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流云生了,还又生个儿子,孙氏几个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杨流云两胎生儿子,只怕她再哭着求情啥的,韩氏就该心软了!
因为杨流云生了并不像别人家代表着家里多了孩子,该是喜庆的事儿。杨流云本该流放三千里到西北苦寒的边关去的,结果怀孕韩氏留了她下来。说好是等杨流云生了孩子再流放。养胎的十个月算是杨流云的缓刑期,现在孩子落地,杨流云也该滚蛋了!
蔡花看着孙氏几个的脸色就知道孙氏在担心啥,眸光幽转了下。杨流云说啥都不能留的!就算韩氏再求情也不能答应的!
“天都这晚了,就我和娘带郑墨辰过去,爹你领几个长工也过去,守在村子外面就行,天黑就回来。”嘱咐了下蔡东林,蔡花就和孙氏又上了马车,让郑墨辰赶车过去,随着张前进一块往区庄来。
因为张前进是一听到准信儿就赶紧的过来了,她们赶到的时候,家里的产婆才刚走,张二妗子正在烧水拾掇厨房里的东西。
孙凯文已经会扎把扎把的走了,站在一旁看着。
孙国建在一旁抱着孩子,听外面喊着蔡花和孙氏过来了,往炕上看了一眼杨流云,眼里幽沉挣扎。
杨流云只剩下一只眼,见孙国建的样子,眼神期哀起来。
孙国建眸光黯然了下,低头看看怀里的襁褓,孩子还在哭着,小脸通红,因为养的不好,孩子很是瘦弱,看着像养不活的样子。孙国建眼神闪了下,仰起头,咧嘴笑,
“三姐来的可真快!娘快先抱着孩子,我出去接三姐!大嫂子快接接人!”自己说着把襁褓递给韩氏抱着,催促着张大妗子出来接孙氏和蔡花。
马车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张大妗子几个就都迎了出来。张二舅牵着马,去放马车。
韩氏接了孩子,看着瘦瘦小小养不活的样子,就皱了下眉毛。要是不吃奶水,只怕养不活呢!这么想着,听到大门口张大妗子的大嗓门和孙氏说话,也抬脚迎了出来。只是刚走到堂屋门里面一点,脚下踩了啥东西,像圆溜溜的石子一样,两个脚一滑,身子不稳,就趔趄着朝前面栽倒。手里的襁褓一松,看着就撞上门框了,她急忙搂紧了,另一个手急忙去抓,却是身子堪堪的错开门框,手抓了一把,从门框上滑下来,扑通一声两个人都摔在门乾子上。
“啊……”
众人看着的都惊了,惊叫一声,急忙就向前跑过去。
蔡花眼神一冷,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郑墨辰练了快一年,速度本来就比蔡花快,转眼已经到了韩氏跟前,急忙扶起韩氏。
韩氏吓的脸色煞白,一脸的惊慌,刚被郑墨辰扶起来,急忙就看怀里的孩子。孩子刚才还在哭着,这会已经不哭了。
蔡花心里咯噔一声,脚步顿住,脸色就慎重了起来。韩氏要是抱着孩子摔了,韩氏没事儿,孩子却出了个啥事儿,只怕韩氏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杨流云的事儿也会生变!
韩氏是惊吓着了!孩子真的要有个啥事儿,她就可以到地下去见他爷了!伸手去掀襁褓的手抖的跟啥一样,抿着的嘴也跟着抖动起来。
“娘!?孩子咋样了!?”孙国建一愣,白着脸冲过来问。
韩氏掀襁褓的手像有千斤重一样,脑子已经嗡嗡的不知道想啥了。
蔡花想伸手接了孩子过来,杨流云下了炕冲过来,一把抢过孩子,当即就哭嚎起来,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才刚生下一个时辰不到,咋就被人害死了!是娘对不住你啊!我可怜的儿啊!还没吃一口娘的奶水你就被人害死了啊!”一口一个孩子被害死了。
蔡花眸光一闪,当即就冷了脸,喝杨流云,
“他还没死,你嚎个啥!?你咋知道他死了!?”
