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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燕离歌

群臣跪拜磕头这般大礼原本不是一个摄政王,殿下能够承受得起的,可是这事儿放在这一身黑衣尊贵至极的摄政王面前,却是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而这位摄政王殿下明显是个性子极为高冷的,他的一双凤眸打量了群臣之后,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甚至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让他们免礼起身的话来。而这位摄政王殿下身边,也是跟了一个同样身穿着一身黑衣,安然站在身侧的白净少年,这少年瞧这年龄不大,也是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五官生得分外精致,但是面容之上呈现出些许不太正常的灰白之色,但是一双眸子,却又是灰到了极致,总之瞧着便与常人人有些意异同。这少年站在群臣跟前,不带群臣发话说明自己的来意,便是一直走到群臣跟前,将他们手中捧着的折子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那位一身黑色华服的摄政王殿下跟前。

北燕群臣见着手中被那北燕皇帝千般交代的折子总算已经顺利的递到了这位摄政王殿下的手中,也是不敢再次耽误,立马一阵叩拜,再次重复了一遍,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之后,也是马不停蹄的立马退了下去。毕竟谁都知晓,这位摄政王殿下虽然面上瞧着这般沉默安静,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但实际上,他的性子极为乖张,心狠手辣,若有人在他面前多说了一句话,就极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而他身边的这位灰色瞳孔,皮肤苍白得有些过分的侍卫,名叫月初,瞧着虽然是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却有着极为高强的武功,曾经只是徒手便将挑衅了摄政王殿下的一个官员,或者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硬生生生劈成两半。

当时的那一幕实在太过血腥,这也是导致了群臣除非有事之外,便是死也不会轻易跑来这位摄政王殿下宫殿跟前,到处晃悠的原因无疑了。

而北燕朝廷上下,乃至整个北燕百姓,所有人都知晓,这位灰瞳少年,正是这位摄政王殿下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有这位灰色瞳孔的少年在,群臣也是千般万般的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便惹了摄政王殿下的不快。

而今竟然北燕皇帝交代的事情,他们已经办妥了,所以也不愿意在此处多家久留,也就齐齐退下了。

而群臣退下的时候,那一身黑色华服,惊艳至极的尊贵男子一双凤眸也是若有若无的朝着他们身后看去,深邃瞳孔之中,满是情绪莫测之意。

……

“皇上,边疆之事的折子已经递到了摄政王殿下手中,这是摄政王殿下当着群臣的面亲自接下的,朝中传闻果然是不大属实,皇上大可安心养病便是。”

而群臣将手中的折子交给摄政王殿下回来通报之后,北燕皇帝跟前的近侍公公,也是立马朝着北燕皇帝报道了群臣此行的结果。

明黄色的巨大龙塌之上,身子衰弱的北燕皇帝也是瘫软在床榻之上,睁着的一双灰败的眸子,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然而,再仔细一瞧,却发现这位皇帝眼中似乎又隐隐约约的透着几分欣慰和放心之色。

北燕皇帝听得周围近侍公公的回答,脸上也是终于露出些许放松之意,先前他听闻宫中传来那扶苏宫中的摄政王殿下早就已经不在殿内,不知去了何处的消息,一时之间也是万分忧心北燕之事儿。

这位少年摄政王在他眼中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物,而这么一位惊才艳绝的人物,出现在他北燕境内,那便是是北燕之福,他实在不愿意将这位才华极高的少年摄政王给挣脱手中,于是才会特意让群臣恭请,说是要亲眼见证这位殿下出来接过这折子才算数。

而这位他亲自册封的摄政王殿下倒也没让他失望,人也并非如宫中传言所说,早就已经消失了,而是规规矩矩的在扶苏宫殿之中进行闭关,如此一来,北燕国事儿交到他的手中,他也算是有了一个安心之意了。“他还在北燕就好”北燕皇帝,松了一口气,却是接着对那事竟是公公问道,:“长风此次西征大败之事传回,如今又被困于大楚将军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子府那边的可又有什么动静?”

