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送不了了的。”北泽墨摇摇头,笑的风轻云淡。
“昂?”千月聆怔怔疑惑。“送你上花轿,我们便启程回天启。”北泽墨抿着嘴,笑的很坦然。她要成亲了,新郎不是他,但他还是想看着她披那一身红袍上花轿。这也是他跟贺莲舟,以及那几个小
的达成的共识。
“对不起呀,阿墨,我……真是抱歉。”千月聆咬着薄唇,不敢再说话,深怕一开口,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十月初十,全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相府尤为热闹,道喜的人,几欲踏破门槛。
除了朝中的达官贵人,平日里受过千月聆恩惠的百姓们也纷纷上门道贺。贺礼虽薄,心意却重。
相府也是下了血本,流水席开了上百桌,宾客络绎不绝。筵席间推杯换盏,嬉笑妍妍。北泽墨等人自然也在道喜的行列里。
千月聆几乎天还没亮便被喊了起来,夜帝亲自请了宗室里某位长寿,子孙福祉绵长的太王妃给她梳头。
礼服繁复,凤冠也重的慌,千月聆觉得脖子跟肩膀都快断了。终于等来吉时,颜夫人与那太王妃便在礼官的提示下扶了她上花轿。
一路上,业城百姓夹道相送,祝福声声,振聋发馈,直达云霄。
千月聆悄悄掀起喜帕一角,果然在相送的人群里找到了北泽墨的身影。他笑的那般傻憨,仿佛今日成亲的是他自己一般。花轿渐近皇城,相送的百姓也渐渐少去,北泽墨也不敢再靠上前,只在人群里静静看着。贺莲舟已经催促了三次,北泽墨坚持要看着她进去。贺莲舟也没法子,只得顺了
他的意思。
“晓静。”花轿临进宫门,千月聆唤了一声,晓静及时探进脑袋来。千月聆从怀里掏出一枚荷包递了给她,小声交待“帮我交给他,跟他说,我到了,别送了。”
“是。”晓静接过荷包,匆匆走向人群。在她将荷包还给北泽墨的时候,千月聆又迷了眼。
那几个小的们,已经牵了马过来。晓静回头的同时,北泽墨也朝那马儿走去。
花轿已进了皇城,北泽墨一行也骑马往北而行。终于那几个身影在千月聆眼前,渐小,最后消失不见。
喜帕之下,千月聆早已泪流满面。往事如潮涌,她记起来了,就在他骑马转身的那一刹那。那个曾经她深爱过的少年啊,最终抱着失望离开了。
从此,山南水远,这一别,当永无相见之日了。
“娘娘,到了……”花轿外,礼官轻声提示,千月聆回过神来,红地毯那头,夜帝已在等候。
她终于走向那只朝她伸出的手,轻覆上。他抓的那样紧,仿佛深怕,一松手,她又会逃走。
“再哭就花了,我可不想在大婚夜见到个丑八怪。”男人牵着她的手,领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嘴里云淡风轻的跟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好啊,那你今晚别进新房来,我一个人睡正好。”她反击。男人照旧嘴上不饶她“想得美,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咱们可是名正言顺了,你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