚矣啊!”
杨应龙脸色凝重的看着娄山关,良久才叹口气道:“好!就按军师之计行事,希望不要烧到海龙屯,否则……”
杨应龙没有说完,叹口气看着面前连绵群山不再言语。
张泰征却是快步走出账外,放火烧山是他想出来的绝户计。连绵的群山中放火,一旦控制不住就是可怕的灾难。
山火一旦蔓延开来,没有人能逃掉,这也是杨应龙不愿意使用火攻的原因。
更何况播州潮湿多雨,山林并不容易点燃,火攻很可能费时费力,还没有烧到娄山关就已经熄灭。
张泰征不在乎其他人的伤亡,只要能让李凡死,就算是烧光天下的山林都无所谓。至于潮湿的树木,那要看山火够不够大。
若是火势足够大,潮湿的山林根本不是问题。
“来人!把东西带上,放火烧山!”张泰征一声令下,叛军中数百人背着木桶,爬上树木茂盛的大娄山。
行至山腰处,他们将木桶放下,用刀戳破木桶,任由里面的黑油流淌在树林之中。
火光闪过,黑油先是冒出浓烟,接着就是猛烈的燃烧起来。周围潮湿的树木被炙烤的蒸腾起水雾,接着发出“噼啪”开裂的声音,没用多久就燃烧起来。
看着山腰处冒起的浓烟,张泰征冷笑道:“李凡啊!李凡!你想不到自己采买的西域猛火油,会成为烧死你的助力!
亲手焚烧自己的感觉如何?希望你不要死的太早,本公子还想亲手报仇雪恨!”
有西域猛火油助燃,娄山很快被点燃,火势汹涌着向山顶而去,没用多久就烧到了娄山关前。
“撤退!快撤退!”钟林指挥着士兵退往娄山关,距离山火还有数丈,头发开始卷曲、皮肤刺痛。这种程度的山火,根本没法靠近,更不要提扑灭了。
木寨中的人只能撤退,眼睁睁看着辛苦建造的木寨被大火吞噬。
李凡站在娄山关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山火,脸色平静的开口道:“不错!能想出火攻,总算有些进步!
想凭借山火就要了我李凡的命,你们想多了!”
李如松擦着头上的汗水,走过来说道:“侯爷!都布置的差不多了,咱们……”
“走吧!山火来袭,咱们不能留在娄山关,杨应龙也别想进入娄山关!
只是这山火太小了,咱们给他们加把火如何?
杨应龙这蠢货,自掘坟墓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啊!”李凡说完,带着人撤出娄山关。
杨应龙站在山下,眼睛紧盯着娄山关,看着空荡荡的关城,心中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此刻,若是能杀上山,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占领娄山关,但有大火阻隔,他也只能是想想。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吓了杨应龙一跳,抬头看到娄山关竟然塌了一角。
“主公不必惊慌!定是山火引爆了靖北军的火药,这才损毁了娄山关!
些许损毁,不需半日就可修复,主公不必担忧……”
“轰!”
张泰征的话还没有说完,娄山关又传来一声巨响。这次娄山关塌的更彻底,整个城关都垮了下来。
杨应龙的脸色十分难看,指着娄山关发问道:“军师!这样半日也能修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