杨流云紧紧的抱着襁褓正嚎着,忽然听蔡花冷声喝问,立马愣了,当下就有些转不过弯一样,
“啥……”张嘴想说啥,忙抿了嘴没吭声,眼神闪了下,又哭起来,
“啥没死啊!刚刚还哭的响亮着,这摔的那狠,连腔都没了,还不是被摔死了是咋着啊!我苦命的儿啊!是因为娘害死了你啊!”
“把孩子抱过来!”蔡花冷着脸叫人抱了孩子起来。
张大妗子就上去把孩子从杨流云手里抢过来,也有些不敢掀襁褓去看。看看蔡花冷沉的脸色,又看看韩氏煞白的脸,看看孙氏几个,伸着的手也有些抖起来。
蔡花上去伸手掀开襁褓。
众人都上前两步去看孩子。
襁褓里的孩子脸色发红,睁着眼,眼神空洞,一片死气。鼻子都压塌了,正缓缓的冒着血。
呜哇——
杨流云顿时哭嚎的更大声了,跪着爬到韩氏跟前抱着韩氏的大腿,
“…娘啊!你要是有恨你照着我来啊!你为啥要摔死了孩子啊!?他是你孙子啊!才刚出生一个时辰都没的孙子啊!你为啥不拿着刀照着我来,要去摔死了孩子啊!你现在摔死了他当初为啥还留着我们娘俩啊!?我是做了对不住您老人家的事儿,你要打要骂要杀的都冲我来,孩子他是无辜的啊!”一边哭一边质问着韩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韩氏还愣滞着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出生的孩子是无辜的!可那孩子却被她摔着死了!这是她的罪过啊!她又造了孽啊!等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喉咙一动,一股子腥甜逼上来,
“噗——”一口鲜血吐出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娘!”孙氏一震,急忙扶着腰倒下去的韩氏。
“快叫大夫!”蔡花喊了一句,那边张前进已经跑出去找郎中来。
众人顿时乱成了一片,拉开杨流云的拉开杨流云,扶着韩氏的扶了往炕上去,忙活着打水的打水,拿东西的拿东西。孙氏听蔡花说了一句,上去给韩氏掐人中。
张大妗子抱着襁褓脸皱着,看着忙成了一片,准备在孩子鼻子下面试试还有没有气,伸出手却看到满手的血迹,顿时惊了下,再往襁褓上看,整个襁褓下面都被鲜血染红浸湿了,孩子头下面的襁褓一点点的扩散开一片鲜红。她心里彻底沉下来。孩子是死定了!
一片乱忙活,张郎中过来救醒了韩氏,只看了眼孩子,就叹息着摇摇头走了。
晋贝贝和晋伟兄妹几个也都过来了,还有孙盼一家子。
杨流云一直没有断哭,却趁着众人都手忙脚乱的时候,把地上的两个磨的圆溜溜的石子踢到了西间里的立柜下面。见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扯着嗓子哭的更凶了。
杨流云以为没有人看到她的动作,却不想都被在一旁站着小小的孙凯文看见了。
不过孙凯文才不过一个生(一岁),刚刚学会叫人,还叫不清楚,也没人教他叫娘,只会叫奶啥的,对杨流云也只是有些像旁的认识的人一样。看看杨流云,又看看躺在炕上的韩氏,咧嘴就哭了起来。
杨流云这边见孙凯文哭起来,又没人带着他,就爬着上去抱了孙凯文哭,
“我们娘几个都死了算啊!都死了就称心了啊!”
韩氏刚醒过来,听着杨流云这样抱着孙凯文哭,孙凯文也在哭,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过去,颤抖着手,
“孩子咋样了!?”