这便是在问燕离歌的事情了,近侍公公心中嘀咕着皇上真是对太子殿下越来越看重了,然而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隐瞒之色,原来北燕皇帝的问话之后,他便是立马恭恭敬敬的应答出声。

“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染了风寒,闭关未曾见客,宫中的御医已经去瞧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事情,只需要3日时辰便能,安然无恙说了,对于大皇子此次的北燕战败之事,太子的意思是说等着摄政王殿下做出抉择后再做斟酌。”

这便是准备听他这个做父皇的事怎么安排的了,北燕皇帝听着,心中也是感到有些安慰,虽然他北燕皇室燕氏一族如今的皇子之中,身为长子的燕长风的确是太过窝囊了一点。但是好歹成年的皇子之中还有这么一个适合坐上帝位的太子,倒也不算是天要绝他大燕了。

不过说起来,自己先前对这位儿子似乎并不怎么看重,若非两年前那位北燕女相日日跟在燕离歌身边,替他出谋划策,不仅是让这个儿子的才华得以锋芒毕露,更是替燕离歌在民间博得了不少的人心。

北燕皇帝也是不得不承认,他是经过技能书才发现了燕离歌身上的诸多闪亮之处的,莫非是那个祸乱了他们朝纲的女人,想来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宫中庶出身份低微的第七子。

想起了北燕女相的事情,北燕皇帝却是忽然皱了皱眉头,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那个祸乱朝纲的女人,已经死了两年之久,如今再剩几个月,便是第三年了,估计骨头都化成灰了,还念着这个死人做什么。

其实,若单单只是寂流苏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毕竟这个女人心中有所软肋,太过注重感情,却不知晓人心善变,这才导致了自己折损在了燕离歌的手中。

比起寂流苏死的那般轻轻巧巧的事儿来,反而是寂家那满门抄斩的事情,更是闹得他极为窝火。

北燕百姓对这位女相大人的无故身亡已经是有极大的怨恨之心,再加上寂家出了这么一档子尚未审查便已定罪的灭门之事儿,百姓更是堆此极为不满,这两件事情在当初也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若非是有着燕离歌这位寂流苏亲自辅佐的太子殿下出马,又加上后面由着那如今在奢华宫殿之中住着的摄政王殿下处理后续,只怕这件事情的确会闹得极大,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一个祸乱朝纲的女娃娃,还有这么一家不忠之臣的满门抄斩的事情。便弄得民心动荡,北燕不安,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北燕皇帝想到这件事情,心中就极为窝火,好在自家儿子是个明事理的,知晓不能掌控之人,应当尽早尽快斩草除根的道理,才越发得到了他的青睐。

若非是燕离歌亲手铲除了当初辅佐她一路上位的寂流苏,只怕他这个北燕皇帝也不会轻易让他坐稳这万分珍贵的太子之位,更不可能会打算将自己的皇传位传到他的手上。

“三日时辰,想来摄政王这边倒也能够处理得差不多了,”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之中的这些个烦心事情悉数散去,北燕皇帝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安定了下来:“太子如此乖觉,倒是深得朕心,如今天色晚了,你便明日去一趟太子府上,去的时候,记得将宫中药库之中的诸多稀缺珍贵药材给他悉数送过去,也算是朕的一片心意了。”

近侍公公听着北燕皇帝如此说话,便是轻而易举的看出来他的确是极为看中这位太子殿下的,近侍公公如今也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心中如明镜一般。

其实依着北燕如今的这个情况,北燕皇帝会作出看重太子的选择,倒也并非没有什么道理,未成年的几位皇子之中,能够兼任大统的实在是太小,而北燕皇帝如今身体每况愈下,若是还不如好生做好人选筹谋的话,重新培养下一个继承人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而且幼年皇帝,难免会落入臣子束缚之中,他不敢拿北燕江山社稷开这个玩笑,再加上大皇子燕长风,又是个如此是平平甚至是有些窝囊之人,就算是北燕皇帝,当真喜欢这个儿子,愿意将皇位传授给他,只怕群臣和百姓也是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么一位毫无本事又荒诞无能的君主。

所以算来算去,在如今这北燕皇室中人的选择之中,的确是燕离歌最为合适不过了。

这是公公心中想着,嘴上也是说得,如同抹了蜜糖一般,乐呵呵的回应道:“皇上一片心意,太子殿下必然也是极为感激,奴才这就去安顿好,明日一早就去办,保管让皇上满意放心。”

“如此甚好”,北燕皇帝一边点头,一边唠叨了一句,他看着这即将退下的近侍公公,却又像是想死了什么一般,立马开口阻拦道:“等等!”

