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么一瞬间,秦婉兮突然有点儿不想报恩了。
倒不是因为她无情无义,而是因为她觉得女王叫她进宫,真的是病入膏盲了的可能性并不大,倒是很有可能是想借她的之手,稳固自己的王位。
不得不说,秦婉兮真相了。
究竟是要报恩,还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进宫?
她虽然是神医,却不会武功,也无权无势,普通人不敢将她怎么样,掌权者们虽然要看在长生门的面色上给她几分薄面,却也不是完全不敢将她怎么样。
神医顿时有些怂了。
她比谁都清楚宫中的层出不穷的诡橘阴谋,一旦涉入其中,便身不由己,生死全系在掌权者的手上,自然也不想参和此事。
如今虽然女王的人都找上门来了,她想溜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到底要不要溜走呢?
神医陷入了沉思。
她沉思了半晌,还没沉思出什么结果来,之前给她送信的那位侍女再次出现,这回她的神情有些慌张:“神医,朝廷的一位重臣不知怎的,找上门来了,说是奉女王之命,想邀请您进宫为女王陛下医治!”
此刻楼下吵杂,声音混乱。
秦婉兮:“……”
她额前划过一丝的冷汗,女王的效率竟然这么迅速,自己才刚刚到达此地没多久,她竟然就发了密函过来,不仅如此,还请了朝廷重臣邀请自己进宫!
她冷汗森森,旁边的侍女语气依旧慌张:“神医,那大臣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一到这个客栈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整个客栈都知道了此事……”
她还未说完,楼下却已经变得安静了起来。
短暂的安静过后,楼下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秦婉兮神色一变,开了窗子,两只手扒着窗户的边沿,探出了半个身子,往楼下一望。
她所处的这个房间位置有些奇特,她这般探出身子,周围的几个房间里的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楼下的人才能看见。
楼下,一人身着黑衣黑衣黑甲,四处张望。
秦婉兮利索的将探出去的身子收了回来,在窗边蹲了下来。
就在她将身子收回去的那一瞬,侍卫长忽然忽然抬起头来。
头顶之上,只有几扇开着的窗户。
他这般凌厉的眼神射来,原本透过各自房间看热闹的人都很怂地缩回了身子,还有些人,直接地关上了窗户。
秦婉兮蹲在窗台旁,神情有些惊惧。
刚刚那人黑衣黑甲,胸前绣着金色的飞鹰,身侧还佩着剑,浑身上下都泛着极为冷厉的气势,身上的衣饰异常的庄重,却又不像是军队的着装,倒像是某权贵世家所养的私军的装扮。
在京城之内,天子脚下,养私军已是大忌,还敢这般嚣张的放佩戴着武器的私军出来的人,除了王族,别无他家。
王族……
一想到这个词,秦婉兮的内心就浮现出淡淡的惶恐。
与此同时,一股怒意也在慢慢的腾升。
先是用灵石召唤她前来,还不等她休息一下,又接连着派朝廷重臣和王族私军前来,这期间充斥着浓浓的阴谋与算计,让向来性格随性、来却如风的她感觉到了极为的不爽。
秦婉兮作为神医,性子本来就孤高,医治人全凭心情,心情好时免费为人医治,心情不好时就连权贵世家的邀请都不给予理会,最为厌恶别人的算计,此刻她惊惧的同时,只觉得愤怒。
侍卫长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一扫,那目光就锁定住了几个窗户。
就在刚刚,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
那种目光尤为的特别,不像是其他人在看热闹的那种眼神。
他的目光在这几处一一扫过,然后,朝着暗处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
暗处的人得令,悄无声息地围住了每一处的出口。
秦婉兮慢慢地向着房内移动,思考着接下来如何走。
她还未思考出来结果,客栈的一楼,已经有人在喊。
那声音悠长尖细,似乎声音的主人是个宦官,语调悠长,很明显是在读圣旨:“奉天承运,女王诏曰,神医曾于孤有恩,孤听闻神医前来京都,不胜欣喜,愿求一见神医,以表孤之感恩之情,因此令安德烈子爵在此处恭候神医。钦此。”
那尖细的声音念完圣旨,便扯着嗓子对着客栈喊道:“神医何在?女王有请,还请神医速速前来!”
安德烈子爵尴尬地站在那宦官的身后,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零星的没去搜查的侍卫,周围百姓或是好奇或是惊惧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这边射来。
说是要请神医前来,其实和逼迫没什么区别。
众目睽睽之下,女王派了宦官来读圣旨,还派了德高望重的朝廷重臣安德烈子爵,随之跟来的,还有只服从于王族的王族私军,这般阵仗之下,若是还不能将人给请回去,便说明神医看不上女王和特而希特国,届时,女王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