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她和杜橙都没看清,只是匆匆一瞥看到有一头黑发,初步判断是一个人……
两人惊诧地面面相觑,正要追过去时,却听后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有动静!追!”
“一定是野人,上!”
“……”
英文中文混合着的吼声此起彼伏,两支队伍以最快的速度闪现,形成一个扇形的包围圈向前冲过去!
探险队的人不愧是老手,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在丛林里飞快地穿梭,动作那是比业余的要敏捷多了。
两只探险队的人太狡猾了,毫无征兆地就采取了行动。
“妈的,一群禽兽!我们快追上去!”梵狄一声低吼,带领着水菡等人朝着左边跑去。
小岛的白天天气很好,阳光充足而明媚,要追赶一个人,比晚上要容易些。何况是这么十来个人在一起追同个目标,这就似乎有了优势。但目标太熟悉这里了,就跟走自家后院儿似的,上跳下窜,如履平地,波蒂娜这些人只能看到一个矫捷的身影,却始终无法追得上。
“shit!该死的!”络腮胡一边咒骂一边掏出了一只黑色的枪,对着前方连续射击几次。
水菡他们紧随其后,都看见络腮胡开枪了,全都怒不可遏,杜橙更是气得拔枪就射……
“砰!”子弹从络腮胡耳边飞过,破空的声音带着恐怖的气息,将这个凶残而嚣张的男人吓得呆住了,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而他的其他同伴也因这背后的冷枪而惊得毛骨悚然!
竟敢向他们的人开枪?这种事儿,向来是他们干的,今天却轮到他们了。
“靠,你们他妈的比禽兽还禽兽,追野人还开枪!”山鹰叫嚷着,手里晃着他那只银色的手枪,凶巴巴地往那一站,颇有几分凌厉的架势。
这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每个人都有枪,凶神恶煞地对着梵狄等人,一共八只枪,就这么硬碰硬的对上了!火药味瞬间上升到爆点,这种地方不比外界,最危险的是人。枪不是拿来看的,而是真的有可能打在谁的身上。有时候,暴力是制裁暴力的唯一手段。
其实先前络腮胡是用的麻醉枪,但现在却是真正的手枪拿在手,神情凶恶地指着梵狄他们。而目标却早就跑得没了踪影,显然没有被麻醉枪打中。
水菡也拿起了枪,站在梵狄身边,戒备地看着眼前的四人,小脸上一片愤懑:“你们简直不是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探险队?你们不过是一群残暴的畜生!”
不管是真枪还是麻醉枪,向野人开枪,都是会对他造成伤害,目的都是想要活捉他然后转手卖掉。这样不人道的行为,哪怕那真的只是一个混迹在荒岛的野人,可始终是一条生命,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
“闭嘴,臭婆娘!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吗?我们的事,你们管不着!”波蒂娜的手枪正对着水菡,像只发怒的母狮子,由于说的中文,水菡听懂了。
水菡一肚子的愤怒还没处发泄呢,波蒂娜太小看水菡的爆发力了,以为她只是个任人欺负的摆设而已。
“你算个什么东西?声大就了不起吗,大家都是带枪的,谁怕谁啊!”水菡愤愤地咬牙,清冷的声音在山谷里激荡,振振有声。
这是实话,每个人都是仪仗自己手里有枪,说白了,大家都是对等的,要真以为谁是软柿子,不敢开枪,那就错得很离谱了。
波蒂娜被水菡呛声,脸色很难看,那双蓝眼睛瞪得跟鹌鹑蛋一样大:“你们故意坏我们的事,这笔账,迟早要跟你们算!”
“好啊,欢迎你来算账,我们要失陪了,88!”梵狄突然果断地冒出这一句,枪依然对着他们,只是脚步在后退,水菡和杜橙山鹰也跟随着梵狄的行动,往后退去……
八个人,谁都不敢放下枪,就这么互相指着,但距离在渐渐拉开……直到梵狄他们退到了树丛里,波蒂娜那批人才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地垂下手臂,十分不甘。
他们认为之所以抓不到野人,就是因为有梵狄他们干扰,他们甚至觉得很可能另外一只中国的探险队捡了便宜,发现野人了……
正当他们要继续前进时,不知道树丛里悄然出现了两只枪口,朝着这方向……
“砰砰……!”
“砰砰……!”
连续四声枪响,夹杂着几声惨叫,在这静寂的山谷里冲天而起,听上去那是相当的凄厉啊。
这外国佬的探险队里四个成员均是手臂中枪,不是要害处,虽不会死,但也痛得他们不停地哀嚎,而树丛里的两个男人还悠闲地吹吹枪口,神色自如地说:“真痛快,老大,咱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啊,这群王八蛋,早点滚了最好!”
