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堙刚刚和慕战影讨论完整治离王最恰当的方法之后,一想到以后,在众人眼中,离王头顶一片绿色的草原,他就觉得心情愉悦,就连刚刚和皇后讨论时的不愉快和得知百里未荨重伤昏迷时的不悦都消散了不少。
他心情愉悦起来,紧蹙的眉头便也松开了,嘴角还挂着愉悦的笑意,就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皇上——”
伴着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喊,刑部的柳尚书如一颗炮弹一般直直的射了进来,丝毫不顾及君臣礼仪,御前的侍卫都禀神凝气,紧张地看着这位刘大人,以防他做出什么不合事宜的事情来。
“您可千万要为臣做主啊——”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刘尚书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那声音,就连旁人听着,都觉得膝盖隐隐作痛。
刘尚书眼中原本还无泪,这么重重地一跪,眼中顿时飙出了一点儿泪花,他一边扯着嗓子干嚎,一边努力地把那一点儿泪花发展成泪水的海洋。
迟堙目瞪口呆,就连嘴角刚刚浮现起的那一丝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刘尚书平日里为人最为的古板,做事一丝不苟,看起来是个最为正经不过的人,哪里是现在一副宛如小孩子要糖吃的撒泼摸样?
“爱卿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吧。”迟堙虽然多年以来经常被诸位臣子气得不行,但还是很体贴群臣的,不然也不会在朝堂上设置座椅,给官品高和年龄较高的老臣座了。
“来人,给刘大人赐坐!”
眼见这位五十多岁的老臣凄凄惨惨地跪在地上,他赶紧吩咐下人,示意他们给刘尚书搬来座椅。
下人赶紧的搬来座椅,放在了刘尚书的面前。
然而……
刘尚书看着那座椅,眼中飙出了泪花,带着哭腔,以万分感激地姿态哭道:“陛下对臣实在是太好了,可是臣如今小命都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哪敢做那椅子呀,只怕是明日就见不到陛下咯……”
他“惨痛地”说了一阵,不仅眼中的泪花越来越多,就连鼻子里,也渐渐流出了一些不明物体。
迟堙懵逼了一瞬。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刘尚书怕自己因为未荨受伤而怪罪于他,要砍了他的脑袋,他内心实在是有点儿纳闷的,他虽然称不上是英明神武,至少也是个充满仁心的皇帝,在位这么多年来基本没有下令杀过朝臣,刘尚书这哭的没理由呀。
但很快的,他就明白过来,刘尚书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离王势力雄厚,雇人来暗杀一些威胁到他利益的臣子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而他听到下人汇报,说今日刘尚书已经给尹侍郎判了罪,刘尚书此番进宫,应该是前来寻求庇护的。
“爱卿可是在害怕离王?”迟堙了然地问道。
“陛下英明!”刘尚书含着满眼的泪花,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鼻涕,抽噎道:“那离王在刑部的时候,可是要当场杀了臣呐……他手中的那暗器,实在可怕……幸好有郡主为臣挡下了那攻击,不然臣可就见不到您了……”
说着,他又是一阵痛哭。
迟堙是真的很懵。
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从来没见过哭成这样的臣子。
明明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两鬓都斑白了不少,就连眼角都有细微的皱纹了,居然还哭的像个孩子。
就不能坚强一些吗喂!
最主要的是,当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在他面前哭满脸通红,鼻涕眼泪横流……
迟堙作为一名君主,却要目睹大臣流鼻涕,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种严重的视觉冲击……
“爱卿……”迟堙企图打断他的哭泣。
“欸!”刘尚书猛地抬头,一根鼻涕就这么的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朕现在就派人来保护你爱卿衷心为国朕会派人来保护你们全族的!”
“谢陛下!”刘尚书听到皇帝派人来保护他全族的允诺,顿时喜笑颜开,其变脸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迟堙一口气说完,本想赶刘尚书走,但还是忍耐了半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尚书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方才道:“的确是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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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战影从宫中回来,马车向他自己家驶去。
倒不是他不想前去探望百里未荨,只是天色已晚,都快要接近了晚饭的时间,若是要去,便有违于礼法。
就在他担忧着师妹能不能收到自己的信件,收到了又会不会来医治自己的时候,有一只鸽子飞进了他的马车里。
那只鸽子通体雪白,弧度优美,在它彻底的站在慕战影的手臂上时,它的身形也在慢慢地变化,渐渐的变成了一只冰蓝色的鸟儿。
慕战影愣了愣,眼中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雪山灵鸟!
是这天底下数量稀少到快要消失的雪山灵鸟!
雪山灵鸟,顾名思义,生于雪山,灵能通人性,还能变换身形,隐蔽身份,是世间最为难养也是最为机敏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