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海豚将头伸出水面,发出欢快的叫声。
利雅轻声呼唤着。
两只海豚几下就游近了岸边,用头触碰着利雅的手,神态很是亲昵。
利雅把竹棍丢在岸上,翻身入水,爬上了海豚的背,回头朝赵榛招手:“你也来啊!”
赵榛大为惊奇,更觉羡艳。飞步跑了去,俯下身,伸手去摸海豚的头。那只海豚却把头一缩,摇晃着,一下游到一边。
赵榛吓了一跳,神情颇为尴尬。
利雅笑了,娇声喊道:“大白,快回来!”
大白游了回来,却将头埋进水里,似乎有些很不情愿。利雅拍拍它的头,柔声说道:“大白,乖啊!”
说罢,催促赵榛:“别怕,上来吧,大白很乖的!”
赵榛这才扶着岸边的岩石,小心跨上了大白的背。利雅满脸欢喜,回过身,脸贴向小白的头,说了声:“小白,走!”
小白叫了一声,身子摆动,劈开水面,向大海游去。大白唧唧低语,紧跟在后。
习习的海风,吹起细细的浪纹。两只海豚在水面追逐,水花箭一样向两边分开去。
赵榛两手死死抓住大白的鳍,将头和身子紧贴在它的背上。水浪打在脸上,只觉摇来晃去,左右不定,如在雾里云端。
利雅骑在小白背上,一只手抓着背鳍,一只手拍着小白的头,发出一串串银铃铛般的笑声。
两只海豚上下扇动着尾巴,忽上忽下,玩性十足;一会浸入水中,一会又跃出水面。
初始赵榛还觉惊慌,几个回合过后,畏惧之心大去,禁不住连声大叫。大白愈发快速起来,追赶着小白,不时调皮地碰撞小白,惹得利雅一阵尖叫不已。
四周的海水忽然翻涌骚动。不知从哪里游出来好几只同样的白海豚,一起加入追逐嬉戏。
只见那几只海豚从水里高高跃起,在半空一个转体,然后仰头落回水中,激起几尺高的水柱。
大大小小的鱼儿,数不清数目,从水底被惊起,不辨方向地在水面游窜着。那些海豚左扑右撞,追赶惊慌失措的鱼儿,大口吞咬着。
好久,水面重又恢复平静。那些海豚悠闲地浮在水面上,露出灰白的脊背,从头部喷起道道水柱,像细细的喷泉,煞是好看。
待回到岸上,赵榛和利雅浑身湿漉漉的。透明的阳光,清澈的海水,温热的海风,说不出的美。两人互相看看,眼中的神情都是欢喜不尽。
利雅的脸红扑扑的,笑颜盈盈如花,透出几分娇艳:“好玩吗?”
“太好玩了!”赵榛高兴得手都抖了起来。他有些好奇,问道:“那海豚怎么会听你的话?”
利雅得意地一笑:“是师父教我的。”
大白和小白在水湾里偎依着,发出低低的温柔的声音。
“师父懂海豚的话,”利雅坐在岩石上,双脚拍打着水面,激起一团小水花,“我是吃海豚的奶长大的。师父把我抱回岛上,我还在襁褓中。岛上没有什么东西给我吃,饿得我哇哇哭个不止。急切间,师父想起了海豚宝宝也是吃妈妈的奶,于是就取了海豚的奶来喂我。我立时止住哭声,大口大口喝起来。”
大白和小白游到利雅身边,用嘴碰着利雅的脚,还故意激起水花溅到利雅身上。
阿黄汪汪叫起来。利雅拍拍阿黄的脑袋,撩起水洒向大白和小白。
“师父不在岛上的时候,我常常跑到海边来玩。就是在这个小水湾,我见到了大白和小白。那时候它俩刚出生不久,跟在妈妈身边。觉得闷了,我就来这里找它俩碗,后来,它们就成了我的朋友。”
利雅望着远处的海面,眼神迷离。
“你教教我吧,我也想有海豚的朋友!”赵榛两眼亮闪闪的。
利雅笑了:“那我不成了你师父了!”
“师父就师父。只要你答应教我,怎么都成!”赵榛盯着利雅。
利雅还未开口,自己先笑了:“那你天天给我烤番薯吧!”