“晚上找个木匣子埋了去……”张大妗子已经把孩子放下,洗了手过来,听韩氏问孩子,迟疑了下,还是告诉了韩氏。
“是我造孽了啊!”韩氏捶着心口,懊悔的不行。
“姥!咋能是你造孽啥的,那孩子又不是你生的!”蔡花上去拦住韩氏,说着看了眼杨流云。说是杨流云造孽,报应到了孩子身上。
孙氏和张二妗子几个都劝韩氏,韩氏却始终都认为是她害死了孩子。
蔡花沉着脸,眼神犀利的看了眼杨流云。心里闪过啥,冷着脸上去,
“孩子刚摔着的时候,还没谁看一眼你就肯定的喊着孩子死了,被我姥她摔死的!你事先不知道,咋肯定孩子已经死了!?”
众人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流云,如果杨流云事先知道孩子已经死了,那这说明啥!?韩氏就是因为孩子才求情让杨流云在家里待了十个月,绝对不可能会对孩子有啥动作!不然也不会让杨流云把孩子生下来了!
“你是说我害死了孩子!?蔡花你没怀过孩子,没生过孩子,你凭啥说我把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孩子给害死了!?你要是想害死了我,不用歪理那个,你们直接过来杀了我吧!连我剩下的儿子一块杀!杀了我们娘俩,就去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称了你们的心!来杀我们娘俩吧!”杨流云嘶吼着,抱紧孙凯文哭的凄惨。
“娘!孩子已经摔死了,咱把事儿了了,啥都不提,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孙国建哭着给韩氏跪下,求韩氏放了杨流云,一家人一块过日子。说的是求的话,却是在拿孩子的事儿威胁韩氏。让韩氏更加懊悔自责,为杨流云说话求情,留杨流云下来。
“是我害死了孩子,我去坐牢,我去给他赔命!”韩氏挣扎着要起来。
孙氏几个忙上去把韩氏抱住,蔡花阴冷的眼神看着孙国建,从孙国建身上扫到杨流云身上。眸光闪了下,抿嘴道,
“现在想着好好过日子了!?当初咋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去害死了姥爷!?”
提到被害死的蔡花姥爷,众人的脸色又变了变。
“开始你们也不承认害死了姥爷,到了县衙里就啥话都招了,要不咱这回还去县衙里坐坐!?”蔡花看着杨流云和孙国建眼神变了,冷笑一声。
“谁不知道你们家和县太爷家关系好,你们啥话都别说了,直接杀了我们娘俩干净!”杨流云哭着要死要活。
“既然这想死,给他们根绳子!”蔡花勾起嘴角,给郑墨辰使眼色。
郑墨辰转身再回来,一根麻绳扔在杨流云身上。
杨流云有些傻眼,扯着嗓子嚎哭,拿着绳子要勒死孙凯文,再勒死自己。
孙国建急忙爬过去,夺了麻绳出来,扭头就给韩氏猛磕头,
“娘!求求你了娘!咱以后啥话都不说,好好过日子!儿子一定孝顺您!我保证流云和凯文也一定孝顺娘!求求娘了!”哭着磕头,头上立马就浸血了。
孙氏几个就看向了蔡花,蔡花看着哭的小脸涨红,把杨流云往外推的孙凯文,眼里闪过一抹异光,抿嘴笑起来,
“好啊!你们要是真改了,好好孝顺姥,咱啥话都好说!”杨流云愿意留下那就让她留下。她会让杨流云后悔留下!时间长着呢!慢慢熬!
听着蔡花松了口,众人都不说话。孙国建眼里就带了希冀。他知道蔡花说话的分量。晋贝贝几个都听蔡花的话,孙盼一家是说话没人听,孙小季现在坐月子,就算知道了想闹,也没法过来。
杨流云也暗暗松了口气,不过抱着孙凯文还哭着,那眼泪是真的突突往外冒。
最后几个人商量定,留下杨流云,和孙国建一样,天天十大板子在街口打,要天天给韩氏早晚磕头,给蔡花姥爷上坟烧纸磕头。
只是杨流云流放在官府备了档,这事儿还得到县衙去活动。
让杨流云按了手印,签了文书,天已经擦黑了。张二妗子和张大妗子拾掇着去做饭。
韩氏吃不下,精神有些恍惚的端了面糊糊喂孙凯文。
杨流云在西间里一直没停了哭,孙国建端进去的饭也没有吃。
晚上张二舅已经赶着做了一个木匣子出来,正好把孩子装进去,盖上。家里有现成的纸钱,孙氏和张二妗子,张大妗子一块。由张二舅和孙国建搬着,埋到了乱葬岗上。
韩氏本来是想埋在蔡花姥爷坟地旁边的,蔡花不同意。姥爷那块墓地虽然不是啥风水宝地,但也不能被别人给坏了!