北燕皇帝这一声喊得有些突兀,不过这近侍士公公很显然是个反应灵敏的,见着北燕皇帝呼喊,立马便停下了脚步,又恭敬至极的转身迎了上来。

“既然摄政王那边已经出关,你也记得派些人去国库之中挑选及一些珍贵的宝贝送过去,可别让人家觉得朕怠慢了他”。

近侍公公听着这差事儿的时候,顿时也是被吓得皱起了眉头,毕竟那位有些诡谲又有些古怪的摄政王殿下,在这整个皇宫之中,的确是有几人胆敢靠近的。

可是如今北燕皇帝亲自下令,他一个近侍的公公,一身行头全靠北燕皇帝的宠幸,他自然也不好意思更不敢轻易拒绝此事儿,好在这件事情毕竟是给人家送礼,而不是要去收礼,倒也不算太难处置,想来那位摄政王殿下身边的灰瞳少年,应当不至于因为给他们送礼的这件事情,便发生了那劳什子将他给徒手劈成了两半的场景。

近侍公公心中如是想了一圈之后,也是安心了不少,这才规规矩矩的朝着北燕皇帝的又是恭敬行了一礼道:“是皇上!”

……

北燕皇帝如今在和这位近侍公公公共讨论太子燕离歌的事情,而扶苏殿中,这位惊才艳绝的摄政王殿下,也是静静的听着自己的近身侍卫月初口中的信息。

“太子府今日已经放出消息,说是燕离歌染了风寒,需要封闭三日方才可以调养好身子,如今他人也已不在太子府中,而是前往了云和寺去了”。

听到云和寺的消息,姬弦音迤逦诡谲的眼尾也是微微一挑,深邃的黑色瞳眸也是微微动了动,隐约透出几分妖异的红色出来。

燕离歌做任何事情总归是需要理由的,而不会如同今日这般无缘无故闹出这么一场风寒,无缘无故的跑去云和寺那个地方。

而从燕离歌的眼中,云和寺里面到底有“谁”,姬弦音也是记性也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人的一番话,让燕离歌坚信不疑更是整整两年时间都未曾前往云和是看上一眼,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住的提前而去,想来也是因为他心中有着想要出征的想法而有些忍耐不住了。

因为知晓自己即将出征,极有可能遇到极大的危险,所以事先跑去云和寺见“她”一面,如此举动,在姬弦音眼中也是能够看出来,燕离歌对“她”也的确是算得上情根深种的。

只可惜燕离歌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竟然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认不出来,说到底也无非是个愚蠢之人罢了。

若云和寺庙当真是有“她”在,别说是燕离歌要去,便是自己,也是早就已经带着月初,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了,只是如今知晓他真正的“她”在哪里,所以他并没有意愿跟着一个燕离歌千里迢迢的跑去云和寺中,去看一个冒牌货的事情。

但是无论燕离歌心中对流苏如何情深意深中,总归这一世流苏是她的人,谁也别想抢了去,燕离歌既然分不出这个冒牌货,反而还将他当做宝贝一般护着,那便是让他规规矩矩的与这个冒牌货在一起便是。

再说了,即便不关这冒牌货的事情,可是流苏到底还是因为燕离歌这个混账东西而死,燕离歌欠下流苏的帐,根本就算不清,他又有何资格能够拥有流苏呢?

姬弦音心中如此想着,面上也是露出些许凌厉之色,当初流苏身亡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想一遍便觉得直戳他的心窝。

然而当年的这一些场景,其实说白了都是因为燕离歌所起,即便是燕离歌对流苏的确是情根深种又如何?但是错了就是错了,回不来的就已经回不来了,上一世,他因为眼睁睁的看流苏与这位北燕太子靠的越来越近不曾组织,这才害的如此下场,这一世,流苏好不容易重生归来,他又岂能再让流苏再次碰上这个当年害得她家门惨死,害得寂家灭门的隔世仇人呢?

若非是是他想亲眼看着流苏来踏平这北燕之地洗刷心中委屈冤恼,让流苏用自己的实力来报了仇,他早就已经将这些个欺负过流苏的混账东西处理得干干净净了。