山中无日历,寒尽不知年。
在这孤岛上,很有些隐居人的光景。每天重复着前一天的过活,连食物几乎都是不变的。
利雅的笑意多了,而赵榛却一天天沉默下去;有时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大半时光一个人呆坐在山坡上,望着深碧无边的大海出神,心空如野。
“你还是不愿意待在这里!”利雅忽然说道。
赵榛摇摇头,苦笑道:“不在这里,又能去哪?我这个样子,心早就死了。”
“除非去死!”赵榛猛然一甩胳膊,将手中的石块扔了出去,恶狠狠地补了一句。
“倘若你的伤好了,就不会一心想着死了。”利雅被赵榛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是小心地说道。
“你是不是做梦都想着回去啊?”利雅明澈的眼睛里,有几丝失落。
“若是换了你,你想不想?”赵榛反问道。
“我若是知道父母在哪,必定也是想要去找他们的。”利雅幽幽地说道。
“这幅模样,当真生不如死。”赵榛的眼光黯然无神,好半天,又叹息道。
“这普天之下,除了你师父,再无第二个人有此医术。如今她已死去,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可......可......”利雅犹豫着,再没说一句话。
又是一个清寂的夜。
太阳刚落下去,天便下起了雨。渐渐的,雨越下越大,风也猛烈的刮了起来。
赵榛坐在岩洞的石檐下,听着疾风骤雨,毫无睡意。此刻,他想不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理由。
去了吧,去了吧。
脑子里始终有一个声音。
从岩石上跃下去,就可一了百了,自此无牵挂,这尘世的悲欢离合便再与己无干。
望着茫茫的雨夜,赵榛疾刺想要站起来,立在山岩之上。
风将雨吹在身上,衣裳都湿了。倘若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赵榛的眼前模糊,泪又滚了出来。
汴河的水在眼前荡漾,两岸的柔柳映出一个清明的好天气。游人似蚁,舟船如织,那活活的烟火气息,恍若梦境。
赵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身子挪进岩洞,在沙床上躺了下来。
外面依旧风雨大作,海涛拍岸的巨响隐然在耳。迷迷糊糊中,仿佛又在残月暗照的山道上奔驰,身后马蹄声急......
汪!
汪汪!
汪汪汪!
狗的叫声将赵榛从半梦半醒间惊起。他猛然睁开眼,见阿黄正伏在脸前,大声狂吠。
赵榛一脸错愕。阿黄撕咬着赵榛的衣角,像是要把他拉起来。
赵榛赶忙爬起。洞外,风声小了些,大雨仍哗哗下个不止。
赵榛跟着阿黄走出岩洞,大雨立时将身上浇个半透。阿黄领着赵榛爬上山坡,穿过俯倒的野菊花,走到院子里。
夜色沉沉,借着微微的天光,几个大芒果散落在地上的小水洼里。
屋门半掩,雨点不停打在台阶上。阿黄跳进屋里,赵榛随即跟了进去。
一脚踏过石槛,差点被绊倒,脚底下软软的。赵榛吃了一惊,门边躺着一个人。他俯身抱起来。不用问,这人就是利雅。
利雅双眼紧闭,脸烫似火,口中喷出灼人的热气。
赵榛赶忙将她放到石床上。用手一摸,额头像块烧红的铁,热得让人不敢触碰。赵榛猜想,必定是发烧了。
他赶紧取了布巾,在冷水中浸湿了,拧个半干,搭在利雅额前。利雅发出沉沉的低语,身子微微扭动着,呻吟不止。
赵榛坐在床边,无计可施。这大雨夜,天黑路滑,也无处采药,也只好如此了。
一块布巾,很快被热气蒸干了。赵榛赶忙起身,重又换上一块。如此四五次,利雅的脸上才不那么滚烫了。
“水,水!”利雅轻声叫着。
赵榛慌忙拿起水杯,递到利雅唇边。
利雅的嘴唇蠕动着,牙关却紧闭,一杯水全都洒了出来。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故。
“水,水!”利雅还在叫喊。
赵榛急了,顾不得多想,低头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口中。随即矮下身去,双手抱起利雅的头,用嘴唇试着拨弄利雅的口唇。
利雅的唇变得柔软,牙齿慢慢松开,一口水登时灌了进去。利雅一阵咳嗽,口中依旧喊着:“水,水!我要水!”
赵榛大喜,又去拿水杯。嘴唇刚碰到利雅的脸,利雅的嘴便迎了上来。
利雅的双手也动了起来,一下环抱在赵榛腰上,双唇急切地找寻着,舌头如蛇一样伸进赵榛口中,忙乱地搅动着。
赵榛想要挣脱开,却被利雅紧紧抱住。他不觉含住利雅柔润甜腻的舌,使劲吻了起来。
利雅发出畅快的呻吟。
赵榛的身上像点燃了一团大火,口干舌燥,膨胀欲裂。身下那个物件不知何时已变得坚硬如铁,挺直了矛头,如一条蛇忙乱焦急地探寻出口。
利雅此时眼睛半睁半闭,身子火热却又软得像泥,双手摸索着,居然抓住了赵榛的硬物。
赵榛脑中一阵轰响,白光一闪,片刻间没了知觉。
等清醒过来,利雅的手正在使劲揉搓那物。他的身子如一个膨胀的大气球,那一道滚滚的热流,只想找一个泄洪的出口。
他大叫一声,将利雅按倒在床上,一把扯下衣衫,猛地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