晚上众人劝着韩氏睡下,都没有走,商量着等送喜饭的时候再告诉孙小季。到时候少不得杨流云要被打一顿。
第二天起来,孙氏和晋贝贝几个做了饭,杨流云一脸憔悴的起来上茅房。孙凯文也早早的起来了,不知道在哪捡了几个小石子在玩儿。见杨流云走过来,伸手把小石子扔在了杨流云脚底下。
“啊——”杨流云不注意,一脚踩上去,惊叫一声,扑通摔了狗啃屎。顿时疼的全身过骨了一样。
蔡花几个听到声响出来看,杨流云摔的脸都变绿了,孙国建出来扶杨流云。孙凯文坐在地上笑呵呵的拍着手,
“好…好…”
杨流云气的吐血,却不敢说啥。儿子是自己生的,现在朝她扔了石子摔了,她能说个啥!?
蔡花眼神却转了下,和晋贝贝对视一眼,都看向孙凯文和杨流云。
杨流云被孙国建扶着站起来,啥话也没有说,忍着疼,拍拍身上的土,又往茅房去。
吃了早饭,蔡花就坐马车回家,拿了一千两银子,五坛子的蜜桃罐头,数了一百个变蛋到县里去,摆平杨流云的事儿。晋伟怕蔡花有难处,也跟着过来了,拿了晋昌的名帖。
本来杨流云是死不承认害了蔡花姥爷,只是牵扯到不孝不敬,蔡花几个紧打不放,判了流放三千里。听蔡花是来销案的,还一下子拿了一千两银子过来,刘程为难了,
“这个事儿…不好办呐!”这是明确的贪污受贿!
“刘大人以后要是有啥是我们父子帮的上忙的,尽管开口!”晋伟再给刘程行礼。
只是刘程等的却是蔡花的这句话。他知道要是得了蔡花这么大的人情,对他官途只会越来越顺当!
“刘大人还能信不过我!?有啥事儿刘大人一句话,只要能帮得上的!”蔡花知道她不说这句话,刘程不会松口。笑着也站起来给刘程见礼。
刘程这才勉强答应了,留了蔡花和晋伟在家里吃饭,他为了避嫌却没有陪着,让刘文陪着吃了。
刘文还想问问蔡花具体情况,晋伟催着蔡花回去,就没有问到啥。
蔡花和晋伟到街上买了些东西回去,直奔区庄来。
晋伟说蔡花使了一千两银子,孙盼在一旁立马就缩了脖子,小声不满的嘀咕,
“我们家可没说同意留下人,你们愿意的,这钱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上回坑了七两银子,就已经快坑死他们家了。这个一千两的天数,也就只有蔡花家才能拿得出!让她再出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蔡花也没想让谁出,这个人情是她欠下的,她自己会还!拦下晋伟说要给蔡花银子的话,掏出提前写好的欠条,递给孙国建和杨流云,
“这个一千两救命钱我可以暂时给你们垫上,却没有那好的心帮你们还!这是欠条,签字画押吧!”说明这钱以后要还,还得孙国建和杨流云还。
俩人当时就愣了。一千两银子只靠他们俩,一辈子都还不完。孙国建想说啥,看着蔡花挑着眉毛,勾起嘴角笑的慎人的样子,抿嘴没说话,按了手印画押。
杨流云也不敢说啥,随着按了手印画押。
孙氏就说要接韩氏回家住,马上要掰玉米了,韩氏要是留在家里,指定会去地里干活。杨流云坐月子啥的,那多少乡下女人生了孩子第二天都还下地干活呢!没人同情可怜!
