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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那,还背了谁的?”

“你,爸爸,希未,爷爷奶奶。”

田芮笑傻笑起来。她刚要关上他的手机放回去,就看见左上角信号跳转成了4g,接着顶上冒出一条微信,她就瞥了那么一眼,整个人猛地一震——

婉晨:爱你「心」

田芮笑双手发颤,默不作声地关掉了屏幕,放回手机。这一刹间,心痛、质问、愤懑、懊悔排山倒海涌上心头,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如果现在就说有人找他,想必他不会搭理。

“怎么了?”庄久霖察觉她的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 度假五天刚好五章

明日回京

不要慌

洒点狗血

你就能收获一个手足无措的追妻庄老板

第40章 chapter 40

田芮笑双手发颤, 默不作声地关掉了屏幕,放回手机。这一刹间, 心痛、质问、愤懑、懊悔排山倒海涌上心头,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如果现在就说有人找他,想必他不会搭理。

“怎么了?”庄久霖察觉她的失神。

田芮笑看了他一眼, 明明几小时前还最最亲密的男人, 怎么此刻就那么遥远了呢?她轻轻一笑,说辞顺理成章:“在想你休假几天回去,是不是会更忙?”

庄久霖捞过她的手, 十指紧扣:“陪你也在我忙的范围里。”

田芮笑尽力不让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等到了机场,安检后来到贵宾厅候机, 两人在沙发上侧对坐下, 庄久霖才有空看一眼手机。沙发足够宽, 庄久霖也给她留了一半位,但她想……看看他的表情。

田芮笑看着他连上网, 打开微信, 翻看消息……脸庞始终不起波澜。她早该想到的, 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从外在让人捕到漏洞?

庄久霖挑了条重要的消息给人回电话, 之后便放下了手机,抬头看他的小情人。

田芮笑被他一把拉近,他搂着她的腰问:“怎么坐这么远?”

她很乖:“看你要处理事情,不想吵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时间就都是你的。”

田芮笑埋头进他怀里,避免他看出她敷衍的笑。

跟她在一起时, 庄久霖的确和她一样,几乎不看手机。他也不设静音,意味着不惧任何避讳她的来电。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何尝敢主动给他打电话?在他不回消息时敢有任何近一步举动?

或许那位“婉晨”,也是这般如等待被翻牌的妃嫔,等着被他眷顾罢了。妞一个个泡,在她田芮笑身边时间就都是她的,也并不妨碍他全然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啊。

起飞之后,田芮笑借口困了,匆匆戴上蒸汽眼罩就睡,生怕他发现她发红的眼眶。她胡思乱想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迫近,庄久霖的嘴唇覆盖住她。他们坐在头等舱第二排,他靠外,将她堵在里面吻到天荒地老都没人看见。

田芮笑没有回应他,装作刚刚醒来,嘤咛着:“你干嘛……”

庄久霖嘴角一扯,虽然看不见,但她想象得到他寡淡的笑意:“我不吵你了,睡吧。”

他坐了回去,顺带牵上她的手。

田芮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把眼泪逼退。是啊,毕竟他从未说过与她是什么关系,她又何从默认自己被他当作唯一呢?

这一路田芮笑都在从回忆里掘地三尺,试图挖出一个细节佐证她的猜想,可一无所获。她想起伊恩的警告——他会让你看到你想要的一切,你却无法识破他任何谎言。

回到北京,肖硕来接机,车子驶入高速,奔流的汽车和浅灰的雾霾共同宣告他们二人世界的结束。庄久霖先送她回家,等到了万邦公馆,夕阳已沉,街景被调成高饱和色调。

肖硕率先下车,却没动,他知道老板要亲自起身,去后箱给他的小情人提行李。庄久霖关上后箱,伸手抱住田芮笑的时候,肖硕转头坐进了车里。

庄久霖抱她抱得好紧,仿佛除她之外一无所有。他在她耳边低语:“床上没有我,别不习惯了。”

她本该回一句什么“没有我枕着胳膊,别不习惯了”,但她说不出口了。是啊,的确可以没有她,可她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终于可以随便打滚了,”她轻快地说,“我巴不得呢。”

庄久霖轻轻一笑:“好,看你高兴几天。”

