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收养陆晚清那天很高兴，还摆了几桌，请大家吃饭，告诉我说，你有妹妹了。”

陆泽讽刺的笑了一声。“你知道吗？因为我妈四难产死的，所以我爸有点魔怔了，他很爱我妈，所以他一直走不出来，他一个老师，居然开始信起了封建迷信，认为人是有灵魂的，认为我妈妈会一直陪着我们。”

顾烨霆认真做了一个倾听者。

“其实，我爸一个人过的很苦，以前我不懂，觉得我们两个人过也很好啊，我无法接受别的女人做我的妈妈，所以别人给我爸介绍对象，我都会给他们拆散。”

陆泽以前很调皮，他无法接受爸爸身边与别的女人。

“后来长大了，有了第一次性……冲动，才明白男人有时候离开女人是不行的。”陆泽低头，情绪很复杂。

“我就劝我爸，我说爸……你找个对象吧，这些年是我不懂事，你应该有自己正常的生活。”

陆泽端着酒杯，和顾烨霆碰了一下。“你也是男人，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顾烨霆点头。

“可我爸说，他一个人习惯了。”陆泽靠在椅背上。

“你爸……怎么解决。”顾烨霆抬手捂着额头，这么问有点像个神经病。

“顾总，你在逗我？”陆泽挑眉。“也对，顾总身边不缺女人，怎么可能麻烦自己的左右手。”

“咳咳……”顾烨霆就知道陆泽会趁机损他。“我的意思是，当初警方在陆晚清身上发现的青……液，会不会是她自己……”

陆泽端着酒杯的手僵了一下。“最初我也怀疑过我爸，不信任他，就是因为警方在陆晚清身上发现了他的东西。”

“可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在陆晚清身上……”

陆泽声音沙哑。“是我低估了一个人的恶……她那时候只有十几岁，为什么可以做到那么恶毒？为什么连这些事情都懂……”

“或许是她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会学以致用，用在你爸身上，诬陷一个好人。”顾烨霆喝了口啤酒，凉凉的，说不出的苦涩。

“我听陈述说，陆晚清在被你爸收养之前，还被一家人收养过，那人自己摔死了，认为陆晚清不吉利，就把她送回福利院了。”

所以，陆晚清应该是在那家人家里，经历了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陆晚清确实有些抑郁倾向的原因。

“还真是倒了霉了……”陆泽笑着喝了一口。“不说她了。”

真影响心情。

“刚来医院来电话，乔言一切都好。”

顾烨霆也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这些年，我除了躲避你的人，多数时间会跟着乔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安全到达公司，看着她下班安全回家。你挺不是个人的，她嫁给你三年，你开车送其他小情人，却让她上下班挤公交和地铁，连我都知道不安全……”

陆泽仔细算了算。“她工作着三年，我替她打了三个流氓，赶走一个流浪汉，还解决了两个尾随的神经病，她长得本来就好看，出去很容易被人惦记，你倒是真放心。”

顾烨霆握紧手指，什么都没说。

“所以，你也别怨天尤人，你失去她都是自找的。”陆泽说话挺直白的，但也是事实。

“是我的错，我以为……不关心的漠视，就能让她独立，就是在秦勉面前的保护色。”顾烨霆承认，他确实是错了，没有理由的错。

错的离谱。

所以，乔言会爱上像是太阳一样的谭松臣，也是情理之中。

冥冥之中好像自有安排。

让他失去，让他学会成长。

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离开，如果不知珍惜，那只能拱手让人。

“乔言很好，真的。”陆泽笑了笑。“如果我生在谭松臣那样的家庭，我绝对不可能把她让给你。”

顾烨霆也笑了笑。“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你们都没有机会，我不会给你们认识她的条件。”

“真恶毒……”陆泽调侃顾烨霆。

“但如果真的重新来过，我会找到你，帮你打官司，帮你查证，帮你……走出黑暗，送你去上学，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教训你。”顾烨霆觉得自己被陆泽带偏了，居然也开始幻想了？

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就像没有后悔药。

“那顾总，我们肯定是兄弟。”陆泽也在想，如果他和顾烨霆早些认识，没有误会，应该会成为朋友吧？

他现在也不是那么讨厌顾烨霆。

“也许。”

……

海城医院。

天又黑了。

陆晚清看着病房里的人都睡了，心就开始慌了。

有几张病床的家属没睡，在看手机。

陆晚清看了看门口，这间病房是康复病房，有些病人不能见阳光，所以唯一的一个小窗户是拉着窗帘的。

松了口气，陆晚清决定好好睡觉了。

护工坐在病床边，靠在墙上呼呼大睡。

陆晚清有些嫌弃，可这是顾烨霆找的人，她只好咽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隐约听见病房有人在哭，是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让陆晚清毛骨悚然。

“小七。”陆晚清害怕的喊了一声。

小七猛地惊醒，迷茫的看着陆晚清。“怎么了……陆小姐。”

“哭声，你有没有听见哭声？”陆晚清颤抖着问了一句。

“没有啊？”小七很茫然。

陆晚清不死心，转身看了眼隔壁病床的家属。“哥，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那大哥左右看了一眼。“什么哭声？”

这下，陆晚清的脸彻底黑了。

他们都听不见，可那个哭声却离自己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人影从对面病床下往外爬。

陆晚清呼吸凝滞，昏了过去。

……

病房外。

于成示意收工。“差不多了到火候了，明天开始心理干预。”

小七点了点头。“放心，都交给我。”

这个护工，是谭松臣的人。

……

第二天一早，陆晚清醒来，全身上下像是被人碾碎一样的酸痛。

“我听说，姻缘山的那寺庙特别灵验，我们家小妮子撞了鬼天天发高烧，就是不退，去好几家医院都不愿用，去拜了拜就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