当下孙国建和杨流云又给韩氏磕了头,到外面街口一人挨了十大板子。孙氏和晋贝贝拾掇了韩氏的衣裳啥,直接扶着韩氏上了马车,连着孙凯文抱上去。
和张二舅一众打了招呼,晋伟和晋贝贝跟着蔡花到了蔡家庄,看着安置了韩氏才回去。
大力娘知道,端了一碗鸡蛋韭菜盒子过来,还有一碗肉盒子,和韩氏说话劝解她。
蔡花见韩氏心里过不去坎儿,就把孙凯文抱上炕放在韩氏旁边,就问韩氏,
“姥!那地平平整整的,别人走都没事儿,咋你走了两步就摔倒了!?还正好当着那多人的面儿!?”
“…脚底下踩了石子。”韩氏想着当时她踩着石子才摔倒的,只是前面人过去都没事儿,到她就摔了。
“今儿个早上我和表姐做饭的时候,凯文在院子里坐着玩儿,我们几个拿东西来回过了几趟。等到妗子过的时候,凯文把手里拿着玩的几个小石子扔到她脚底下,她立马就摔了!”蔡花深深的看了眼韩氏,见她脸上愣起来,就低头问孙凯文,
“摔的好不好啊!?”
“好!好!”孙凯文一听又拍着小手,笑呵呵的叫着好。
韩氏的脸色就难看起来。虽然知道有可能是别人害她的,却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因为孩子是从她手里摔下去死的!
蔡花也知道韩氏只能慢慢劝,说了会话,都洗澡睡下了。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孙氏本来准备自己家包月饼的,只是还要提前做月饼模子,一堆的事儿忙的都没有时间摆弄月饼了,只要在县里订了。
家里的长工一人一斤月饼,一条鱼,一斤肉,两包点心。点心是麻团和绿豆糕,桂花糕。都是自己家蒸的。
十五前一天,周存良和晋贝贝晋伟晋帅都过来了,拿了一堆东西,月饼。鸡鱼鸭肉,干果水果啥的,还有尺头,放了一满炕。
孙盼本来也想跟着过来的,只是晋贝贝来的时候说了不让她们自己过来找着让打脸。想尽孝,啥时候都行!要不就算算韩氏吃药花的银子,几家人分分了。
一听要对钱,孙盼立马转身回家去了,也不敢过来了。
周存良听到杨流云的事儿,说了几句狠话,却也没敢咋着。因为杨流云毕竟是孙小季兄弟媳妇儿,就算真的要打,却也是孙小季的事儿。不过话却不能不说。
吃了饭,都嘱咐先别告诉孙小季,要是问起了,就说杨流云还没生。周存良应着,说不会泄底,赶着车回家了。
把人都送走,孙氏把吃的东西都拾掇了,能分的分了,吃的都拿着吃了。
十五这天,见蔡东林脸色不咋地好,孙氏拎着一块肉问蔡东林要不要给大院送过去,蔡东林想了下,扭头冷着脸说不送。
孙氏还是把肉塞给蔡东林让送去。韩氏在家里过十五,她就是怕到时候顾氏再闹的韩氏心里不得劲儿。又给他拎了一斤月饼。
蔡东林拎着东西送过去,那块肉少说也有三四斤,顾氏还是不满意,说啥要吃羊肉,也想牛肉了。
蔡东林听也没听,放下东西,指着桌子上老二和老三家送的东西,
“东西已经不少了!你要是想吃啥,让我爹给你买去!你不还放了不少银子!?”说完转身就走。
顾氏气的骂着又要摔东西,蔡有才拦着她,拿了钱到胡狗二那里买了一斤羊肉回来。胡狗二买了羊肉在村子里卖,只是不敢买多,提前给蔡花家打了招呼,蔡花家却啥都没有买他的。
倒是杂货铺的月饼买的快。
不过蔡花家的月饼涨的也快。因为连着亲戚关系的,近邻啥的都给蔡花家送了月饼。有的人家送了一斤,过的紧吧的也送了一块。
这个月饼都是大月饼,口酥的,一块就是半斤。蔡花家没有回一样的月饼,而是回了小月饼。那小月饼要贵得多,但在点心铺子卖的特别快。
也不是送了月饼就收到蔡花家小月饼回的,也有回了大月饼的。收到小月饼回的都放在家里舍不得吃。
楚熙却是不咋的喜欢那小月饼,拿着大月饼掰开,递给蔡花一半,
“吃不完。”
蔡花看着手上的一半口酥月饼,眉毛皱了下,她喜欢吃这个口酥月饼的边子,却不喜欢吃里面的bing糖和青红丝。
“把月饼心给我!那好吃的东西!”郑墨辰伸手拿过来,把月饼心掰掉,连着自己的月饼边子都还用纸包着递给蔡花。
“掰的像……”蔡花想说像狗啃,一想她还要吃,嘴角抽了下,没有再说啥,拿起一块吃了。
郑墨辰看着就笑着,就知道蔡花对于自己吃的东西那是不会说啥的!不然她就吃不下了!