庄久霖就要放手时,田芮笑扯了扯他的腰,仰起脖子望他。在她楚楚的目光下,她如愿被庄久霖低头吻住。她知道自己好贱,但至少在今天,他还是那个时间都给她的庄久霖。

田芮笑猛然回神,不想让他觉得她太舍不得。她抵开他的胸膛,说:“回去啦。”

“好。”他放开了她。

田芮笑拖着行李回到家里,失神地开门、脱鞋、走路、坐下……身上残存的绞痛和随处可见的淤青让她更觉得自己可笑,她无数次拿起手机往庄久霖的对话框里打“婉晨是谁”,却又最终删去……

田芮笑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偶然一次打开微信,看见庄久霖突然发来消息:怎么不发镜子前那段?

想必他已看了她的朋友圈。那么他是不是已经检查完了所有未读消息,看见了婉晨的那句“爱你”,又给她回了什么甜言蜜语呢?

心口突然绞痛,田芮笑连打字回复他的力气也没有,更不知道要回什么。

和园庄家大宅二楼左手边的卧室里,庄久霖反复播放着田芮笑发的小视频。嚣张的风声持续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一段多长的风景,而他不过是想多看几眼他的小情人甜蜜的笑靥罢了。

他也看见了庄希未那句评论,田芮笑给她回了一个「抠鼻」。

庄久霖浅浅一笑,随即听到阿姨来敲门:“先生,晚饭做好了。”

庄久霖到书房请庄徐行,跟他一道过去用餐。今天不是周末,庄希未还在学校学习备考。

庄徐行率先说:“你妹妹决定考新闻,你看看联系一下学校领导,找人吃个饭。”

放在以前,都不用他说,庄久霖必然会主动打点。可他想到某个小姑娘今年同样也参加考试,他不想背叛她。他说:“爸,希未难得有自己的追求,放手让她自己试试吧。”

庄徐行皱眉:“你妹妹为了爸不愿出国读书,要是不能保证她一次考上,你爸怎么放心?女孩年纪耽误不得,别多折腾几次。”

“爸,”庄久霖停了筷,坐得很直,“国内研究生不比国外申请制,再怎么样也必须要过线。再说,希未也很聪明,找了不少考上的人做指导,我们应该给她一些信任。”

“爸等不到她毕业了,至少得看着她入学……”

“爸,”庄久霖往他碗里夹了块炖鱼,“等明年希未收到录取通知书,我们带上爷爷奶奶,一起出去旅游。”

庄徐行拗不过他,不再多言。

父子俩夹菜、咀嚼的动作都很斯文,餐厅里安静下来。庄久霖专心低头吃饭,庄徐行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竟廖无几次像这样好好地看着他的儿子。

儿子长得并不太像他,他的鼻子没那么高,脸型也没这么硬朗,他更像他妈妈……

庄徐行抬起头,望向不远处苏韵的画像,忽然说:“你妈妈忌日快到了,今年我跟你回去一趟吧,我怕我等不到明年清明。”

庄久霖动作一顿,闭了闭眼,道:“您身体不适合坐那么远的车,就别劳动了,妈知道的。”

苏韵过世那年,庄久霖十九岁,但此后每年清明,他都坚持从国外回来,亲自把祭祀打点得妥妥当当,没有一次疏漏。而庄徐行在这十二年间去看她的次数包括入葬那年,也不过三次。

过去十年里庄徐行并未过多愧疚,直到他得了病时日无多,在数个回望人生的深夜,竟才恍觉此生最大的歉疚是自己的妻子。

哪怕他没有爱过她,或许她也不爱他,但她履行了一个好妻子的所有义务,他却没做一个好丈夫。

一顿饭末,庄久霖说:“我刚刚收到几份半年报,有几个地方还需要跟您商量,您再喝点汤,我先过去煮茶。”

等庄久霖起身,庄徐行忽然开了口:“出去玩一趟还有时间看财报。”

放在以前,庄久霖会直接走人,可现在,他耐心地应答:“公司的事不会有任何耽误,您放心。”

庄久霖回头时,又听见庄徐行说:“出去这么多天,也该够了吧。”

过了良久,庄久霖才转头道:“我跟她没到那种程度。”

庄徐行低头喝汤,没在看他:“那最好。”庄久霖站着等下文,汤勺撞了瓷碗几回,庄徐行才又道:“那你是不是也该认真找个结婚对象了。“

庄久霖像个应付父母唠叨的孩子那样,懒懒地应了声:“知道了。”

来到茶室坐下,煮上了水,庄久霖把手机翻出来看。这种感觉并不熟悉,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想等着谁给他回消息了。

一排未读微信里,没有一个红点是他想要的,拉完了未读,连着就是她的对话框,最后一条还停留在他那句:怎么不发镜子前那段?