梵狄淡淡地瞥了一眼前方那几个人,轻蔑地冷哼:“几个金毛杂碎,收拾了也好,否则,让他们继续搞下去,野人都要被玩儿死了。”
“哈哈,老大英明!”
梵狄和山鹰就是去而复返回来放冷枪的,他们本就是黑道的人,做事手段灵活,不会拘泥于面子和形式,怎么管用怎么来。现在,这几个凶残的外国佬受伤了,他们必须回到船上去,要么在船上休息等伤好,要么直接离开。总之,梵狄他们是为野人清除了一个巨大的危险因子,如今岛上只剩下7个中国人了,但受惊的野人,他还会出来吗?为什么只有水菡的探测器上才会出现多余的一个红点,在事后梵狄他们分析一下才得出一个结论……水菡当时坐的位置,是与那个疑似野人的身影最近。探测器是有限制的,假如是在距离20米之内才可以探测到,水菡当时就是刚好20米,而梵狄与她有半米的距离,也就是跟疑似野人的身影有205米的距离。刚好是多出的半米,使得梵狄的探测器不会出现多余的红点,而其他的人就更远了,当然也探测不到。
四人累得满头大汗才停下来,一路寻下去都没有再发现任何线索,目标销声匿迹,就连方俦自那一队人都没找到。
种种疑惑困扰着水菡他们……首先,假设目标真是野人,怎么还会明知自己危险的情况下还要现身?他就像是故意跟人捉迷藏一样,却每每都能在危机时脱险,而至今还没听到他主动对人攻击的消息,他究竟要做什么呢?另外,假如野人是晏季匀,为何他距离水菡那么近了都不出来相认?假设是他,一旦表明身份不就可以完全打消探险队的误解吗,知道不是野人,探险队哪里还有心思去猎奇?干嘛非要这么让自己置身险地?
不管是野人还是晏季匀,不可能每次都走运的,一次两次能脱险,不代表次次都没事。水菡等人真是为这此深深地担忧……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担忧已不再是担忧,已成事实了……
先前那只外国佬探险队所使用的麻醉枪,实际上是击中了的,只不过,目标因为身体特殊而强撑着没有立刻倒下,但是没跑出多远就摔倒在了丛林里,幸亏有一个枯瘦的老妇人及时将他带走,才不至于被那只中国探险队的人发现。
位于峭壁上的某个山洞里,老妇人将他放下来,狠狠地踹了几脚,嘴里骂道:“真是活腻了!”
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很深,牙齿也掉了大半,但凶起来还是挺吓人的,只不过他现在人事不省,中了麻醉枪,像只死狗一般躺地上。
老妇人骂归骂,可还是不会不管他,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只见他背部的某处扎了一根细细的银色的金属细管,那就是他中的麻醉枪。
老妇人没费劲就将细管取了出来,往旁边一扔,再拿出一只盛着绿色液体的小碗,用手撬开他的嘴,灌了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老妇人又走进了石壁后边,许久都不曾出来。
地上躺着的人还没醒,老妇人也不在这里,没人知道,那被扔在旁边的麻醉剂的金属管子正发出淡淡的蓝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发射信号一样……
又过去了一天,水菡他们还是没找到更多的线索,知之有限,而野人也好似真是学乖了,再也没有踪影。
水菡他们越来越渴望看到野人的真面目,每天都忍受着思想上的煎熬,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三个大男人尚且觉得虐心,更何况是水菡,她感觉自己快成神经质了,有时看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激动万分,而当发觉只是野兽,她又会极度失望、每天就在这么冰与火的情绪中交战着,身心疲惫。
这期间,他们也回到船上去补给过,亚撒那小子几番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岛来,都被水菡他们劝住了。谁都不想让这位文莱王室的宠儿前来涉险,出事了可是要引起外交纠纷啊……
奇怪的是,海滩附近停靠着的依旧是三艘船,也就是说,三个探险队都没离去。外国佬的精神还真执着,都受伤了还不走,难道还等伤好了继续?
这想法听似很可笑,但那几个人的强悍和蛮劲,却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这天,是水菡他们上岛的第四天,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勘察过了,没有更多的收获,兜兜转转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他们第一次跟踪那伙外国人所到过的一个山谷。
峭壁上的蔓藤交错,从高高的悬崖垂下来,谁都无法知道在它们之下隐藏着多少洞穴,多少秘密。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攀上去就等于是找死。
山鹰嘴里叼着一根烟,仰头轻叹,一脸崇拜:“野人真强悍,能靠这些蔓藤在峭壁上上下下的,比登山运动员还厉害……”
梵狄斜睨着山鹰,陶侃到:“怎么你好像很羡慕,要不你也体验体验当野人的感觉?”
山鹰一听,顿时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不要……我这辈子跟定老大了,老大走哪我就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