楚熙眸光闪了下,撇了眼郑墨辰,他已经把大半的月饼心掰到他这一半来了。要是用手一块一块的掰月饼边儿,他的修养……皱着眉毛,见蔡花吃的欢快,犹豫了下,也下手把自己月饼上的边儿掰下来放在蔡花面前的油纸包上。
“吃不完了。”蔡花刚才就吃了不少东西,孙氏蒸的花生糕好吃,她还多吃了一块。
“我不喜欢吃月饼边子。”楚熙看了她一眼,手下没停。
清晨抱着一个月饼啃着,见楚熙手里的月饼被掰的像狗啃一样,忍不住嘴角抽了下,低头啃自己的月饼。
“丫丫别吃多了积食儿,喝碗酸枣茶。”孙氏端了小碗酸枣茶递过来。
“我也要喝!娘!”蔡结实吃着月饼,伸手也要茶。
孙氏回头又端了几碗过来,楚熙和郑墨辰,蔡结实,王栓子,王柱子几个一人一碗。
齐掌柜那边,芳红也给每个人倒了酸枣茶喝。
众人说说笑笑,很晚才歇下。
次一天起来,蔡东林带着俩长工到地里找还嫩的玉米棒子,都是些小的。还有后来补种的豆子,砍了青毛豆回来。
蔡结实几个要吃煮玉米和煮五香毛豆。蔡花剥了一盆子的青毛豆,让炒肉吃了。
王柱子问蔡花啥时候能开铺子,要做的几个模型先把图纸给他,
“…我晚上下了工,回家做。到时候也不会太赶。”
“那好!我这几天先画了图纸出来,你回头看着做。”蔡花应着,就算着楚熙家的工地年底能完工,那她就先歇歇,过完年开春再说开铺子的事儿。而且买下来的那个酒楼租给人家,要到过年之前,这个也要提前跟人家再说说。让人家重新找地方。
王柱子应着,十六下晌就和齐掌柜并面馆里的厨娘,王家婶子几个都回了县里,面馆重新开张。
这个时候天却阴了下来,眼看着几个月没下雨,是想下一场大雨。
“快拿着麻袋都到棉花地里,把刚开口的棉花桃子拽回来!”孙氏急慌慌的回来和周婶子,蔡大婶一块拾掇麻袋,一人一个帽子戴上,叫上家里的人都下地了。
大力娘一家子也都过来,
“快点先把棉花桃子拽回来,下了雨就沤烂地里了!”
棉花桃子才刚开,精心侍弄了几个月,就指望这俩月能拾棉花家里使呢!
蔡花也跟着去了,绿儿急忙拿了两把伞给蔡花打着,芳红又给她披上个褂子。
众人到地里一人把一趟子开始拽下面开嘴的棉花桃子,不过没多大会,天就下起了小细雨。
都知道棉花桃子沤烂扔的就是钱,手脚麻利的往麻袋里装。
孙氏拾了一趟子到地头,见蔡花站在地头,喊着让她回去,
“快回家去!别回头又淋病了!”
