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晦暗不明,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着夏倾歌的时候,总是那般痴迷又倔强。
“我不懂事理,性子也不温柔,哪有妹妹好呢?”
夏倾歌意味深明的看了谢琅骅一眼,眸底闪着刀光似得,恨不得马上撕破他的嘴脸。
“倾歌,如若再有一次.”
李氏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点深意,便直直的瞪着他们。
谢琅骅发觉自己一时冲动,言语有失,面对李氏的异样目光,他垂下了眸,不言不语。
“什么再有一次!”李氏有些尴尬的问着。
夏倾歌莞尔一笑,“如若再有一次,肯定还是选择我妹妹这等贤妻。”
她复又看了看谢琅骅,“对不对!”
“是,是!”
谢琅骅拿出帕子,擦了擦额间的虚汗,“对了,今日还带了一对金镯子,是给曦儿的。”
他马上让小厮带进来,“刚才只因为没有拿出来,是我不知曦儿是胖还是瘦,自己私自去找坊子做了一对,刚才见她小手胖乎乎的,我想带着应该合适。”
这下子,李氏就更喜欢谢琅骅了,别人送来的金饰,要么小了,要么大了,没有一个合适的,谢琅骅身为男子,又这般细心,真是难得好郎君。
“你有心了。”
李氏笑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琅骅,眸底颇有几分赞赏。
“这只是一点小心意,若是主母日后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和我说便是。”
李氏笑得合不拢嘴,这样的男子细心又有好心肠,夏倾歌就应该找个这样的。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夏倾歌也只能在一旁强颜欢笑,附和几句。
她的眼神有意无意扫过谢琅骅的脸,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这厮还真是不要脸,越来越过分。
天色渐晚,谢琅骅决定回去,起身告别。
李氏拦下,“吃完晚膳再走!”
“不了,云烟一人在房内会害怕,我需早些回去。”
李氏点点头,夏倾歌也起身告别,“我也要回去了。”
“你怎么也要回去啊!”
这几日,夏倾歌都是留在这里吃晚膳的,怎么今日也要回去。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
李氏强加挽留,夏倾歌也是推三阻四,执意要走。
李氏叹气一声,今晚又要自己一人独自吃饭。
“你们走吧,这个天夜风太大,早点走也是好的,以免受凉。”
李氏不放心,又在夏倾歌的身上搭上一件莲纹缠枝缎面披风,“快回去吧。”
二人同行走到了隐蔽的角落中,谢琅骅看四下无人,刚想走近一步,发现对面的女人不断后退,把自己逼到了墙角,满眼防备。
“你别怕.”
夏倾歌并非怕,只是厌烦了他这个人,自然不想和他靠的太近。
“你有话就说。”
见她冷冷冰冰的,和个泥塑人一般,“倾歌,你想我吗?我好想你,真的,而且”剩下的话戛然而止,谢琅骅调整呼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我满心满眼都是你,根本装不下别人,所以.我根本没碰她。”
“原来如此,我看不是你不想碰他吧。”夏倾歌语气加重了几分,“是你不想和她有以后,也根本不想让夏云烟怀上你的孩子。”
“你”
令他惊讶的是,夏倾歌什么都知道,而且就把这些话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令他束手无措。
“不是.”他慌乱极了,花也不会说了。
深夜之中,男子的眸底如化不开的水墨,幽幽深谙。
他的心思,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更不希望夏倾歌知道。
谢琅骅心潮起伏,内心不安,他为了更好的遮掩情绪,回过头,负手而立。
“我没有”
夏倾歌已然靠在墙角上,并没有向前走,仿佛眼前那个男子身上有某种东西,让她恨不得离他远一点。
“你身上的香味太重,每日即使不碰夏云烟,也会和他近距离相处,只要每日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就不会怀孕。”
一言不发的男子终于回过了头,他想极力解释什么,可他太冲动,反而暴露了他所有的情绪和恐慌。
那张脸陡然阴沉,带着几分敌意。
“我告诉你,我身上是沉香。”
“和沉香一个味道,但并不是沉香,而是一种山间罕见的草药,奇怪的是,这种草药女子闻到便会不孕,而男子闻到并无任何异样。”
夏倾歌研习医术,所以穿越而来,也读了不少医术。
“前朝皇帝就是用此法让贵妃不孕,就怕将来诞下龙嗣,因为贵妃的哥哥兵权在手,这种人,是天子眼中钉,肉中刺。”
夏倾歌又继续道,“物以稀为贵,罕见的药材往往价值连城,你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
“倾歌,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谢琅骅走近一步,夜色浓稠,他发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倾歌依然不为所动,脸上毫无波澜。
“倾歌,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愿意。”
闻言,夏倾歌冷笑一声,后背依靠的墙面冰冰凉凉的,背脊的寒意侵入全身,让她更加清醒。
“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根本不想和她有孩子,而且你还抱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我会跟了你,谢琅骅,你得不到的东西就会一直追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我可恨可厌,可我得不到你,我就会心慌。”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心灵上的空缺,是无法添补的,他要夏倾歌,最重要的是,他要占有她的身子。
哪怕这具身子已经和他人有染,他也不在乎。
“以后不要来大娘这里,听见了吗?”
她恨不得把谢琅骅赶出尚书府,可她又不是一家之主,不能这么做。
“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你,直到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到那时候."谢琅骅咧着嘴坏笑,阴森骇然,“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等你。”
“可能到你下地狱的那个时候,也不会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