庄久霖点开右上角设置,将“置顶聊天”一栏划成了绿色。

事实上,田芮笑是真没有打算再回复他。可一查邮件,竟看到了cfa出了成绩。

她如愿拿到10a,位列全球前10%。她只好把邮件截图给他发过去,很快收到他的回复:田同学很棒。

这让田芮笑恍然想起,跟他在一起的这五天,她没有听到任何特别的消息提示音。至少,她看到“婉晨”那条时没有任何提示。

而这一丝丝欣慰感,却让田芮笑觉得自己更贱了。

庄希未约田芮笑第二天吃饭,蒋纯打趣道:“你跟她哥哥同时不见人同时回北京,还发了半个身子,这都没猜出来,这女娃娃也真是神经大条。”

田芮笑不知道自己什么语气:“也许人家根本不觉得我和他能联系起来吧。”

不出意外,见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庄希未都在追问视频里那个男人。

这是田芮笑第一次体会暗搓搓地炫耀他:“很帅啊……快一米九吧……留学的……就上班……”她尽可能模棱两可,生怕庄希未突然对上号,只可惜庄小姐的心思实在不细。

田芮笑用拷问学习进展打住了她的追问,庄希未老实汇报:“每天七点起啦,现在都在看专业课和英语,我以为学新闻就是写写新闻稿,没想到要背的东西那么多?我的天啊,咱们这种理科生多少年没背书了。”

“我去年背经济学也很痛苦,来回背了七八遍,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田芮笑说,“你有找到考同专业的同学吗?考研切忌孤军奋战,那样太容易丧失斗志。”

在高考之前,读书是必然的事,父母老师社会都告诉你,你要学习,要高考,要上大学,这是所有人的必经之途。可考研仅仅只是一种选择,没有人再来要求你期盼你一定要考上,或许你也并没有拼死一搏的信念,大不了哪天累了,把书扔掉投简历找工作去。

考研不过是跟自己做一个浪漫的约定罢了,哪怕失约了好像也不要紧。

“有啊,”庄希未兴冲冲道,“而且我发现考新传的一大半都是跨专业诶,我还以为我的基础会差很多。”

“不考数学的专业报的人都很多。”

“相应地,就业比有数学的专业差很多咯,”庄希未一笑,“你说的对,什么事都有利弊,都要取舍。”

田芮笑低头一笑,道:“说实话,我考金融就是为了好就业,我没什么理想,但我还是希望有理想的人能够坚持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就学什么。”

“我知道,我以前也是,”庄希未敛起笑意,“学新闻是我自己做的第一个决定,我知道你所说的会没有斗志,因为真的没有人会来鼓励你,甚至大家都觉得我考不考得上无所谓,反正我不用愁工作不用愁没钱花。”

田芮笑点了点头,听她接着说:“正因为别的都唾手可得,这一件事我才一定要做到,这是我唯一能够付出能够努力的事。”

田芮笑好欣慰:“希未,你真的变了很多。”

庄希未不禁夸,红着脸说:“其实我也没想到,这次最支持我的人会是我哥。”

田芮笑结实地一愣,才问:“怎么说?”

“我爸刚告诉我,他让我哥找找学校老师,但我哥说想让我自己努力,”庄希未很是感怀,“他真的很懂我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做一件自己的事而已。”

一个大胆的问题猛地冲上心头,田芮笑来不及抑住,便纵容地溢出了口:“希未,你觉得什么样的女生才配得上你哥哥?”

“啊?”庄希未好笑地道,“我不知道诶,他前女友都分手八百年了,现在说不定都换口味了。”

田芮笑夸张地好奇道:“哇?前女友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