“一会就回去!”蔡花这边说着,却没有动地方。直到看着众人把棉花桃子都拾了回来,装了车急忙往家推。大雨哗哗的就下来了。
拾回家的棉花桃子当下就被倒出来,放在工房那边的地方晾着,几个人围着剥棉花出来。不及时剥开,等不了两天就沤烂了。不过这样还没有开的棉花剥出来的远远比不上自己开的。
“幸好只下雨没刮风,不然玉米要是倒了就坏事儿了!”一边剥着棉花桃子,几个人一边庆幸的说这话。
不过下了雨,掰玉米就得往后推个几天了。
剥好的棉花瓣子都还湿湿的,就摊在席上晾着,一出太阳,立马就支了架子是,晒在了日头底下。
不知道谁从豆子上弄了个豆虫,手指头粗,青绿色的大豆虫刚拿过来,孙凯文就吓哭了。
“没出息!哭啥!?它还能吃了你!?”蔡花喊唬了一句。
孙凯文立马憋挤憋挤的不敢再哭了。
蔡花也对那一碰就像蛇一样卷起来的豆虫有些心怯,让蔡结实赶紧拿走喂鸡去。
下过雨一直晴的好,不过比往年晚了几天。蔡东林天天急得不行,到地里看。
见有恨活计的人已经拾掇了东西下地掰玉米了,回来商量也赶紧的掰。招呼了一众长工赶车几两大板车就下地了。
孙氏几个在家里就把西院里的菜都拔掉,蔡结实赶着牛拉着石磙把场地碾平整了。因为要晒玉米,虽然不用像打麦场碾的那样,也是要碾平整光滑的才行晒玉米。
蔡结实和王栓子俩人一个赶着牛,一个牵着牛,倒是也像模像样的。
孙氏说俩人是念书的,不让干重活了,蔡花却说俩人都得干,不能学的像蔡钱通一样,啥活不会,只会卖弄那两本书。孙氏立马不说啥话了,让俩人小心着点。
因为刚下过雨没几天,地上的土很松软,还带着点湿气,很容易就碾瓷实了。
等到所有的玉米棒子和蜀黍,豆子,芝麻,花生啥的都拉回来,蔡花让家里有地的长工都回家干活了,谁家人少没有牛的还让借牛和马回去使。
大家平时在一块好的都几家放一块干,干完这家的再去另一家。速度倒是很快。不过几天就都把庄稼收回家了。
蔡东林又和郑墨辰带俩长工到区庄帮了一天,帮蔡有才家拉了一天棒子和蜀黍。
蔡花家的玉米棒子全部被剥了光独,放在地里晒着,等着晒干就装麻袋打,脱了籽再放场里晒干收仓。
韩氏倒是一直没有说回家的事儿,天天带着孙凯文在家里拾掇东西,摊玉米,剥豆子啥的。
孙凯文调皮的很,一个盆子装点豆子,你转个身再回来,他就给你踢翻了。被蔡花喊唬了几回,看见蔡花就怕怕的。不过因为吃的好,他又是个好吃手,啥好吃的都吃,倒是胖了不少。除了天天在外面跑着玩儿,晒黑了。
掰完棒子,孙国建和杨流云过来,先给韩氏磕了这几天漏下的头,拿着几个鹅蛋送来,说是来接韩氏和孙凯文回家的。
杨流云以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媳妇,现在瞎了一只眼,身上的衣裳也都洗的发白了。脸色黑黄黑黄的,很是瘦了一圈。
蔡花看着十几个鹅蛋,就知道杨流云和孙国建自己没敢咋吃,都送过来了。
“大姐喜欢吃腌好的鹅蛋,家里腌好的那十来个都给大姐送去了!”孙国建见蔡花看那鹅蛋,就解释了一句。他以前长的算是毕竟白的,这段时间也黑了,人也憔悴了不少。
杨流云一直看着孙凯文,想跟他说话,孙凯文却自己抱个木船玩的很开心,根本不理会杨流云。孙凯文还一句娘都没叫过,杨流云多希望孙凯文能叫一声娘她听。
不过八月十五都在这过的,孙氏和蔡花的意思都是让韩氏继续住下。
“马上天凉了,家里要做衣裳,套被子啥的,都得要娘帮忙呢!”
孙国建就不说啥了,只说让韩氏和孙凯文继续住,给孙氏家添麻烦了啥啥的。其实他们这回过来也不全是接韩氏回去的。而是来要种麦的银子。家里的钱都被花个差不多了,就蔡花这里还放着点。
蔡花也猜到了孙国建的意思,转身拿了二两银子给他。韩氏家有十七八亩地,二两银子足够还有余的。
孙国建还以为蔡花会为难一下,给个一两就不错了,见到二两银子,愣了下。
孙氏就留了两口子吃饭。
杨流云见孙凯文坐在桌上专挑肉吃,喂菜也吃,蔡花家人吃啥,孙凯文就跟着吃啥,就放了不少心。
送走了孙国建两口子,孙氏把前面下雨天拽回来棉花桃子剥的花瓣子晒干都收回来。和韩氏铺了个大单子,花瓣子倒在上面,拿着棒槌开始打。
那些花瓣子有的晒散开了,有的却还没有开大了,得用棒槌打散开才能使。
“就这一点,掺到好花里面一块卖吧!”周婶子看着,出主意。这棉花自然没有开了拾回来的棉花好,但掺到里面也看不出来。
“只能这样了!先挑好的打了棉花出来,把被子都套起来。住在家里的长工可都得发一床新被子才成!”孙氏点头应着。
家里的长工都是自己拿被子过来的,不过夏天里热,他们都是拿了铺的,垫个凉席就直接睡了。
周婶子一听孙氏说一个人发一床新被褥,顿时高兴起来。
蔡东林和几个长工把地里的玉米杆砍掉,开始拉着牛马犁地钯地。
孙氏收拾了棉花,就和周婶子蔡大婶淘换麦种。
卖地换地的请了王宝官和村子里几个庄稼大把式当公证人,把地调换了。这样蔡花家的两百亩地就连到了一块。除了那个四亩的山地。蔡花说是留着种菜或者杂物啥的。今年种的芝麻和谷子花生就在这四亩地里。现在还有一块红薯没有扒,等着扒了红薯就种白菜,大葱,和萝卜,撇勒(卖的咸菜条就是这个东西)啥的。
等着家里把地都犁好,钯好,棉花也拾了几茬,蔡花就和孙氏几个一块,把棉花弹了,棉籽人家让榨油,蔡花直接摇头,带回了家。要榨油自然到蔡玉梅家去。没有虚头,也能照顾一下自己家亲戚的生意。
几个人逛游了大半天,买了几十套价格不等的被面被里回来,准备开始套被子。又买了几匹布,给自家人做衣裳的,给长工做衣裳的,给韩氏做衣裳的。
去的时候装了一大车,回来的时候装了一大车都没有装完,马车里塞了不少东西。
去年没有买到好布给楚熙做衣裳,今年过年来的时候楚熙拿的布匹都被孙氏放在箱子里,有一匹月白刻丝的,正好拿出来给楚熙做一身衣裳。
“我好像肥了不少,你来量量尺寸吧!”楚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让蔡花给他量尺寸。
“让清晨给你量,我计数。”蔡花撇了他一眼,转身拿了一张纸过来,把软尺扔给清晨。
清晨就看了下楚熙,说自己不会量尺寸,怕量错了。
“我来给你量!”郑墨辰看着伸手拿了软尺要给楚熙量。
楚熙还没来得及说不让,那边说话晋伟和晋贝贝来了。
“…我们回来的急,她正好怀了身子,头三月怕有个啥,就让住过了头三月我再去接她回来伺候娘!”晋伟媳妇因为怀孕怕赶路出了闪失,没跟着回来。
这个蔡花和孙氏之前就知道的,看着晋贝贝笑着,蔡花就知道有啥好事儿。
“爹传信回来,朱姨娘暴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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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死人死上瘾~俺完蛋鸟~好想再接着死人~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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